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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望明月

第三章 身份

漫漫望明月 補婳 2125 2020-04-16 20:00:00

  江府入門便是曲折游廊,白石板路通向院落中間,亭子旁花團錦簇,圍成水池模樣,魚兒潛底暢游,秋日已經(jīng)有些泛黃的茂密槐樹枝葉周垂,高大挺拔,遮擋住刺眼的光,看著很是氣派,這庭院的擺設一草一木都是江夫人自己畫圖找工匠建成的,她心思巧,先皇后也是屢屢稱贊。

  府上東西兩院,江夫人母女和幾個貼身侍奉的丫鬟住東苑,二夫人和江佑安以及其余的下人晚上都宿在西苑。

  江元和并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府中原本也沒有那么多仆人,這一大半都是皇帝賞的,江元和問心無愧,便也留下了,和家中原本的下人同樣使喚就是。

  江元和父母早逝,家中只剩個親妹在定安老家嫁了人,平日里也無來往,江氏族中早已敗落,無人幫襯,他這硬是自己勤奮勉勵十幾年才從小小知縣到今天這個位置。

  江元和正室夫人閨名如玉,是駐守西北荒漠的沈?qū)④婇L女,沈?qū)④婇L年不回并州,先皇特意下旨允許沈家在西北自設府邸,江夫人思念親人卻也無法,誰讓夫君是自己選的,其實江夫人還是慶幸自己的眼光,夫君爭氣,待自己又好,還有聰慧伶俐的女兒,便也知足了。

  一大早江元和上完早朝回來,便叫了全家到院子里。

  院中站了三十余人,齊齊整整的,江元和輕咳一聲,“從今日起,淮業(yè)就是這府上名正言順的大公子,是月兒,佑安的兄長?!?p>  江夫人嘴角有些發(fā)苦,牽著望月的手,力道大了幾分,疼的小姑娘忍不住的往回縮。

  江望月歪頭看著這位多出來的兄長,倒是比昨日精神了幾分,換上了江夫人新準備的長衫,身如玉樹,容貌俊郎,額頭上有幾道細碎的紅腫傷口,在蒼白的臉上尤為刺眼,襯的整個人有種病態(tài)的孱弱。

  下人們面面相覷,無人出聲,倒是伺候江佑安的丫鬟喜竹白了一眼李淮業(yè),卻被江元和看了正著。

  江夫人也惱了些,平日里佑安院子里仗著這府中獨子的身份作威作福,她不理會也就罷了,如今竟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下老爺?shù)拿孀印?p>  江元和揮揮手,兩個侍從走過去家住了喜竹的手,將她往地下按去,喜竹不受控跪倒在地上,額頭磕向了地面,頓時紅腫一片。

  喜竹不停的掙扎,眼神看向二夫人清荷求助。

  二夫人清荷是江夫人的陪嫁侍女,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讓江元和收了做妾,江夫人不知,卻也不問不說,第二年清荷生了這府上唯一的公子佑安,自覺地位穩(wěn)固,從前待人柔弱,唯唯諾諾的性子也變了,沒少在這府中橫行。

  清荷一身深紅色百褶如意裙,鳳髻插著珍珠碧玉步搖,金蝴蝶耳墜,手上又著了對兒金鑲玉手鐲,好不氣派,看著比素青色羅裙的江夫人更像正室夫人。

  清荷慢悠悠的,摸了摸自己烏黑的發(fā),“老爺,這平白無故的接進家來,咱們有些疑問也難怪,”清荷轉(zhuǎn)著自己的鐲子,語氣輕蔑,“安兒是府上唯一的公子,他年紀小,這突然多出個人來與他分您的寵愛,您就不怕他不高興?再說現(xiàn)在官宦人家不準隨意收留遺孤,您這樣做也確實是不和規(guī)矩,不過妾身知道您心善,正巧,妾身哥哥家還沒個孩子,這樣好了,您去衙門取了文書,做個記檔,妾身就將小公子送過去,每月再送去個百兩銀子,吃穿不愁,豈不更好?妾身兄長定會好好......”

  二夫人的話還沒有說完,江夫人走到她面前,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打得二夫人白皙面上幾個指印,甚是扎眼。

  “清荷,你真是好心思!”江夫人怒從中來,“誰不曉得你那個兄長就是一個市井小人,他豈會真心對孩子好,你若是想光明正大給他塞銀子,只能尋個別的主意,卻不能動這個念想!”

  “你!”清荷捂著臉抹淚,“老爺,妾身好歹是這府上的二夫人,姐姐怎能當著這么多奴才的面說打就打!她平時看不上妾身就算了,今日竟如此不顧您和妾身的臉面,當面羞辱,如此跋扈,您一定要為妾身做主?。 ?p>  二夫人跪倒在地抹著淚,一副不罷休的模樣。

  江元和被這院子里烏煙瘴氣的模樣氣紅了眼,“怕是平日里太縱著你們了,現(xiàn)在才會如此放肆?!?p>  清荷愣了一下,江元和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平時也只是沾了佑安的光用度不愁罷了,況且她只是想要些補償而已,沒想到老爺今天轉(zhuǎn)了性,還真要為她做主,可還沒等她高興,江元和聲音又起。

  “喜竹拉出去杖三十,二夫人毫無規(guī)矩,頂撞夫人,從今日起閉門三月不得外出!”

  喜竹是真被今日震怒的江元和驚住了,跪地痛哭求饒,這院子里吵吵鬧鬧擾的江元和頭痛,他是真沒想到,這內(nèi)宅的事竟比朝堂之事還要麻煩幾分。

  “父親,您別生氣,”佑安斂眉,語氣淡淡,“喜竹到底也沒說什么,父親就饒了她這一回吧,二夫人卻不應該頂撞母親,禁足也是應該?!?p>  清荷目瞪口呆,捂著胸口差點背過氣,真是養(yǎng)了個白眼狼,這種時候居然連句話都不為親娘講。

  江元和倒是有些驚訝于江佑安的冷靜持重,氣也消了不少。

  李淮業(yè)看著這院子中跪了一地的人,哭天抹淚,吵吵鬧鬧實在不像話,況且自己初到江府,若是為了這些個小事得罪人,那便是片刻的清閑也得不到了。

  “叔父,”李淮業(yè)雙手作揖,恭恭敬敬的沖江元和行禮,“您剛才不是說還要出門?此時您大可不必在這兒為這些小事動怒,別再誤了正事,侄兒有叔母在,自然一切無礙。”

  江元和長嘆一口氣,語氣硬生生的,“說的是,罷了,都給我回自己院子靜心思過,別再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下人們都低著頭不敢出聲,江元和又道,“今日說的話你們便記住了,不許再有下一次?!北銚]袖匆匆離去。

  “淮業(yè),咱們走。”江夫人輕聲道,也沒有理還哭哭啼啼的清荷,散了院子里的下人,帶著望月和淮業(yè)揚長而去。

  佑安站到清荷面前,笑意漸深,似有嘲諷輕蔑,朝她伸出手,“娘親,咱們也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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