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書畫天才，拯救一切
“師父，先聽我解釋！”杜紈頭頂冒汗。
“說?！?p> 杜紈一抿口唇，攥緊肉嘟嘟的小手，深吸一口氣。
“不知怎地，‘御劍乘風’避開了圣院的入選弟子！眼下結符的那姑娘似乎神識有異，對真氣和靈元都十分排斥，沒辦法使用圣符。要不，師父您出手……救治一下？”
他硬著頭皮，說完了自己的任務情況，還不忘丟出一個解決辦法。
紫袍男子神色嚴肅，目光沉沉，有些不近人情。
“莫要依賴我，這是你自己的任務?！?p> 這紫袍男子名喚殷正璽，他與藥神谷前任谷主師出同門，因沉迷修習靈元，加上對藥神谷貢獻突出，年紀輕輕便擔任著藥神谷第五長老的職務。
堂中的杜紈師姐弟三人，都是殷正璽多年前收養(yǎng)回谷的孤兒，他們三人在谷中長大后，又被殷正璽收為親傳弟子。
“師父，并非弟子懶散，實在是那姑娘體質怪異?！倍偶w躬下身子，開口解釋，“起初我以為她是被圣符擊暈，探查時才發(fā)現(xiàn)她神識十分抗拒靈氣，我只好封印了她的經脈，隔絕符中靈氣?？赏笕羰欠庥∷蓜樱鞘シ麆荼貢怂拿?！”
“師父，或許是那圣院入選身上，被人設了避符咒，小師弟未曾注意，這才打偏了。”杜憐兒忽然近前，袖手按著杜紈肩頭，“師父若將圣符撤下，也就不用責罰小師弟了?！?p> “我若出手，必會招來其他宗門注意?！币笳t搖頭。
“師父若能傳授撤符之法，我愿意替師父效勞?！?p> 殷正璽凝眉，目光肅然。
“憐兒，你這樣溺愛杜紈，他什么時候獨當一面？”
“沒、沒有！”杜憐兒連忙將杜紈撒開，泛紅的臉頰垂下，支支吾吾，“只是同門一場……”
殷正璽目光移向杜紈，眸色失望。
“你應該多用心。”
“用心了，師父?！倍偶w連忙哀聲辯解。
“你沒用心?！?p> “我真的用心了啊，師父……”杜紈哭著喊道。
看著杜紈那張似哭非哭的落魄苦瓜臉，殷正璽心里的某些記憶忽然被牽動，也不忍再繼續(xù)責問杜紈。
這三個徒弟之中，杜紈最是年幼，今年不過八歲。
殷正璽撿到杜紈時，杜紈還在襁褓之中哭啼，尚未長到記事的年紀。因此這三人之中，唯獨杜紈沒有自己流落在外的記憶，相比于其他二人，杜紈的性格也更活潑自在一些。
此刻眼前小弟子這番欲哭無淚的落魄神態(tài)，又讓殷正璽回憶起了當年撿到他時的情景，不由得心生憐憫，不忍追究。
他移開目光，看向堂中另外兩個徒弟。
“你們兩人呢？”
杜衍柳眉蹙起，若有所思：“師父，我賜符的那位，似乎也有些不對勁?！?p> “也是贈錯了？”
“不，人選或許沒錯，那人渾身靈氣逼人，是千碑城中修為最強的新秀，眼下已是寂禪宗外門弟子。但是，我賜了符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腦子好像不太靈光。一個人走在路上，嘴里念念有詞，說什么‘人為何生，道為何存？道是套路，或是道路？’。”
不知是不是被感染了，杜衍也用杜紈剛剛講故事的語氣，將自己任務的細節(jié)浮夸地匯報了一遍。
“道癡也罷，在他們眼里，修為比性命還要重要?！币笳t眸色恍惚，回憶著過往，輕聲嘆道，“這樣對谷主的計劃不是更有利嗎?！?p> “師父所言極是。”
道癡之心的確難得，只是最后躋身真道、萬古長青的，又能有幾人？
憶及前任谷主在世時，也是廢寢忘食地修習靈元，對醫(yī)道的追求之心無比熾熱，幾近舍命般的癡迷，可結局……
他收起思緒，又朝另一邊的杜憐兒看去。
這邊候命的杜憐兒早已做好了十足的準備，還未等師父的詢問出口，她便從納戒中取出了三幅畫卷，用靈元托舉在身前。
見師父正打量過來，杜憐兒揮指催動靈元，將那三幅畫卷盡數(shù)展開，那三張宣紙上分別畫著一個半身肖像。
“師父，這是弟子贈符的三位人選，都是落雁城中個人實力或學院背景最突出的新秀，也是‘點星羅辰’陣中最耀眼的三人?！?p> 一旁的杜紈見到小師姐這番大動干戈的作態(tài)，一下子驚呆了，心頭剛剛還繚繞不絕的苦悶瞬間被震驚取代。
天吶，小師姐竟然還準備了畫稿！
有必要這么興師動眾嗎？！
杜紈仰首仔細瞧去，發(fā)現(xiàn)那三張宣紙光潔平整，邊緣不見一絲毛糙，紙上墨跡不深不淺，暈染有度。那三人的肖像神色靈動，栩栩如生，肖像邊緣還有字跡批注！
他忍不住地抬手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宣紙，然后又擦了擦眼睛，看了看小師姐，滿眼不可思議。
雖然師姐你愛好紙墨筆硯，但只是復命個任務，沒必要這么有儀式感吧？！
另一邊的杜衍倒是反應平定，似乎已經習以為常。雖然面容上沒有什么驚訝神色，卻是交叉著手臂，未染唇脂的唇角快撇到了地上。
杜紈還沒來得及表態(tài)自己心中的驚嘆，小師姐綿軟的聲音已經在議堂中響起。
“贈符之前，弟子在城中游覽了一刻，打探到了那三個結符者身份消息，名實相符，這才出手贈符?！?p> 杜紈雙目凝神，仔細朝畫卷邊角瞧去，一行行娟秀的字跡陳列其間：
傅遠痕，男，十六歲，入道境修為，倚竹宗外門弟子，此番隨家族中人外出游玩，落腳落雁城。
墨中易，男，十七歲，入道境修為，白鷺學院外門弟子，居住落雁城。
宋世景，男，十七歲，無修為，志愿文修，尚未考入青書學院，居住落雁城。
興沖沖看完了宣紙上的批注，杜紈眸中又蒙上了一層愁苦之色。
完了！小師姐的任務完成得這么出色，來尋師父復命都準備得這么氣派，那我豈不是被襯托得相當失敗了嗎……
師父，求求你，別把我責罰得太嚴厲了。要是在藥陵園里待個一年半載，那我可就老成了二師伯……
議堂另一邊，聽完這井井有條的復命，殷正璽眉宇間笑意揚起。
他一揮袍袖，那三幅畫卷便凌空飄起，落在了他身前的古木長案上，又一翻掌，取出兩張信紙放在桌上，提筆開始書寫。
“你們兩個，應該向憐兒好好學習?！币笳t筆尖停頓，目光移向杜紈，聲音嚴肅，“尤其是你，犯了錯別想著掩飾，你師父不是那么好蒙的！”
“對對對！”杜紈目光亮起，臉色認真地狂點腦袋，心里笑開了花。
嚯嚯，趕上師父心情好，這下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