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兩人走遠了,二人再等了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才敢下來。
下來時,兩人紛紛擦了擦自己額角的冷汗,心中還是不住地驚跳,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倒也怪不得兩人,畢竟,那血腥的描述,任誰也無法冷靜。
姜明悄悄問道:“青禾師妹,聽那兩人的意思,魔教內(nèi)部現(xiàn)在確實爭斗不休。咱們要進去探一探嗎?”一路上,青禾的細微觀察和冷靜分析,讓姜明深感佩服,不由自主地便問了青禾。
青禾蹲在地上,摸索著地上的痕跡,輕聲說道:“聽他們的話,前邊的兩個人是去取水的。而最左邊的這個洞口,有大塊潑水的痕跡。我覺得,正確的路,便應(yīng)該是這一條了。”
姜明也蹲了下去,細細看去,雖然地上較為潮濕,但確實如青禾所說,最左邊的洞口前邊,有一小灘被潑出的水。
青禾繼續(xù)開口道:“但是這畢竟是魔教的駐地,要是咱們貿(mào)然進入,稍不留神,便會有生命危險。我認為,還是先離開此地,再做打算?!?p> 姜明知青禾所說不虛,也同意先退出去,再做打算。
做好標(biāo)記后,兩人退了出去。
出了洞窟,天色已然黑了。
因為擔(dān)心被魔教發(fā)現(xiàn),兩人往山下走了走,回到水潭邊,停下來休息。
姜明將柴火架好點燃,聽到林中有異動,邊鉆入林中。姜明早年在山上跟著殷長風(fēng)到處跑,學(xué)了些捕抓野味的本事。不一會兒,姜明便拎著兩只白毛雪兔,興高采烈地回來了。
青禾見那雪兔甚為可愛,便要來一只小的,抱在懷里,輕柔撫摸。
姜明見青禾輕撫雪兔,模樣溫和客人,不由說道:“青禾師妹,你抱著兔子,輕輕撫摸的樣子,就好像那月宮中的嫦娥一般?!?p> 青禾聽罷,臉上有些泛紅,轉(zhuǎn)過頭去,嗔道:“姜師兄亂說什么?!?p> 其實剛才話已出口,姜明便已然后悔了,對一個女子說出那樣的話,確實是無禮之舉。又見青禾轉(zhuǎn)過頭去,頓時面上尷尬,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
忽然瞟到手上的兔子,姜明便干笑了兩聲,自言自語道:“這雪兔也是奇怪,在這寒冬臘月,居然也這么肥,看來今天的晚飯會比較豐盛了。”
“?。俊鼻嗪碳泵D(zhuǎn)過頭,指著兔子,焦急問道:“你要吃它?它這么可愛,不能吃?!?p> 姜明對青禾的態(tài)度感到吃驚,疑惑道:“師妹,這兔子就是抓來吃的啊?!?p> 青禾搖著頭,拒絕道:“我不忍心,這兔子這么可愛?!?p> 姜明面上猶豫不決,一方面是咕咕直叫的肚子,一方面是青禾的連連拒絕。最終還是咬著牙,放了到手的食物。
“咕咕......”姜明那不爭氣的肚子,在錯誤的時間里叫了起來。
青禾聽罷,掩面而笑,便隨手取下所帶包袱,從中取出兩個窩頭,遞給姜明。
姜明撓了撓頭,接過窩頭,說了聲“謝謝”,將一個窩頭送入口中。
青禾在一旁將包袱系好,說道:“師兄,你慢點吃。啊......”青禾話說一半,忽然尖叫起來。
姜明急忙看過去,原來是青禾懷中的兔子,趁青禾系包袱的時候,后腿一蹬,從青禾懷中跳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竄入林中,不見了蹤跡。
“哎......”青禾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卻透著一絲落寞。
姜明見狀,笑道:“師妹你放心,回頭我再給你抓一只就行了。以前的時候,我和殷長風(fēng)經(jīng)常在山上抓動物,很在行的?!?p> 青禾卻輕輕嘆了一口氣,看著雪兔離開的方向,說道:“他們在這冬日里也不容易,就別再打擾他們了?!?p> 幾次出言想緩解尷尬之情,結(jié)果沒想到更尷尬了。姜明便只好閉上嘴巴,青禾問什么,自己答什么,若是不問,自己也就不說話。
第二日,姜明與青禾二人繼續(xù)尋找蹤跡。但是也只是發(fā)現(xiàn)了眾多魔教弟子,漫山遍野的搜尋。偶爾有不同門派的低階弟子相遇,多出言譏諷吵架,卻也很少動手。吵著吵著,被同伴拉住,便罵罵咧咧繼續(xù)低頭搜索。
這場景,二人也碰上了一兩回。
青禾詢問道:“他們既然歸屬不同門派,又為了同一件物品而來。為什么見面之后,多是吵架,而不出手呢?”
