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沫進入了一片虛無的世界,這里沒有任何東西,只有自己,甚至沒有光,伸手不見五指。
恍惚間,一道門出現(xiàn)在前方,秉著生死看淡的心理,毫無顧慮的走入大門。
復(fù)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
迎面熟悉的場景,一座小木屋樹立在層巒疊嶂的山野之巔,正是蕭沫和師傅前世隱居的小房子。
這只是師傅游歷山水的一個普通的落腳之地而且。
只是師傅簡單搭建的一個木屋,甚至可以稱得上撿漏,師傅就是在這片山林中撿到自己的,為了讓弱小的我免與奔波,師傅索性就在這臨時小屋里長住,這一住,就住了十年。
可就是這樣一個撿漏的小屋,卻承載著蕭沫所有的童年記憶,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快樂。
屋外門口自己專屬的小板凳,木門上自己搗蛋刻的“畫”,還有院子里師傅給搭建的秋千,自己從小睡到大,拼接了好幾次的小床,都是自己記憶里的樣子。
蕭沫看著這經(jīng)過多年風雨侵蝕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小木屋,想起蕭氏的那龐大的建筑群……
到底,一切都變了。
這個世界的師傅不會知道自己和他的秘密小屋,不會有這些美好的記憶,只會有蕭氏的記憶,可那不是她的家。
說到底,他們都只是彼此的替身。
這世界的師傅是原來師傅的替身,而自己,也只是這世界“蕭沫”的替身。
一股巨大的悲傷席卷而來,蕭沫忍不住低聲哭泣。
蕭沫很少哭的,除了師傅離開的那次,蕭沫第二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梨花帶雨的臉色通紅了眼,讓人忍不住安慰她。
“師傅,師傅……”
“我要我?guī)煾?,師傅……?p> “嗚嗚嗚……”
蕭沫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昏天黑地,哭到山河破碎。
直到一個聲音傳來,“喂,你哭什么呀,你是在考核呀,你……”
“不考了?!?p> “為什么?”丘比特急忙說道。
“不為什么,那不是我?guī)煾?,這里,不是我的家,我也不想考核了?!?p> “不是,你清醒一下呀,咱們這是在幻境里,這幻境可以迷惑你的心神,激發(fā)出你心底最在意的人或物,讓你永遠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永遠留在這里。”
“我很清醒,我從來沒有這么清醒過了?!?p> “當初是我鬼迷心竅了,妄想讓師傅重新回到我身邊,可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師傅,他不是師傅,不是……”蕭沫激動癲狂的吼道。
“不,他是,他是?。?!”
“他就是你師傅,這個世界和原世界只是時空緯度的不同所以才有所差距,不論是人,還是物,甚至是性格都是不變的,你師傅就算是沒有了和你的美好記憶,但他對你的愛是永遠也不會變的。想想這個師傅,你要是不在了,他怎么辦?”
“實話告訴你,這具身體的靈魂早沒了,也永遠也回不來了,你到底要怎么做,你看著辦吧!”說完,丘比特就銷聲匿跡了。
蕭沫愣愣的跪在小木屋的門口,看著屋內(nèi)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家具,還有椅子上仿佛坐著的師傅,自己再向前走幾步,就可以觸碰到他。
“蕭蕭,怎么不進來?”恍惚間聽到師傅的呼喚。
“趕緊進去吧,進去吧,師傅在里面呢。”蕭沫的心也在催促這她。
可不知為什么,蕭沫的腳步始終動不了。
“呵……自己果然還是太貪心了。”
“貪心放棄“真”師傅兩個時辰的相伴,想要“替身”師傅長久的陪伴?!?p> 蕭沫明白了自己的心,最后深深看了“師傅”一眼,最后對師傅說了句“再見”后,眼神的一切迅速崩塌,化為烏有,包括“師傅”。
“師傅,再見。我以后就跟著你雙胞胎兄弟,我?guī)煵黄鹕盍?,你就放心吧!?p> ……
“可惜呀,這么快就破了自己的心魔?小姑娘前途無量呀!”
剛剛站直的蕭沫聽到器靈這句話就明白了一切,“原來,那就是自己的心魔呀!”
“破了心魔,自己的靈魂力必將更上一層樓。”得到這個好消息,讓蕭沫的心情稍稍回暖,吝嗇的給了器靈一個好臉。
“考核我通過了吧!”
“通過了,通過了,哎,這幾百年過去了,沒想到會出現(xiàn)這么一個驚世駭俗的小天才,還是個小姑娘,就是可惜了,不是蕭氏血脈?!逼黛`惋惜的說道。
“有什么可可惜的,你們蕭氏的血脈我還不稀罕呢,你看看現(xiàn)在的蕭氏,除了我?guī)煾担沁€有一個能看的,還有那族長,把族長當成他那窩囊樣子的也是少見。”蕭沫諷刺一下笑,看著眼前器靈所在的墻壁,嗤笑道。
“所謂慈不掌兵,柔不治國,像他這樣優(yōu)柔果斷的老頭,整天只想著血肉骨親,把那些旁支和子弟慣的是上房揭瓦,一點掌門風范也沒有?!?p> “那是……”
“那是什么?因為蕭氏血脈日漸式微,所以無論旁支做了什么,都不能處罰他們?”
“我問你,嫡系的其他人,也就是我?guī)煾档母改傅降资窃趺此赖?。”蕭沫說道。
“這……”
“我覺得你應(yīng)該說實話,畢竟我現(xiàn)在是蕭氏繼承人了不是嗎?”蕭沫冷冷“威脅”道。
“呼……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師傅父親死了,你師傅是廢物,繼承蕭氏的人只能是那兩個旁支了,這也是沒有辦法呀……”
“糊涂,糊涂呀!你以為放過了他們,他們就會改邪歸正,好好振興蕭氏了嗎?”蕭沫怒吼道。
“不會,他們只會變本加厲的胡作非為,現(xiàn)在是殺兄、殺嫂,以后是不是就殺父、殺母了?那是不是蕭氏的人都得被殺光了,沒有人可以阻礙他們繼承蕭氏之路了,他們才肯罷休?這是你們想看到的嗎?……”蕭沫義正言辭的指著器靈的鼻子開罵,滔滔不絕,震的器靈目瞪口呆。
器靈被懟的啞口無言,沒有血脈至親的它,其實也不認同這種忍氣吞聲,助紂為虐的做法,可是……
它只是一個傳承靈器呀,再有不過是有些保護蕭氏的手段,但畢竟不是人,哪有那么高的智慧?
再說了,自己又不是族長。
也不要什么事都怪我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