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雅不說話,透過護花使者宋楚河,看著哭聲越大的于瑤。
于瑤的小幫派過去安慰她,“于瑤,別哭了,別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計較?!?p> 宋楚河沒有說話,但很是贊同這句話。
林清雅向來都是吃不得虧的,轉頭就聽見她犀利的聲音緩緩慢慢,“宋楚河,麻煩下次跳出來的時候,搞清楚狀況在充當護花使者,別不清不白的讓我以為你眼瞎了識人不清?!?p> 念及她是女生,宋楚河強忍著不說話。
林清雅冷冷的掃了于瑤一眼,厭惡道,“不能做到知難而退,就不要自取其辱?!?p> “你……”于瑤抬起頭,含著淚的眼神好不可憐的看著她,委屈道,“林清雅,你太過分了……”
裝柔弱博同情,向來是她慣用伎倆。
頭號備胎宋楚河忍無可忍,拍桌而起,怒道,“林清雅,你說夠了沒有?非得這么斤斤計較小肚雞腸么?于瑤都被你弄哭了,你還要欺負她到什么時候?”
林清雅冷笑道,“宋楚河,理解能力這么差勁么?小學沒畢業(yè)?到底是誰不依不饒?又到底是誰不放過誰?我在好言相勸的時候,你們做到知難而退了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的忍耐度,當是你媽?就得對你們容忍退讓?沒人教你怎么做人么?”
宋楚河鐵青著臉,臉上爬滿盛怒,對上林清雅暴戾的眼神,蹙著眉道,“林清雅,別把你那社會風氣帶到學校?!?p> 何月月看不過去,憤憤不平,出口犀利點評,“宋楚河,于瑤看不上也是情有可原的?”
宋楚河譏諷道,“何月月,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你舔狗不也是舔的挺舒服?自己什么逼樣不知道?換做我是沈御,都覺得惡心?!?p> “你……”何月月喜歡沈御,全班都知道,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就是不知道沈御怎么想。
林清雅拉住她,優(yōu)雅反擊,“你就那么喜歡和豬打架?和狗爭高下?”
宋楚河黑著臉,暴吼道,“你罵我豬狗不如?”
林清雅莞爾而笑,“我有說么?你自己要對座入號我能有什么辦法?”
何月月笑的不能自我,手搭在林清雅肩膀上,看著宋楚河變幻無常的臉色很是過癮。
宋楚河被堵得啞口無言,把她桌面上的書推掉在地上。
林清雅臉色驟然變冷,看著他挑釁的眉目越發(fā)輕蔑。
于瑤勾唇輕笑,又裝出一副十分委屈巴巴的樣子,幸災樂禍的看著的看著林清雅如何收場。
下一刻,只見那黃頭發(fā)的高個子女生,順著窗口透進來毒辣的陽光,走到宋楚河桌位旁邊。
她不慌不忙,語氣不驕不躁,神情自若,唇角帶著一絲淡笑,玫瑰色的唇色艷麗張揚。
她嘴唇輕啟,大膽張揚,從容不迫道,“大不了請家長。”
下一刻,宋楚河擺在桌面上的書,全部順著窗口,如同流水一般傾瀉出去,落在了沒有人的草坪上。
“林清雅,你太過分了,都是同學,你們可以把宋楚河的書扔到草坪上去?你當學校是你家么?怎么肆意妄為?”于瑤出來裝好人,徹底觸怒了宋楚河要宣戰(zhàn)的導火線。
沒等林清雅說話,宋楚河隱忍克制的暴怒再也無法壓制,他低聲放下狠言,“林清雅,今天放學,你走路給我小心一點?!?p> 林清雅毫不在意,“承受不住后果,就不要膽大妄為,你要是覺得好玩,我自然奉陪到底。”
上課預備鈴響了,物理老師捧著課本踩著高跟鞋進來。
一節(jié)課,出奇的安靜,各懷鬼胎。
沉默的氣氛,物理老師更是喜歡抽人提問,來活躍氣氛。
許是因為林清雅格格不入的黃毛,一張極具特色的混血臉十分出眾,明艷嫵媚的眉宇顯得過于凌利,極具攻擊力。
林清雅長在了她的審美觀上,對她心生好感,抽她起身回答問題,“林同學,你來說說,為什么選b!”