姜明前一夜連連說錯話,聽到青禾問自己,便要挽回面子,解釋道:“師妹有所不知。這些人雖然歸屬于不同門派,但是畢竟是低階弟子,本沒有較大的本事。因此即使相遇,也不會主動出手滋事,最多就是吵吵架。畢竟,要是得了寶貝,獲利的是那些首領(lǐng)。萬一真有什么意外,丟性命的,可是自己。故而,在沒有上頭的命令之前,誰也不會去拼命的。”
滿以為青禾會面露佩服,不料青禾卻面色淡然,悄悄觀察那些魔教弟子。姜明心中嘆了口氣,面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一連兩天,魔教弟子們都在滿上遍野的尋找,似乎有些漫無目的。
然而到了第三天,這些魔教弟子開始收縮搜索范圍,朝向一個光禿禿的、只有巖石的地方前進。而外圍弟子,也開始都有了摩擦。
姜明與青禾尋著蹤跡,一路跟上,來到了那盡是巖石的山頭。這地的盡頭是一處斷崖。
因為此地沒有可以掩藏的地方,二人只好遠遠看去。
只見一群衣著相同的魔教弟子,真忙忙碌碌,揮著鐵錘,將一根根的粗鋼釬釘入地里,隨后有在上面綁上一根極粗的繩子。其中一些人抓著繩子,緩慢往懸崖下邊落去。
不一會兒,沒有人再下去。剩余的人往周圍散了散,都躺在地上,開始休息。
“這些人在干什么?”姜明疑惑道。青禾也搖了搖頭,露出疑惑之色。
忽然,有兩個人朝自己這邊走來。
二人心驚,難道是發(fā)現(xiàn)自己了。
只見那兩個魔教弟子,走到了附近一塊大石頭后邊。
片刻之后,便聽到短暫的“嗯——”的用力聲,隨后便有了一聲舒爽的聲音——“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惡臭。
“這兩人在這出恭,有沒有素質(zhì)啊?!苯魑嬷亲樱淞R著,轉(zhuǎn)頭看向青禾,卻見青禾也皺著眉頭,捂住了口鼻。
姜明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忽然低聲笑道:“師妹,我有辦法混進去了,等我一會兒。”說罷,便在青禾疑惑的目光下,躡手躡腳,往那塊大石頭摸了過去。
“嘭、嘭”兩聲悶響傳來。
不一會兒,姜明悄然回來,只不過,在他的手上,抱著兩件衣服,正好是剛才那兩個魔教弟子的外衣。
姜明嬉笑道:“那兩個出恭的時候,警惕性也太差了。我輕輕松松,就把他們撂倒,拿了他們的衣服?!?p> 見青禾面露疑惑,姜明解釋道:“咱們換上他們的衣服,順著繩索下到懸崖底下,必定能鬧明白,這些魔教之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p> 青禾遲疑道:“可是據(jù)我觀察,下邊至少有二十幾名魔教妖人,咱們下去,還是太危險了。我覺得還是先回黑水城,等待掌門派人前來。”
姜明道:“萬一這山崖之下,便是那異寶所在。魔教之人得了便直接離開,那咱們上山尋找線索,也就毫無意義了?!?p> 青禾見姜明神情嚴(yán)肅,也知道江明所說非虛,但兩人下去,畢竟還是太過危險。青禾有些猶豫不決。
姜明見狀,急道:“青禾師妹,再不走,那兩人醒來,那什么都完了。”
青禾終于下定了決心,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一個躺在地上的魔教弟子忽然看到,那兩個出恭的同伴回來了,便隨口問道:“老七、老八,你們是不是竄稀了,怎么去了這么久?!?p> 兩人并未回答,只是找了個離懸崖近的地方,靠著一塊大石頭,躺了下去。
問話的那人只當(dāng)是二人沒有聽到,便也不再多問,繼續(xù)閉目養(yǎng)神,口中喃喃道:“老八怎么好像瘦了。”
回來的二人,自然是姜明與青禾了。二人待了片刻,趁其他人休息,沒有注意這里,便快速攀著繩子,落了下去。
懸崖之上,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老七、老八,你們兩個又去了一次嗎?吃太多了吧?!?p> 這懸崖極深,二人向下落了半柱香的時間,也還是沒有到底。
“這到底有多深啊!”姜明低聲說了一句,向下望去,似乎依舊沒有盡頭。
可是,繩子卻很快到了盡頭。
二人仔細看了一番,石壁上也并沒有洞窟之類。二人擔(dān)心被魔教發(fā)現(xiàn),不能御劍飛行,便只好順著石壁往下攀爬。
下邊的石壁極為濕滑,姜明有幾次腳底一滑,險些掉了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感到腳下一室,心中頓感踏實,總算到了地上。
