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命在須臾,凌波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躺平了等死,是普通人面對危險的本能。
凌波是劍道高手,套路和劍招稱得上準一流,但是沒怎么經(jīng)歷過生死決戰(zhàn)。
還是個女人。
所以一遇到災難,就慫了。
“躲開!”
身后傳來一聲暴喝,凌波身體被大力向后拉開。
她微微睜眼,
視線里,一道紅影,如山擋在她身前,雙足一頓,以匪夷所思的速度,爆發(fā)起驚人力量。
金光閃耀,唐刀橫掠,極度復雜的身體動作,和簡單粗暴劍招配合,
一記橫砍,正中皮球男孩脖頸。
只是男孩殘忍一笑,腦袋向傷口一歪,趁勢用腦袋和脖子夾住唐刀,
不疼不癢,皮球男孩嘿嘿一聲,黑水從嘴角流出來更多,睚眥欲裂卻滿含笑意,烏黑的嘴巴裂得更夸張,死盯著壯碩的潘陽!
像是被醬油腌了八十年的布娃娃。
“惡心的東西!”
“吃我一刀——”
“仙人腦袋!”
砰!
他腳下乏力,扭腰送跨,肩膀猛地往前一送,再向上一挑。
伏魔功的蠻力,全身肌肉的合力,以及旋轉(zhuǎn)手臂帶來的擰力
每種力,都有開碑斷鎖的恐怖勇猛。
奪命連環(huán)三仙劍威力,由此演變到極致,形成摧枯拉朽的壓倒性氣派。
跟他在正氣閣后花園里演練如出一轍。
轟——砰!
皮球男孩腦袋,像被錘子砸中的西瓜
轟得爆裂開來。
“還有一個!”
在潘陽收拾了皮球男孩時,先前害怕他氣魄,不敢主動進攻的撥浪鼓女娃娃,已經(jīng)拉住凌波雙手,凌波被鬼抓住,已經(jīng)嚇得魂飛魄散,緊急情況下,什么氣功、擒拿、反擒拿、沾衣十八跌、卸骨術(shù)都用了個遍,但小女孩那兩只小手,根本不像是人體結(jié)構(gòu),虎口用力,把她的雙腕,箍得跟鐵桶一樣,無論凌波使用多美精妙的招式,在絕對力量制衡下,通通都形同虛設(shè)!
“娘們就是娘們,還磨磨唧唧,成何體統(tǒng)!”
“讓開,看我的!”
狂風呼嘯而過,好似猛虎下山前的征兆。
人未至,冷風先到。
一招小龍版飛身側(cè)踹
鐵腿腳后跟正中撥浪鼓女孩心窩,把平坦的胸口,踹進去三寸深度。
女孩被遠遠地踢飛了十多米,撥浪鼓掉在潘陽腳邊,
被一腳踩了稀碎。
“哈!”
潘陽獅子怒吼。
獅子平地一聲吼,男鬼女鬼繞道走。
被踹壞了的女娃娃爬起來,身體凹一塊、碎一塊。
胸口到肚子,凹陷進入一個腳的形狀,幾乎殘了半個身體。
不過它沒感到任何疼痛,兩只小拳狠狠捶打膝蓋,張開牙口不齊的嘴巴
深黑嘴巴發(fā)出嘶啞的咆哮、
“哇!”
凌波驚魂未定,本能躲在那道堅實身影背后。
潘陽背影魁梧得像是老虎,
別的劍派都講究招式千變?nèi)f化,高手從不重復用招。
但他完全不同
跟剛才出手一模一樣!
如法炮制,他腳在地下一頓,
塵土飛揚
他拉滿弦的弩一樣,極靜到極動,在眨眼之間。
他比鬼魅更像鬼魅,沖殺到女娃娃身前,橫刀劈砍,唐刀和招式一樣實用,沒等女娃娃做出任何躲避和反擊動作,切刃口直接貫穿了腦殼。
仙人殺人,一招致命!
