尤悱若走進圣喬治醫(yī)院時,見到坐在輪椅上的本卿正望著窗外發(fā)呆。陽光照耀下的側(cè)顏更顯孱弱,望著這個病弱的女子,尤悱若心中泛起一絲酸楚。
“本卿阿姨,”尤悱若走進病房,輕喚一聲。本卿聽到了這句聲響,似乎是受到了一點驚嚇,回過頭,眼睛有些氤氳,見到了尤悱若之后,嘴角揚起了笑容。
“阿姨,最近身體好點了嗎?”尤悱若半蹲下與本卿說話。
“你如果見到他,記得跟他說我對不起他。”本卿望著尤悱若。
“阿姨......”尤悱若知道她的老毛病又犯了。
尤悱若隔著病號服輕輕地碰著本卿的胸口:“阿姨,你這兒最近會不舒服嗎?”
“他這兒很疼的,他痛了20多年了,都是我的錯?!北厩鋷е耷话粗约旱男乜谔幷f。
本卿抓著尤悱若的手,“你幫幫他,好嗎......”
尤悱若不知道那個“他”是誰,也不知道他在哪兒,但是看著本卿那副模樣,心瞬間就軟了下去?!昂茫?guī)退??!庇茹魪奈匆娺^本卿如此的樣子,從前她清醒時可是個很要強的人。
“那你閉上眼睛?!北厩渫蝗缓孟裼行﹪烂C,盯著尤悱若。
“好,我閉眼。”尤悱若乖乖閉上眼睛。
“將手腕伸出來?!北厩溆肿ブ茹舻氖滞螅茹粢舱兆隽?。
突然間,尤悱若覺得外面的光線好像暗了,自己的后背有些涼涼的,心中一股瑟瑟毛毛的情緒油然而生。是起風(fēng)了嗎,奇怪,外面的天氣明明很好的。尤悱若心里有些不解。
接著,尤悱若覺得自己的手腕和額心處有些涼,那涼意好像絲絲縷縷透進自己的肌膚之內(nèi),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涼意消失,外面的陽光好像重新回來了,尤悱若覺得自己的眼睛接收到一些光照。
“好了,睜眼?!北厩涿茹舻念~頭,尤悱若睜開了雙眼。
尤悱若睜眼時望了一下窗外,陽光燦爛,藍天白云綠地,一片明媚,她覺得自己剛才一定是錯覺了。她攤手看手腕,又用手指撫摸自己的額心,什么都沒有,一如往常,怎么剛才那么涼呢。
“阿姨,你讓我做的我都做了,現(xiàn)在,你該聽我的話了,我們?nèi)セ▓@走走好嗎?!庇茹魯[擺手,也對剛才的怪異沒糾結(jié)太久,打算推本卿去散散心。
畢竟,本卿阿姨的病比較重要,她這自說自話的毛病時不時就冒出來,尤悱若覺得阿姨可能最近有些太過孤單了。
本卿有些安靜,沒有回答?!?7號本卿,該吊點滴了?!白o士小姐的突然進入打斷了她們的對話。
尤悱若有些無奈地笑了,本想今日可以有些空閑時間陪陪本卿阿姨去外面走走,現(xiàn)在還是只能呆在病房里。
本卿安靜地躺著,眉眼惺忪,好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件非常費體力的事,她有些頹勢,玻璃瓶中的藥液一點點滴落,她睡著了。
尤悱若坐上車時,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上涌起一些孤單。在這異國他鄉(xiāng),尤悱若和本卿是難得的說著同一種語言的朋友,她自己還有些朋友,可是本卿因為自己的性格連朋友都沒有,一直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