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最終還是失蹤了,不過潘陽在本次任務(wù)里表現(xiàn)出色,幾乎是力挽狂瀾。而且在殺鬼效率這件事上,他在同僚中已經(jīng)無人能敵。
第二天潘陽輪休,他找人打聽過花船和外國妓女的消息。
但知情者寥寥,就算經(jīng)常逛花船的人,也都說不知道有外國姑娘。
至于花滿樓,知情的人就更少了。因為太貴,太豪華,不是一般人上得起的,
歐麗絲這種的,就像前世的勞斯萊斯,知道的人多,上的人少。
消息中斷,潘陽無所事事,只好回家擼鐵。
潘家后院,四十平左右的院子,墻根放了個嶄新的大磨盤。
為了早日拉近升級的極限,潘陽爭取每天都鍛煉一個時辰,每次到力竭為止。
潘陽脫了外套,露出一身雪白的腱子肉。
走到大石碾子邊上,運轉(zhuǎn)伏魔功,輕巧地把三四百斤磨盤舉過頭頂。
這大磨盤,平常至少要三頭健驢才能抬動。
兩只手用力上舉二十幾次。
身體,尤其是兩大塊胸膛,都開始熾熱了起來。
稍微休息,他扛著三倍于他體重的大磨盤,原地做深蹲。
“嘿嘿嘿?!?p> “嘿呦嘿呦!”
“嘿呦嘿嘿嘿呦嘿——”
前院穿來腳步聲:
“潘陽!”
來的又是鄭乾。
“又有案子?”
“不是案子,這次是好消息!”
鄭乾穿捕快服,走了進來:“開元府喊話讓你去領(lǐng)功受賞。”
潘陽把磨盤放下來:“什么功,什么賞?”
鄭乾叫道:“你一舉鏟除五斗米道余孽,難道不該記大功?”
“朱大人在開元府等你,要召集所有協(xié)令郎、不良人,為你頒獎?wù)埞?。?p> “全體兄弟都知道,現(xiàn)在你潘陽是協(xié)令郎第一高手,已經(jīng)名震半個揚州城了,你知道大街小巷、婦孺老幼都叫你什么嗎?鎮(zhèn)鬼閻羅!”
“什么!”潘陽渾身大汗,一個猛子攢起來:“鎮(zhèn)鬼閻羅??這么難聽的外號!哪個王八蛋起的?”
鄭乾聳肩:“最早是城主提出來,后來就傳開公認了,都公認就改不回來了?!?p> “明明是玉面探花郎!”潘陽大怒:“什么鎮(zhèn)鬼閻羅,難不難聽?聽到這外號能反映出我的優(yōu)點和特長嗎?我就長得那么難看嗎!”
“玉面探花?大哥,諢名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威風!誰聽到你這諢名會害怕?那是鴨的名字!”
“開元府的大人們都在等你呢,快走吧!”
鄭乾趕在衙門下班前,把潘陽半拖半勸拉到開元府。
到了開元府,朱鶴親自宣讀獎賞,賞賜十分豐厚:
黃金五十兩、珠寶半斤、綢緞一百匹、白米三百斤、黃花閨女兩個。
別的東西都收了,黃花閨女沒要,因為有點丑。
宣讀賞賜信后,同僚依次祝賀,潘陽能明顯感受到大家心情。畢竟兩輩子加起來四十多歲的人,誰是真心誠意,誰是羨慕嫉妒,誰的嫉妒里還有恨,他都清清楚楚感受的到。
韓楓跟他握手時,明顯態(tài)度不善。臉上皮笑肉不笑,眼睛里都是痛恨和狂傲。
原本他才是開元府一哥,眾人都服氣的煉氣高手,現(xiàn)在潘陽來了,連干了幾件大案子,搶走了一哥的名聲。
尤其是殺餓死鬼那一戰(zhàn),韓楓竭盡全力都處于下風,潘陽上場,沒幾招就獲得壓倒性勝利。
對比太明顯,這不是明擺著說他韓楓不行?!
協(xié)令郎強者為尊,再這么下去,他就該居于人下。
韓楓感受到自己地位不保,臨走前,還在大門口,遠遠投來讓人渾身不舒服的冷笑。
其他同僚都走后,朱鶴單獨留潘陽喝茶。
慶典上他樂呵慈祥,旁人一走,老頭子看上去不太高興。
“你辦事有功,但你不該得罪熊火幫的人?!?p> 潘陽知道,他兩次得罪杜子亮的事被朱鶴知道了。
“不是我嚇唬你,熊火幫不是一般的黑幫,暗殺朝廷官吏的事兒他們沒少做。你難道不怕睡覺時身首異處嗎?”