林清雅莫名其妙的起身,身上還縈繞著一股還沒有消下去的怒火,淡淡的掃了了一眼已經出了答案就差解析的選擇題。
她蹙眉,緩緩的回答,“當磁鐵n極向下運動時,導致向下穿過線圈的磁通量變大,由楞次定律可得,感應磁場方向與原來磁場方向相反,再由安培定律可得感應電流方向沿項圈盤旋而下,由于項圈相當于電源,則流過r的電流方向從b到a,對電流器充電下極板帶正電,故選d。”
物理老師很是滿意,林清雅成績在班級上算得上是名列前茅,對于好學生,她多多少少有些區(qū)別對待。
“坐下吧?!?p> “有什么了不起的……”言語大張旗鼓的嫉妒和不甘。
于瑤是物理科代表,對于搶了她風頭,老師喜愛的林清雅,憎恨又加深了。
何月月聽得一清二楚,當場撕破臉皮,“有些人,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還見不得別人好,我要是你,都沒臉當物理科代表丟人現眼?!?p> “要你管?”于瑤怒意十足,礙于物理老師時不時投射過來警惕的目光,強壓著怒火,任憑何月月眉目繼續(xù)挑釁。
下課后,林清雅趴著桌子上睡覺,顧初辭敲了敲她桌面。
“干嘛?”林清雅煩躁的說。
“書掉了!”顧初辭淡淡的提醒。
被宋楚河推掉在地上的數學書,還沒有撿。
林清雅掃了一眼,書離得遠,壓根撿不到,看向他,“你不打算幫撿一下嗎?”
顧初辭頷首,伸手去撿,淡淡道,“我以為你不要了?”
林清雅色心大開,心情大好,“嘖嘖……”
“什么?”顧初辭側目平視她,把課本放在她桌面上。
林清雅無視于瑤偷雞摸狗的眼神,繼續(xù)道,“顧初辭,要不你考慮考慮我唄?”
顧初辭毫不猶豫的決然拒絕,“我只想好好學習,不想談戀愛。”
林清雅沒有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情,望著他余光瞥過去的視線,蹙眉道,“你喜歡于瑤?”
顧初辭沉默,低頭不語。
林清雅大膽妄測,淡笑道,“所以你在玩欲擒故縱?”
“沒有。”他急于反駁,辯駁道,“我說了,我只想學習,不想談情說愛?!?p> 林清雅窮追不舍的追問,“你心里沒鬼還怕別人怎么說你么?”
于瑤她真欣賞不來,除了家里有錢長得漂亮一無是處,喜歡個人還那么大張旗鼓的顯擺出自己的侵占欲。
簡單來說,要不是跟顧初辭同桌,她也不至于遭受于瑤隔三差五的找麻煩。
倒也不是怕了她,而是她是真的厭煩,她就想安安靜靜的度過剩下兩年,偏偏因為顧初辭,惹得于瑤厭惡,三番五次找她麻煩,打不過又罵不過,吃了虧又有護花心切的宋楚河護著。
她現在還記得,宋楚河放下狠詞,估計今晚要在校門口堵她毒打她一頓……
顧初辭目光閃躲,飄忽不定,倒顯得有些過分的心虛,他極力掩飾又故裝鎮(zhèn)定,“隨你怎么想?!?p> “不說拉倒。”林清雅比他還沒耐性,伏臺睡覺。
她不喜歡綁起的淺色頭發(fā),凌亂不羈的散在桌面上,又帶著微微卷曲,這是理發(fā)店都燙染出來的發(fā)型,帶著別人模仿不來的的張揚和鋒芒。
驀然,她起身,笑瞇瞇的看著他斯文俊秀的臉龐,“看夠了嗎?”
顧初辭急忙收回了目光,耳邊又傳來林清雅似笑非笑的聲音在戲弄他,“顧初辭,你要不考慮考慮我吧?”
果然,一靠近顧初辭,于瑤就氣得半死,恨不得上去掐死林清雅,不要臉的勾引她喜歡的男生。
顧初辭沒有說話,拽著筆頭卻沒有下筆……
余光看向的地方,顯然不是于瑤的位置……
林清雅詫異,難不成?自己判斷失誤了?
顧初辭不喜歡于瑤?
那她剛剛的試探,算是有了個滿意的結果。
“好了,不逗你了,和你說正事!”林清雅眉頭舒展,認真道,“你去參加英語競賽吧!”
