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天門劫(10)
三人目送他們離去,回過身來,東方問清風(fēng)有沒有事?清風(fēng)認(rèn)為在這個節(jié)骨眼南宮淵不會招搖的對他們動手。真的會沒事?南宮淵只是帶著南宮玨來道謝的?東方翼怎么都感覺哪里有問題,一把扯開清風(fēng)的衣服,一個黑色爪印映入眼簾?!翱烊フ埼?guī)煾祦??!毙∷杉泵ε艹鑫葑?,就聽見院中的人走了進來隨口喊道翼兒。這師傅來得可真是時候啊,人家前腳剛走他后腳就來了。“師傅,你快來瞧瞧?!?p> “毒掌?!睅煾递p描淡寫的吐出。
“毒掌?看來他真的是想來殺我們,若非師傅及時,想必我們在劫難逃?!睎|方翼。
“他不會殺你們,否則也不會點你們的名去參加晉升考?!本谷粫撬??
師傅耗費內(nèi)力為清風(fēng)驅(qū)毒,眼見爪印漸漸消淡直至消失;師傅體內(nèi)消耗過多站立不穩(wěn)。東方翼覺得由此師傅當(dāng)真不錯,一定會為師傅爭氣。師傅囑咐弟子晉升考中萬事小心,哪怕認(rèn)輸也要保證自己的安全。送師傅回去后,東方翼再為清風(fēng)把脈,發(fā)現(xiàn)異常;殘存著大量的余毒。師傅并未為清風(fēng)驅(qū)除干凈,東方翼的心涼了半截。
“清風(fēng),就算沒有這毒掌晉升考你又能撐過幾輪?”師傅這樣問。東方翼不解,為何要如此這般虛情假意?待小松歸來,東方翼命他保護好清風(fēng),他要出門一趟。
“是,東方師兄。你要去哪里?”東方翼未答,咻的一聲不見了蹤跡。小松以為眼花了,看到幾個身影追東方的方向而去。
淺睡了一陣子,清風(fēng)咳嗽不斷,咳出黑血?!扒屣L(fēng)師兄……你……怎么會吐血的?不是已經(jīng)……”小松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剛放下,來到清風(fēng)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我?guī)熜秩ツ睦锪??”清風(fēng)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小松問。“不知道。”“我體內(nèi)毒素未清,師兄……”他猜到東方一定是去給他找解藥去了,清風(fēng)盤腿而坐,調(diào)息將毒素逼出。
小松守在清風(fēng)身邊,任飯菜變冷變硬;小松從懷中取出似寶貝的劍譜,翻閱。回想看到東方翼躺在涼椅上沐浴在陽光下,喚小松上前沏茶。遞給小松一本內(nèi)功心法,一本玄雪劍法,叫他不懂時去問清風(fēng)。
“是收下我為弟子了嗎?”
“不是;但不可以辜負(fù)我對你的期望哦。還有呀,閑時多看看書練練字下下棋吹個笛或者談?wù)勄僮髯鳟嬸B(yǎng)養(yǎng)魚喝喝茶以修身養(yǎng)性?!?p> “是,東方師兄?!币獙W(xué)那么多?回過神來看見清風(fēng)嘔出一口黑血,小松趕緊上前。
“你怎么還在?”
“小松要護你周全。”
“呵呵,謝謝你。師兄把劍譜給你啦!”
“是的。”
“這段時間沒時間帶上你跟我們練劍?!?p> “沒,沒什么的。”
“看來師兄打算栽培你,你可要用心啊,別辜負(fù)我們的期望?!?p> “嗯,我一定會好好練功的?!?p>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直接問我好了?!?p> “是,清風(fēng)師兄你快躺下休息一會兒吧?!毙∷蔁o微不至的照顧,默默守在一旁,房間里的燭火一直未息過。
絕門殿,南宮玨一個人靜默的端坐在漆黑的房間里,靜得清楚的聽見自己的手指擊打著桌面發(fā)出的聲音,清楚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音,清楚聽見自己快要崩裂的聲音;他咬牙切齒,怒火中燒,他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恥辱羞辱;在這個絕門殿里任何一個人都對他指手畫腳呼來喝去,幾許日以前他何曾被如此對待過,只有他教訓(xùn)別人,哪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耀武揚威;恨火蹭蹭而燃。為什么還讓我活著?他當(dāng)真不明白;什么都感覺不到不是更好嗎。這一切是誰的造就?是他,是東方翼;若不是他這一切痛苦就不會屬于我。當(dāng)我醒來的那一刻,全身沒力氣,連骨頭都酥軟了,張開口言語都不能;眼看著叔父為我守候在側(cè),白發(fā)多了好多;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方才有了一點言語之力,才從叔父口中得知至我那日受傷后就武功盡失,徹頭徹底成了一個廢人。不過,叔父非常之高興,我能從鬼門關(guān)被搶回來,頭一次見他老淚縱橫,笑得像個小孩。
“玨兒放心,叔父會好好的照顧你一輩子不讓任何人欺負(fù)你?!?p> “叔父,我成一個廢人了,我不要,我不要。”
“玨兒,能撿回一命實屬不易,要好好珍惜。”
“如此這般,玨兒寧死不茍活成為笑柄?!?p> “玨兒,你要為父怎么辦?”