這個地方,黑暗,幽靜,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姜明抬頭向上看去,竟然見不到一絲的光芒。若不是自己從懸崖上下來,姜明恐怕會認為,此刻正身處于九幽之下,與后土娘娘為伴了。
二人也顧不上會被魔教之人發(fā)現(xiàn),將火折子點起。
“這個地方似乎有點大?!苯鳝h(huán)顧四周一番,低聲說道,周圍彌漫著潮濕的霧氣,阻礙著視線。
青禾點點頭,借著微弱的光芒,也只能看清周圍一丈遠的的地方而已,再遠就只有濃烈的水霧,什么也瞧不清楚了。
姜明看了看身旁的青禾,低聲道:“這里太過詭異了,要不然你去上邊等我?!?p> 青禾搖了搖頭,道:“不管怎么樣,一個人還是太危險了。”
姜明皺起眉頭,想了想,沉聲道:“師妹,這里情況不明,視野又不清晰。你在這待著,我去前面探探路,要是沒什么危險,咱們再往前進?!?p> 青禾又搖搖頭,說道:“在這里面,方向感太差,稍不留神,就可能走散。還是一塊去吧?!鼻嗪虥]有說出口的是,自己很怕黑,也很怕一個人。
姜明思索了一下,拔出元屠劍,在身后的石壁上看出一個缺口,作為標(biāo)記。
隨后,二人便貼著石壁,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二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蹤跡,只好往回走去??墒?,二人走了許久,也不見標(biāo)記的那處石壁。
沒來由的,二人心頭不由產(chǎn)生了一絲不祥的感覺。
“怎么會呢?不可能啊。按照時間推算,咱們早該回到原處了?!苯鬟€在不死心地摸索著石壁。
忽然,青禾輕叫道:“姜師兄,你聽?”
“什么?”姜明轉(zhuǎn)過頭問道。
“有水的聲音。”
姜明閉上眼睛,屏息凝神,果真隱約聽到了一絲水聲。
“師妹,要不然,咱們過去看看?”姜明沉聲問道。
青禾“嗯”了一聲,說道:“我們是該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魔教的線索。”
說罷,二人便向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二人帶的火折子都已經(jīng)燒盡。青禾祭出一顆拳頭大的青色珠子,發(fā)出溫和的光,照亮的范圍,竟比火折子更亮,而且似乎視線也遠了些。
“這是?”姜明驚奇道。
“這是我的法寶,叫做青元珠。是師父傳給我的,用法力催動,就可以用來照明?!鼻嗪桃贿呄蚯白呷?,一邊解釋道。
“這珠子,不會只能用來照亮吧?”姜明繼續(xù)問道。
青禾回頭看了一眼姜明,又扭過頭去,不愿多解釋,散散說了句:“當(dāng)然不是?!北憷^續(xù)向前走去。
姜明卻有些莫名其妙,他感覺青禾有一點生氣,但又不知道為什么。
“嘩嘩”的水聲越來越大,二人步子也越來越緩慢小心,甚至連呼吸也壓制到最低。
在水聲的掩護下,霧氣中傳來的“沙沙”聲音,二人卻沒有察覺得到。
太安靜了,往往風(fēng)暴來臨之前,世界會陷入絕對的安靜之中。
姜明和青禾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忽然,霧氣中出現(xiàn)了一點綠光。那光點極小,小的讓二人幾乎以為看錯了。然而,一瞬間,周圍霧氣中,全是這種綠光,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見夜空中的繁星還要密集。
“吼——”“哞——”“嘶——”......
一時間,周圍響起了巨大的吼叫聲,此起彼伏。這些聲音如同遠古異獸的吼叫,和那密集的綠色光點,令人心生寒意,脊背生出冷汗。
“沙沙——”霧中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一顆巨大丑陋的頭顱從迷霧顯出形來。
那是二人從未見過的怪物,光一顆頭顱,就有一人那么高??谥胁粩嗟温渲骋?,發(fā)出古怪的異味。這怪物只有一只眼睛,卻碩大無比,占據(jù)了頭顱的三分之一,散著可怖的綠光。
單這一只怪物,就已經(jīng)讓二人心驚膽戰(zhàn)。而周圍,還不斷的出現(xiàn)模樣各異的可怖怪物。
兮虞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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