顧初辭咬著嘴唇,沉默不語,一瞬間變得抑郁寡歡,百般酸澀。
細想一番,最終說出口,“如果你擔心兼職那邊……”
話沒說完,顧初辭冷冷打斷,臉色慍怒,情緒過于激昂,“你怎么知道的?跟蹤我?”
他低頭沉默,眼中多了一分被人踐踏泥潭的自卑,伴隨著他,這輩子都沒法抬起頭做人。
林清雅毫無半點嘲笑,平靜道,“自力更生又沒錯,你沒必要做出一副唯唯諾諾低聲下氣的樣子,你沒有發(fā)覺,你比其他人還要厲害么?”
顧初辭低頭不答,她以為,她會嘲笑他……
跟其他人一樣,天生就站在頂尖,嘲笑泥潭里面苦苦掙扎的他,灰頭土臉的嘲笑他……
“要不,你去參加競賽的時候,我?guī)湍沩敯啵梦也幌肴ッ姘陰兔?,兩全其美,你要考慮清楚,今天是截止報名的最后一天了?!闭Z氣頗為的循循善誘。
“為什么要幫我?”顧初辭顯然動容了,又很想知道林清雅百般幫助他,先是幫他找資料,又安慰鼓舞他堅持本心參加競賽……
他雖很感動,但不想這份感情超越同桌之情,凌駕于朋友之上……
更不想,她成為第二個于瑤,對他死纏爛打,百般糾纏……
他也不喜歡,讓她誤會……
“因為我樂善好施!”實際上,顯然是顧初辭腦洞大開了。
林清雅對于他半點男女情意都沒有,但就是看不慣于瑤一副把顧初辭當做自己的物品一樣被人覬覦便把惡氣撒在她身上,她非??床贿^去。
要是換做其他人還好,任憑她怎么刁難找麻煩,她都懶得出面制止,甚至還會擺上一杯冰奶茶津津有味的坐山觀虎斗。
但事情發(fā)生在她身上,她做不到無動于衷,對于她的挑釁,言語辱罵,三番五次的找麻煩沒法忍氣吞聲的既往不咎。
于瑤若是不知收斂,她不介意騰出時間教教她變本加厲這個詞怎么個用法。
“林清雅,謝謝你?!鳖櫝蹀o打破了沉寂,起身微笑,走了出去。
回來之后,桌上多了一本資料書,他不忍叫醒伏臺瞇眼的林清雅,翻看了幾頁,資料書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知識點。
他狹隘的眼界,頓時開闊了不少。
趁著沒上課,他又走了出去,去的方向是高三的教學樓。
放學前,一下課林清雅就先走了。
平時一起走的何月月詫異,還沒收拾完東西,已經不見了林清雅的蹤跡,埋怨道,“不等我……”
林清雅已經聽不見了,反倒是宋楚河放下的狠詞,她心有余悸。
宋楚河說今天放學要在校門口堵她,看樣子,是為了自己和于瑤出氣。
走廊外面,宋楚河靠在圍欄上,撥打了電話,“機靈點,別被人發(fā)現了,先拖到丁槐小巷里面,等我過去?!?p> 下一刻,手機從五樓掉到一樓,四分五裂。
靠在圍欄邊上的宋楚河轉過身來,破口大罵,“你有病吧?”
樊一辰勾唇冷笑,甩出一疊鈔票打在他臉上,傲慢的說,“你手機太丑了,礙了我眼?!?p> 宋楚河怒火沖天,咬牙切齒道,“你知道我手機多貴么?你這點錢賠得起么?”
樊一辰毫不在意,雙手懶洋洋插進褲兜,散漫的語氣當場揭穿了他的敲詐,“不就是翻新的二手蘋果11么?這種山寨垃圾玩意有什么值得你拿出來炫耀的?”
