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童點(diǎn)燃一枚瓷手雷,朝著那條舢板就扔了過去。
“撲通”一聲,手雷落入水中,連個聲響也沒有。
靠!忘了這是在水上,不同于陸地,舒童再次點(diǎn)燃一枚瓷手雷,這回在手中多停留了片刻,直到引線燃了近一半,這才將手雷奮力扔了出去。
“轟”的一聲,瓷手雷在小舢板附近凌空炸開,巨大的聲響震得水匪耳膜“嗡嗡”亂顫,四下飛濺的碎瓷片扎到了一名水匪的身上,那水匪發(fā)出一聲慘叫,翻身跌落水中。
“掌心雷,他們有掌心雷!”水匪們發(fā)出驚恐的大叫。
緊接著,“撲通、撲通”水匪們?nèi)继肓撕?,就連在船舷邊一直和歐陽關(guān)照對峙的三名水匪也毫不遲疑的縱身跳入湖中,眨眼間,周圍幾艘小舢板上就空無一人了。
舒童沒想到第一次使用瓷手雷就取得如此驚人的效果,在舒童看來,這瓷手雷殺傷力其實根本就不大,也就是聲音響些、煙霧濃些,震懾的效果遠(yuǎn)遠(yuǎn)大于實際效果。
他哪知道,在這些水匪的認(rèn)知里,掌心雷可是傳說中的大殺器,是一炸就能糜爛一大片的恐怖存在。
張炎和歐陽關(guān)照同樣被嚇得不輕,歐陽關(guān)照握劍的手不由抖了一下,那名綽號胖頭魚的水匪脖子上頓時又多了一道血痕。
“快開船!”舒童對船老大吼道。
船老大已將風(fēng)帆升起,船工們拼命劃著船槳,客船以最快的速度沖了出去。
一直到客船駛出老遠(yuǎn),水匪們才一個個從水中冒出頭,爬上自己的小舢板,遠(yuǎn)遠(yuǎn)吊在客船后面,卻不敢靠近。
舒童眉頭微皺,不解的問船老大:“這些家伙怎么陰魂不散,這要跟到什么時候?”
船老大哭喪著臉道:“這下糟了,我這條船肯定被他們記恨上了,就算這次能逃掉,以后也別想在這一帶做生意了?!?p> 張炎卻道:“我們船上還有一個人質(zhì),許是這個緣故吧?”
“那怎么辦,要不要把這家伙咔嚓掉?”歐陽關(guān)照將寶劍在胖頭魚脖子上壓了壓。
“不要、不要,千萬別殺我。”胖頭魚嚇得尖叫起來,“好漢爺饒命、饒命啊!”
舒童頓覺一陣錯亂,到底誰才是水匪???
張炎搖了搖頭:“先留著吧,等出了含鄱口再說。”
客船一路朝含鄱口駛?cè)?,然而才行駛沒多久,前方湖面上突然出現(xiàn)一艘大船,看行駛方向竟是直奔客船而來。
大船越來越近,一直吊在客船后面的小舢舨上突然發(fā)出一陣歡呼,客船上的眾人都感到了一絲不妙。
舒童定睛一看,只見大船的桅桿上掛著一面大纛旗,旗中央一個斗大的“張”字。
船老大頓時是面如死灰,一屁股癱坐在甲板上,哭嚎道:“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嚎什么喪!還不趕緊跑?!笔嫱瘜Υ洗蟪獾?。
“跑不掉的,那是張家兄弟的船,跑得比我們快。”船老大絕望的道。
歐陽關(guān)照勒住胖頭魚的脖子,厲聲問:“來的是什么人?”
胖頭魚此時膽氣也壯了許多,大聲嚷嚷道:“那是二當(dāng)家的船,趕緊放了我,我會在二當(dāng)家面前替你們說好話的,讓二當(dāng)家放你們一馬?!?p> 沒人理會這家伙的話,舒童抓著一枚瓷手雷緊張的看著越逼越近的大船。
隨著大船越靠越近,舒童終于看清船頭上站著的一名矮壯漢子,看身高估計也就一米五左右,坦胸露出一身腱子肉、滿臉的蝤髯,正倒背雙手,一臉兇相的看著這邊。
早有一艘小舢板靠上了大船,一名水匪正誠惶誠恐的在跟矮壯漢子匯報著什么。
這應(yīng)該就是船老大說過的“矮張”吧?果然夠矮的,舒童覺得這家伙如果叫矮腳虎可能更形象些。
這時,大船上一名水匪對這邊高聲叫道:“對面的船只,見到我家張二爺還不速速降帆停船?”
船老大聞言一骨碌的從甲板上爬了起來,就要指揮船工去降帆,卻被舒童舉著瓷手雷給制止住了。
綽號“矮張”的壯漢雙眼微瞇,左手一伸,便有水匪將一張長弓遞到了他手中。
矮張彎弓搭箭,看箭頭瞄準(zhǔn)的方向竟然是對準(zhǔn)了舒童。
舒童一個激靈,整個人就地一滾便滾入到船艙中,等了一會兒,沒見有箭矢射過來,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張望。
矮張的箭頭轉(zhuǎn)而又對準(zhǔn)了歐陽關(guān)照,歐陽關(guān)照挾持著胖頭魚,將他擋在自己的身前,手中寶劍依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矮張瞄了一會,大概覺得沒有把握能一箭命中,猶豫了一下,又將箭頭指向了一旁的張炎。
張炎此刻正手持一把魚叉昂然站在甲板上,絲毫沒有懼色。
都到這時候了還擺什么造型?舒童不由急道:“張教授,趕緊進(jìn)艙躲一下啊。”
張炎卻不為所動,依舊站在甲板上對矮張怒目而視。
矮張微微一怔,突然緩緩放下弓箭,仔細(xì)打量起張炎,突然開口道:“張教授?你是書院的教授,可敢報上名來?”
張炎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白鹿洞書院教授張炎是也?”
“哎呀!原來先生便是白鹿洞書院的張教授啊,在下張貴,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張教授,是俺的不是,俺矮張給教授賠禮了?!闭f罷,彎腰抱拳深深行了一禮。
什么情況?怎么這張炎一報姓名,水匪頭子就納頭便拜,這不是主角才有的待遇么?這不科學(xué)啊,不是說穿越者才是主角么?
舒童用異樣的眼神看向張炎,隨即又想到了一個問題,上次在三疊泉就覺得有問題,再加上現(xiàn)在的情況,舒童有理由懷疑張炎是個表面道貌岸然,實則是個黑白兩道通吃的狠人。
張炎也愣住了,狐疑的看了看這位自稱為張貴的水匪,搖了搖頭道:“抱歉,學(xué)生并不認(rèn)識尊駕,還請尊駕讓開一條道,放我等離去?!?p> “哈哈哈”張貴發(fā)出一陣爽朗的大笑:“那是自然,俺矮張為難誰也不會為難張先生的,張先生只管前行,俺矮張為你護(hù)航,把你們一路送到含鄱口。”
張炎卻搖了搖頭道:“不必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等自行離去便好,不勞張寨主費(fèi)心了?!?p> “那怎么成?你是我……呃?張教授放心,我等只是遠(yuǎn)遠(yuǎn)跟著,決不打擾。”張貴執(zhí)意要送行。
張炎還想要再說些什么,舒童已從船艙中跑了出來,對張炎低語道:“教授,莫要在此多耽誤時間,他們要送就讓他們送吧,我們趕緊離開此地才是王道。”
張炎想了想,還是點(diǎn)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