潘陽笑了笑,他連鬼都不怕,還能怕黑幫?
“我提醒你,熊火幫的背景超出你想象,真出了事,我和城主大人都保不了你!”
“你還年輕,要惜命。”
潘陽不想爭論,就答應(yīng)了朱鶴。
只要熊火幫不來得罪他,他就不再找杜子亮麻煩。
“這次由我出面,看在我這張老臉上,梁幫主的手下還哼哼唧唧,陰陽怪氣。暫時不會來找你,但如果有一天我退位了,熊火幫八成不會放過你。”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會知道熊火幫的可怕?!?p> 朱鶴埋怨了一頓,請潘陽喝茶。
潘洋借機問:“聽說,鴻運樓有熊火幫的股份,熊火幫在城里又和四大世家關(guān)系密切?四大世家能管的了黑幫?”
“不是管不管的問題,本來揚州城里沒有世家,也是多少年下來,大魚吃小魚,有勢力的吃沒勢力的,有土地的兼并沒土地的,四五十年下來,有錢的越來越強,沒錢的越來越窮。”
朱鶴在桌上畫了個圈:“揚州府十成良田,有八成是四大世家的地。十家店鋪,有八家有他們的參股。十家賭場和妓院,八家是熊火幫罩著的。這么說你明白嗎?”
潘陽笑道:“要這么說的話,還要官府和開元府干什么?”
朱鶴卻發(fā)出長長的嘆息:“世界上的問題,多數(shù)是錢的問題。我最近讀書,發(fā)現(xiàn)自古王朝興滅,沒一個不是士紳財閥尾大不掉,導致基層分裂,稅收虧空。沒錢?還打什么仗啊?!?p> 潘陽道:“如果有一天,沒有四大世家的錢,開元府不能除妖,折沖府不能出兵,不良人不能辦案,那最后揚州,到底是國家的揚州,還是世家的揚州?”
朱鶴自斟自飲,一臉無奈,疲憊地說:“這種大事我也和城主討論過,但錢就在人家那。就拿荒年低價買地一事,合理合法,要是我們插手過分,士紳聯(lián)手四大世家反抗…..要知道自古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何況我們開元府?!?p> 又說:“不瞞你說,四大世家已經(jīng)向我施壓多年。我不肯讓步,不想讓開元府的武力成為他們牟利的工具,但實話實說,假如真要攤牌,我和城主恐怕都無能為力。”
潘陽卻不這么覺得:“開元府掌管除妖和治安,已經(jīng)掌握全城的核心力量,既然四大世家僭越,必要的時候,咱們能不能…..”潘陽右手手指,做了個切喉的手勢。
“胡鬧!初生牛犢不怕虎,你以為是過家家嗎!”
朱鶴怒了:“四大世家不要說別的,就是南宮家,麾下就有武道高手不少,最強的已經(jīng)接近武道宗師。那些事,沒有十足的把握,輕舉妄動只能引火燒身?!?p> “你還是好好做任務(wù),如果這次沒讓白蓮花跑了,活捉他,你就可以升職“長使”,這也是城主和我共同的意思:你嫉惡如仇,不買世家的賬,開元府就不會成為別人的工具。以后也是如此:大家都叫你鎮(zhèn)鬼閻羅,不要辜負了這個響當當?shù)拿?。?p> 聽到鎮(zhèn)鬼閻羅四個字,潘陽心里膈應(yīng):“又是鎮(zhèn)鬼閻羅,連世家的人都殺不得,還去鎮(zhèn)鬼?”
無論潘陽怎么分析,朱鶴雖被四大世家打壓,但終究不肯采納潘陽的激進意見。畢竟他是“套中人”,凡事思前顧后,潘陽的想法則非常簡單:解決不了問題,難道還解決不了造成問題的人?
退出開元府后,潘陽趁日光正好,回家休息去了。在這個時代,他目前的實力,剛剛能做到獨善其身。不過好在,跟五斗米教幾次較量,積攢的陽氣,又有了升級的機會。
虎斗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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