“你……”宋楚河啞口無聲,無言以對。
樊一辰從褲兜里面拿出最新款的蘋果12,赤裸裸的羞辱他,“看清楚了么?這才是正版,買手機請認準官方旗艦店,下次別拿什么山寨翻新機出來礙眼?!?p> 宋楚河被他羞辱得面紅耳赤,看著他一身價格不菲的名牌,必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更加是敢怒不敢言,低聲下氣的忍受著他無止境的羞辱。
兩人擦肩而過,樊一辰拿肩膀撞了他,傲慢的目光滿是不屑。
剛想起來,宋楚河好像要打林清雅,忘記了警告他。
順著樓梯上上去,去到走廊的時候,已經沒看見宋楚河了,地上干干凈凈……
樊一辰更是不屑,挪開的步伐微微急促。
出到校門口,門口堵滿接送孩子的家長。
林清雅越過人群,去公交車站等公交車。
沒走幾步,蹲在街頭的幾個精神小伙吹了個口哨,偷偷摸摸的跟在林清雅身后。
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身后的那群精神小伙逐漸暴露了目的,一前一后的堵在她身后。
“讓開?!绷智逖偶緲O度反恐。
為首的染著紅毛的精神小伙對她動手動腳,帶著煙味的指甲挑起她的下巴,出言挑釁,“長得還挺漂亮,聽說嘴巴有點刻薄……”
“啊——”凄厲的慘叫如雷貫耳。
林清雅掰彎了他中指,眼神喝止蠢蠢欲動的其他三個人,“要試試么?”
“姐姐,疼……”紅毛怪面色痛苦,被她掰著中指動彈不得。
“告訴宋楚河,讓他過來?!绷智逖疟扑螂娫?。
宋楚河過來的時候,地上一片狼藉,向來打架挺狠的四個朋友,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而一頭黃毛的林清雅,則是悠閑的靠在石頭邊沿上,玩弄著淺色的卷發(fā)。
“沒用的蠢貨?!彼纬雍莺莸馈?p> 林清雅抬頭莞爾而笑,笑瞇瞇的看向發(fā)威中的他,“宋楚河?你要試一下么?就是不知道,晚上你家人還能不能認出你,放你進門?”
“看來你是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宋楚河脫下書包,扔到一旁,撩起了袖口,躍躍欲試。
林清雅挺直腰板,饒有興味,不慌不忙道,“你這句話說對了,向來都是我打別人,今天也是一樣。”
宋楚河一肚子火沒處宣泄,根本沒把林清雅放在眼里,放下狠言,“草,老子操死你……”
兩人還沒開始,巷子里面逐漸有人走進來。
“打架這么好玩的事,居然不叫我?”散漫的語氣透著濃濃的失望。
看清來人,林清雅蹙眉,又微露驚訝。
宋楚河不淡定了,氣急敗壞道,“是你?”
“嗯?”樊一辰態(tài)度變得很是輕慢,“小乞丐撿完錢又跑來這里撒野了?”
聞言,宋楚河隱忍不發(fā),屈辱的臉龐如同黑鐵。
樊一辰直接無視他,看著林清雅哀怨道,“打架這么好玩還不叫我?”
“小心?!绷智逖拍樕笞?,已經遲了一步。
宋楚河背后偷襲,直接一腳,樊一辰狼狽的撲倒在林清雅的腳下。
林清雅平靜的臉龐掀起了一絲漣漪,低頭道,“用不著行此大禮……”
他邪魅一笑,沒拆她臺,尷尬又不失幽默的配合她的奇奇怪怪,“娘娘吉祥?!?p> 被林清雅打倒的精神小伙殘廢的爬起來,站在宋楚河身后,為首的紅毛小聲的提醒他,“老大,那妞厲害著呢,可別被她外表欺騙了。”
宋楚河怒了,“蠢貨,自己沒本事怪誰?”
紅毛反復道,“老大,是真的,你得相信……”
“滾?!彼纬拥秃鹨宦暳枥难凵窈戎沽怂皬U物?!?p> 樊一辰起身,整頓儀容,依舊還是意氣風發(fā)的帥小伙,一根一根的分好打亂的中分頭,已經變成了順頭。
林清雅看不過去,“需要我給你鏡子梳子么?”
樊一辰回了她一句,“頭可斷,血可流發(fā)型不能亂?!?p> 不得不說,他顏值十分出眾,笑起來的笑容明朗如同愛琴海的陽光,天生自帶光芒,即使被打的鼻子鼻青眼腫,也是賞心悅目的風景。
這也就造就了他自戀過頭的資本……
林清雅靠近他,下巴頦挑起指著蠢蠢欲動的一團體,低聲道,“大哥,現在是在打架,我不想被打……”
樊一辰勾唇一笑,逗她,“那你給我撒個嬌賣個萌,我?guī)??!?p> 林清雅搖頭道,“我怕你坑我……”
樊一辰微笑,低頭道,“說好了,你只負責可可愛愛,我負責接受你的奇奇怪怪?!?p> 林清雅低聲道,“我們都會被打得很慘?!?p> 樊一辰不以為然,自信滿滿,“老子給你展示一下什么叫做高端操作?!?p> 林清雅質疑的看著他,嫌棄道,“看你瘦不楞坑的,不行到時候別怪我隔岸觀火?”