凌波在后面完整地看完了過程,
潘陽表面上簡單粗暴的招式,肯定經(jīng)過劍術(shù)大師的千錘百煉、
這套恐怖的招式,每個動作對人的肉體都有超高難度。
比雜技還難做到的肢體動作,比猛虎和黑熊還要高能的威力。
速度、力量皆令人匪夷所思
就算手把手教給凌波,她花十年也做不到那樣的動作。
“這就是潘叔公的武功?”
凌波驚嘆之余,心想:“那個秘密,也許可以直接告訴他……”
兩顆人頭爆裂。
一招仙人腦袋用了兩遍。
奪命連環(huán)三仙劍,如此震怖!
“系統(tǒng)提示,陽氣值+100”
“系統(tǒng)提示,陽氣值+100”
潘陽也有些喜上眉梢,如果這兩頭怪物,讓普通高明的氣宗劍客對付,結(jié)果肯定和凌波差不多,就算勝利,也必然在五十回合以上。
但剔除多余,最純粹的殺人技,只需要半招!
“潘大人?!绷璨ㄕ镜剿磉?,這次多了點小鳥依人。
一身道服在夜風招展,呼聲獵獵。
潘陽忽然嘆了口氣,望向黑夜。
“事情麻煩了?!?p> “??”凌波不知道麻煩在哪里。
潘陽示意那兩具死蛤蟆般的尸體:“都是誘餌,還是在逗我們玩。”
“放出兩條狗,它們完全是為了看戲。就好像貓抓到老鼠,一定要戲弄夠了以后,才肯慢慢咬死?!?p> 說著,潘陽對迷惑中的凌波遙遙一指。
黑暗看不到邊際,忽然傳來密密麻麻的窸窣聲。
像是什么東西在爬行,向他們快速靠近。
今夜月亮暗淡光輝,能幫助他們依稀看清一個輪廓。
在慘淡的夜幕下,潘陽和凌波都看到,有幾個人突兀地出現(xiàn)了,在向他倆靠近。
這幾個人行動遲緩,姿勢極不協(xié)調(diào),像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工具人。
但越是這樣,看上去就越詭異。
仿佛沒有任何意識和生靈,但明顯是要制于死地。
更可怕的,對方的人數(shù)還在變多。
模糊輪廓越變越多,起先是三個,后來是六七個,再接著出現(xiàn)了十七八個。
近處和遠處,竟有種密密麻麻全是人形。
“那…..那些是什么…..”凌波覺得皮膚上全是密集的雞皮疙瘩。
一摸,是雞皮疙瘩在變成死皮,成片成片往下掉的錯覺。
“快走!”
拉住凌波,潘陽拽她向原來住宿的院子飛快跑去。
但剛進屋子,就看到睡了一地的人,有劉有財,有折沖府的士兵。
就跟一直睡在這里一樣。
“潘大人,我們明明剛才沒看見他們啊?!?p> 在地上,劉有財打了個哈欠醒了來,看到潘陽,滿臉奇怪地問:“五爺,您搞什么呢?”說著,從地上鋪蓋站了起來,剛好站在門的位置。
這時,里屋的們突然里頭打開
一個二八芳齡,身穿緇衣道袍的美貌少女,從里屋走了出來。
她還在揉眼睛,抱怨著:“師姐,我找了你半天,大半夜你去哪兒了,怎么跟男人在一塊兒?”
“凌浪師妹!”
凌波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了,凌浪時她從小看著長大的。此次揚州之行,唯有她姐妹兩個相依為命,一路多少艱辛都闖過來了,要是師妹真有什么三長兩短,她還有什么臉活著?
凌浪眼似含淚花:“師姐…..”
她撲上去,想把師妹抱住。
但雙手剛接觸到凌浪衣衫
潘陽突然出手,左手揪住了她的衣襟,將她向后拖拽。
緊跟著右手一刀劈下,
從頭到腳,整整齊齊,把凌浪劈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