實際上,林清雅想多了……
打架前夕,樊一辰覺得她無聊,從口袋里面掏出巧克力味的棒棒糖給她。
頓時填報了嘴巴的空虛,她拆開包裝袋,顯然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十分昂貴。
她心情大好,低聲道,“想不到,還挺帥……”
他邪魅一笑,向她眨眼,“帥有什么用,還不是得聽女孩子的話?!?p> 事后,他高大的背影,拎著小雞一般的宋楚河,笑著走到他面前,把滿身是傷的宋楚河扔到她腳下。
宋楚河傷勢看不出來,樊一辰很聰明,沒有打臉。
宋楚河不太可觀,目光呆滯,快要死一般。
林清雅怕了,“你這樣……咱兩會不會進監(jiān)獄?”
樊一辰低頭,嬉笑道,“已經下手很輕了,是該給他個教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動?!?p> 林清雅許是不知道,樊一辰留過級,錯過了高考,正因為打架事件。
他身上,沒有人知曉,他帶著一樁命案,把人打得殘廢導致心里陰影選擇自殺,他受到牽連,休學了一年,這才轉學到了世高。
相比之下,以前的血腥暴戾,現在已經很收斂了。
起碼,是在她面前……
樊一辰低頭,散漫道,“這小子,賊眉鼠眼的,你也別指望他是什么好人,該怎么玩就怎么耍?!?p> 林清雅抬頭,認真道,“看你打架……”
“嗯?”樊一辰傲嬌著臉,“是不是很崇拜我?”
林清雅搖了搖頭,繼續(xù)道,“手法很嫻熟么……”
樊一辰臉色微沉,卻依舊裝出一副云淡風輕的樣子,懶懶道,“這不是怕我倒下了,身后站著的你被挨打么?”
林清雅低頭不語,看著跪在地上被打得雙眼頹靡的宋楚河。
樊一辰低頭一笑,又忍不住念叨她,“長這么漂亮,負責可可愛愛當個花瓶不好么?非得學什么梁山好漢附體似的……”
林清雅咬牙道,“這不是怕你外貌撐不起實力么?”
宋楚河暈了,暈死了過去。
林清雅抬頭,看向他,推卸責任,“你打的人,在可沒有參與,先走了?!?p> “喂……”叫不回來的人,樊一辰無奈搖頭,可憐兮兮,“好歹也是幫兇……”
人走后,樊一辰買了瓶礦泉水,潑醒了宋楚河。
宋楚河渾渾噩噩的瞇著眼,被人粗暴的扯起來,被打得碎裂的心口痛的不能說話。
樊一辰明朗的笑容讓人毛骨悚然,他輕聲警告,“小子,怎么做人,不需要我教了吧?”
說完話,他把宋楚河粗暴的甩著地上,踩著他殘破的身體走過去。
目光不屑一顧,姿態(tài)傲慢輕蔑。
宋楚河身上的傷,唯獨不在臉上,他恍惚的腦子還記得樊一辰那十分不屑的話,“你長得太丑了,我看著倒胃口,更沒法讓我這尊貴的手染上半點你的惡心。”
打架的時候,他全程沒有出手,都是用腳。
打得他頭昏腦漲的時候,他又來了一句諷刺的話,“你也就只配我用腳……”
……
林清雅裝作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等車,回家。
直到第二天,林清雅也沒有接受到警察局的調查,她逐漸收起了一晚上的提心吊膽。
樊一辰已經恐嚇過宋楚河,現在還歷歷在目,他說“要是在找林清雅麻煩,我就找你麻煩?!?p> 晨早,宋楚河一見到樊一辰就掉頭就走。
樊一辰目光落在落荒而逃的宋楚河身上,絲毫不注意有人撞上來。
“同學,實在對不住了!”樊一辰蹲下來幫他收拾,輕聲道,“昨天,謝謝?!?p> 若不是顧初辭通風報信,他或許不能活躍快要散架的筋骨。
“不客氣?!鳖櫝蹀o淡淡道。
直到從他書包里面,看到了沒有掉出來的雅思口語資料書。
這不是,他給林清雅準備的資料么?
擺脫了好幾個人,轉了好幾次手,才從美國那邊轉到他手上。
樊一辰臉色微沉,沉聲道,“這本書?你也有?”
顧初辭一怔,望著他,“怎么了?”
“沒事。”樊一辰搖搖頭,目光一直盯著雅思資料書。
放學,樊一辰拒絕了牧曉松的邀約,氣勢洶洶的來到她面前,冷著臉,卻又不說話。
林清雅吃著蛋糕,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xù)吃著,“樊一辰,你吃炸藥了?”
樊一辰搶過她手上夾了一口的巧克力蛋糕的叉子,把蛋糕往自己嘴里塞。
嘴里一陣苦澀,好不容易喜歡上了他從來不碰的巧克力,頓時又覺得不好吃了。
他苦著著臉,“真苦?!?p> 林清雅一拍桌子,十分厭棄他用過的叉子,“樊一辰,你付錢了嗎?”
樊一辰把叉子插著巧克力蛋糕上,很有錢的甩出一張毛爺爺,“夠了吧?”
林清雅兩眼放光,拿著紅艷艷的毛爺爺趁著林舒蘭沒看見塞進自己褲兜里面,“夠了夠了!”
“出來?!彼缘缹V频睦鹚鋈?。
林清雅生怕被人指指點點,捂著臉,但又被他拉的手很痛,不滿道,“你好好說話,拉拉扯扯做什么?我又不是狗,我能好好走路……”
他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把她抵制爬滿藤蔓的墻角,摁住了墻面。
林清雅歪著臉,眼神畏懼,生怕觸了他眉頭,低低的說,“樊一辰,我沒惹你吧?”
他明知故問的看著她,低啞的聲線帶著些許試探,“你參加了英語競賽了吧?準考證號什么時候打印出來,到時候給我看看?”
“嗯?”
林清雅被他強勢的態(tài)度逼問得手足無措,弱弱的說,“我,我參加了……”
“是么?”他冷笑一聲,重復著上一句話,“過幾天準考證號打印出來了給我看看吧。”
“這……”她壓根沒報名,哪來的準考證號?
這個難倒她了……
許久,他勾唇冷笑,冰冷的嗓音透著些許失望,哀怨道,“為什么要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林清雅急著否決,目光閃躲,小聲嘀咕,“別無中生可以么……”
“無中生有?”他弧度加深,步步緊逼,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下……
五厘米……
四厘米……
三厘米……
二厘米……
退至二厘米的時候,他完美的側臉出現了清晰的巴掌印。
“樊一辰,你抽什么瘋?”林清雅冰冷的看著他,冷冷的推開他。
“是……”他失了控的大吼一聲,言益于表的痛心,“就因為我瘋了,才會瞎了眼,被宋嬌嬌耍了三年,現在又被你玩的團團轉,我活該……”
林清雅蹙眉,不悅道,“樊一辰,你有氣憑什么撒我身上?自己愛情不順關我什么事?我又什么時候欺騙你了?”
他再次逼近她,摁在墻上,紅著眼,低聲質問她,反反復復的重復,“為什么要把我的資料書給其他人?為什么要把我的資料給別人?我好不容易……”
給女孩子他可以不管,為什么要給男生?
他低著頭,紅著眼,看著她,再次道,“你為什么不好好珍惜?為什么要隨隨便便的給別人?為什么要學宋嬌嬌一樣耍我玩我……”
提到宋嬌嬌,林清雅更加不悅,“夠了,別反反復復的給我提她,我不是她……”
“你是?!狈怀酵蝗欢糁扑w細的喉嚨,不讓她在說出一句話,他失去了理智一樣,俯身貼近她臉頰,親吻她的側臉,低聲道,“不,你就是宋嬌嬌……”
“無恥!”林清雅覺得惡心,拍打著他胸膛試圖掙脫。
樊一辰不想放開她,吻夠了之后,又認真的打量起她,逐漸的恢復了理智,慢慢的松懈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搖著頭道,“你……好像真的不是宋嬌嬌……你不是她,不是我的嬌嬌……”
林清雅有氣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抬起頭氣若游絲的望著他。
此時的他,身上沒有了一絲光,籠罩著陰暗的氣息,危險又可怕。
像極了精神分裂癥,眼中帶著極其殘忍的可怕,強大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笑起來笑容明朗如同愛琴海陽光的帥男孩。
“樊一辰……”她顧不上喉嚨被掐的腫痛,低弱的聲音呼喚著他,試圖安撫他冷靜下來他,“樊一辰,你別生氣,聽我解釋……”
“解釋?”他扯開深邃的弧度,兇殘詭異的暗黑氣息撲面而來,和之前那意氣風發(fā)的樣子格格不入,截然不同。
他半跪著,勾起她下顎,低啞反復的重復,毫無理智的呼喊著她的名字,“嬌嬌……”
他還存著一絲理智,搖頭改口,捏著她下顎,如同玩物一般玩弄著,“你男朋友搶了我寶貝,那是我視若珍寶,捧在手心寵了三年的寶貝,他怎么可以……”
他逐漸加重了力度,看著那雙倔強含著淚的眼眸,沒有絲毫動容,繼續(xù)痛心疾首的往下說,“為什么,為什么不管好你男朋友?要出來搶我的寶貝?為什么?”
“我……”林清雅閉上了含著淚的眼眸,承受著精神分裂癥給她帶來的痛苦。
“睜眼?!彼麑V瓢缘赖恼Z氣逼迫著她,加重了語氣,手上也加大了力度。
林清雅尖細的下巴快要被捏碎了,五官蹂躪得面目可憎,只留下了一雙眼睛依舊完美無缺。
他唇角扯開一抹不明的弧度,把臉靠近她臉頰側邊輕柔的摩擦,低低的聲音難掩流露出來的認真和霸道,“你男朋友搶了我最愛的嬌嬌,我就去找他女朋友,我一個人傷心難過,他媽誰也別想獨善其身?!?p> 慢慢的,林清雅本就被他掐的喉嚨差點斷氣,又被他捏著下巴,承受不住那是幾級痛,當場暈了過去。
樊一辰更加不悅,又于心不忍的放開了她。
看著她倔強的靠在爬滿藤蔓的墻角,他又怒了……
他偏執(zhí)的把她摟入懷中,輕柔的撫摸著她肆意披在身后的卷發(fā),空洞無物的眼神出現了一絲慌神,如同被丟棄的玩具,沒有人管他,更沒有人愛他……
即使喜歡他,也是喜歡一段時間,把他耍的團團轉,然后又丟棄在一邊……
他抱緊了林清雅,紅著眼,眼眶蓄滿淚,低聲道,“為什么?為什么不倒在我身上?為什么寧愿靠在冰冷的墻面上?也不愿意倒在我懷里?”
林清雅聽不到一絲聲音,如同死物一般,任由她摟著,熱的她額頭冒出來的不知道是熱汗還是懼怕他的冷汗。
最終,樊一辰放開她,拿出她的手機,拿她的指甲解了鎖。
找到列表中的母上大人,發(fā)了一張她暈倒的照片,以及定位。
林舒蘭收到消息,放下了手頭的活,迅速趕過去。
樊一辰把她放在墻角,躲入了暗處,默默的關注著她……
耳邊聽到一陣狗叫聲逐漸逼近,他不悅的蹙著眉,拿起邊上的大石塊,砸死了繞在她旁邊搖著尾巴的流浪狗……
摘下來頭上帶著的紅白發(fā)帶,顧不上被甩的凌亂不羈的中分頭,擦干凈地上的血跡。
以免,她會不會突然醒來,看到狗血會怕?
她拿著那只流浪狗,去到附近最遠的垃圾桶,殘忍無情的把林清雅最怕的狗扔進了垃圾桶。
他轉身,面無表情的原地返回。
回到林清雅暈倒的墻角,她媽媽還沒有來……
他貪婪的目光,跟她共同吮吸著,有她的味道的空氣……
他眉梢彎彎,眼中霸道專制,寵溺道,“莫言,宋嬌嬌給你,林清雅歸我。”
直到林舒蘭的到來,抱著暈厥的林清雅回去了。
他才從暗處出來,眼中一片落寞,目光留戀不舍……
從那過后,她害怕極了,極力的躲著樊一辰。
她強烈的認為,樊一辰那貨肯定有精神分裂癥,還病的不輕,發(fā)病起來可以殺人不眨眼的那種……
每每想到他發(fā)病那件事,林清雅就害怕得不行。
恐慌之中,她微微嘆氣,不就是一本書嗎至于發(fā)這么大火嗎?要到殺人的地步?
曾經一度的認為,真的印證了算命先生那句不知真假的話。
她雖然功成名就,就是短命了些……
前提是她差點死在樊一辰手上,還沒有功成名就……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她很刻意的躲著樊一辰,命運總是那么捉弄人。
接下來這幾天,何月月十八歲約,主動約沈御去ktv。
作為何月月朋友,她肯定會去。
何月月約沈御也就算了,沈御還帶上了樊一辰……
剛進包廂,樊一辰就拿散漫的眼神看著他。
林清雅借著五光十色的燈光打量著他,是否處于正常狀態(tài)?
應該不至于動不動就掐人喉嚨捏下巴了吧?
話雖如此,林清雅還是有些害怕,低著頭不敢去看他。
何月月三八兮兮的問,“豆芽,你和樊一辰怎么了?感覺你們有點不對勁?我又說不上來……”
何月月的逼問下,林清雅說了實話。
“你能不疑神疑鬼的么?”林清雅瞪眼,小聲道,“我把他借給我的資料書給了顧初辭……”
那天何月月的生日,整個氛圍,因為林清雅和樊一辰搞得十分不歡愉。
事后,何月月婉言道,“豆芽,你能,你太能了,這樣說吧,要是我送給沈御學長的便當,他轉身送給了別的女生,我就會覺得,自己的心意和苦心,被人踐踏到了塵埃里,換做任何人,都不會好受?!?p> 林清雅低頭不語,她沒有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何月月,也就是樊一辰有著很嚴重的精神分裂癥,差點把她當做宋嬌嬌給掐死……
那晚不歡而散,誰都沒有注意到,樊一辰獨自開了另外一個包廂,喝得爛醉如泥,借著酒意,耍著酒瘋,拿著麥克風聲嘶揭底的吼叫,“我不想被人欺騙,不想被人耍的團團轉……”
吼叫過后,嘴里反復嚷著宋嬌嬌和林清雅的名字……
各自都是五百遍……
一周后,顧初辭的準考證號打印出來了。
這會,從何月月嘴里知道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你說真?”林清雅狐疑道。
何月月很認真的告訴她,表情頗為浮夸,“比珍珠還真,我聽沈御說的,樊一辰準考證號都出來了,對了,班長你準考證號打印了沒啊?”
聞言,林清雅臉色十分復雜,百感交集。
何月月察覺到一絲異樣,輕聲問,“你什么表情?一副失了魂魄一樣?”
中午吃飯的時候,在食堂偶遇了樊一辰,沈御,牧曉松……
林清雅被氣暈了頭腦,全然忘記了樊一辰那天發(fā)病期對她帶來的傷害。
她怒氣沖天的走過去,把打好的放菜放在桌面上,強制的拉著他手腕,陰沉著臉,“樊一辰你出來一下!”
樊一辰冷漠的甩開她,繼續(xù)慢條斯理的吃著飯。
見他紋絲不動,林清雅不用給他面子,開門見山的質問,“你什么意思?”
樊一辰懶洋洋的瞥了她一眼,散漫道,“什么什么意思?”
林清雅滿目冰冷,冷聲道,“你不是不參加英語競賽嗎?為什么出爾反爾?”
樊一辰聞之色變,冷笑道,“你都能騙人了,我怎么就不能以牙還牙?”
“所以你這是打算報復我?”林清雅望著他,第一次覺得他不僅惡心,還變態(tài)。
她冷著臉,咬牙道,“樊一辰,你有氣沖我來,用得著把氣撒在別人身上?就這點能耐么?你……”
“各憑本事?!彼ь^莞爾一笑,散漫的語氣打斷了她沒說完的話。
林清雅咬碎了一口牙,咧著嘴扯著嘴角諷刺,“有什么可比性?一個英語六級,從小美國長大……”
樊一辰黯然失色,眼里逐漸沒有了光,嘴角的弧度逐漸逐漸削薄……
眼里只有顧初辭么?
“說完了?”聽著她嘀嘀咕咕的說到底,他已然沒有了耐心,神情倦懶,漫不經心的說,“我就是看不慣顧初辭,你能把我怎么樣?”
云淡風輕的言語,總透著一股無法察覺的醋意和不干!
“那為什么拭目以待!”林清雅扭頭就走,對他厭惡到了極致。
他起身,對著她背影大喊,眉宇信誓旦旦,“我會讓你輸的很慘,把顧初辭踩得頭也抬不起來……”
林清雅怒氣盎然,全身燒著難以撲滅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