“叔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正清風(fēng)和東方翼的錯,若不是他們玨兒怎么會變成如此這般?!?p> “玨兒,他們兩個舍命為你找藥,好不容易才把你從鬼門關(guān)給拽回來,他們是你的救命恩人,此刻東方翼還昏迷不醒呢。”
“什么!恩人?假惺惺,他不過是為了彌補所犯下的過錯,若不是他打破規(guī)則,傷了我,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我不會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他做的一切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我受之無愧。要我感激涕零,不肯能。”南宮淵看著南宮玨嚎啕著,他的手被抓著,玨兒看著他問?!澳阋欢ㄓ修k法救我的對不對?叔父,你幫幫我,幫幫我,幫我恢復(fù)武功修為。”南宮淵并未回答,看著他從滿懷希望到陷入絕望,良久,南宮玨淡漠一句:“叔父,我想休息了?!?p> “玨兒……”聲聲呼喚也喚不回他的生氣。
“叔父,我困了?!?p> 第二天清早,院壩里舞劍,聞聲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一聲咣當(dāng),劍脫離了他的手,直削南宮淵跟前的地縫里;南宮玨氣喘吁吁,圍觀的人在他眼前打著轉(zhuǎn),七嘴八舌譏笑聲,晃了晃腦袋倒了下去。“玨兒……”南宮玨高喝一聲,眼里全是忿恨,掃視過所有人直視南宮淵,顫顫的雙唇難以言語?!矮k兒,都下去,滾下去?!痹簤卫镏皇O率逯抖耍弧矮k兒,為父定為你報仇雪恨。”
“叔父,我不甘心,好不甘心?!?p> “為父明白?!?p> 養(yǎng)好身體的南宮玨端坐花園里,聽鳥賞花,其實愜意;哪能想昔日稱兄道弟的圍在身邊的幾人走來便是嘲弄,言語譏諷;還說什么兩肋插刀,同甘共苦,有事你說話;現(xiàn)在對南宮玨來說都無比的諷刺。他的眼神依然凌厲,話出口更為狠?!肮@么快就跟本少爺劃清界限了嗎!雖然我已然被除名高等弟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廢人,但是在這絕門殿的一畝三分地界上誰敢耐我何?我叔父可是堂堂一門之主南宮淵,想打本爺?shù)闹饕膺€得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滾,有多遠滾多遠,見到本爺最好繞開走,否則就從這絕門殿永遠消失吧?!被剡^神來,心里怒氣不消?!皷|方翼,我跟你沒完?!?p> 東方踏進這萬年不化的雪山里,一腳下去踩不到底,腿深埋其中;施以蜻蜓點水在雪面上飛行。我老家數(shù)年來未下過一次大雪,見到雪景那可真讓人心曠斐然吶!東方專往那懸崖絕壁邊靠,好找那神話劇里的能解百毒的雪蓮;卻不知身后早有尾巴跟上。咻咻,幾人從暗處飛出包圍了東方翼,手上的劍寒光乍現(xiàn)。東方翼一眼便明白,這些人是他派來打擊報復(fù)的。這一仗不應(yīng)都不可能,幾人的身手遠不比東方低,跟了一路他都察覺不到,要想以輕功逃開更不可能,唯有拼死一搏,不戰(zhàn)而戰(zhàn)。東方拔出佩劍,蓄勢待發(fā);面視未怯,心卻打鼓不斷,他從未有過與多人對戰(zhàn)的經(jīng)驗,沒有足夠的反應(yīng)能力,只能夠隨機應(yīng)變,隨之交手,發(fā)現(xiàn)他們招招致命而來,驚恐如影隨形而生,方寸意亂,必輸無疑;一劍一劍的劃破血肉,一掌一掌的打在身上;再亂的拳法總有傷到人的時候,那幾人同樣吃了不小的苦頭,還有人被扯掉了面紗,別以為東方翼是這么好欺負(fù)的;兩個人架住東方翼,手臂被其折斷;就那么一聲清脆,快速,第一次嘗到了什么是斷骨之痛;滿臉的冷汗,眼神的渙散;東方翼的腿也被折斷,再從快要昏迷中痛醒。
清風(fēng)在夢中掙扎,痛苦的搖晃著頭卻怎么都醒不過來。東方翼渾身顫抖,喘息著:“你們……為什么要殺我?”雖然心里猜出個七八分,但不問清楚死都瞑目;想不到穿越而來卻活得如此這般快抹掉了性命?!爸还帜愦蚱七@里的規(guī)則?!睎|方翼意識迷離,被拋下了懸崖,眼看著他們離去。
“師兄……師兄……師兄……”清風(fēng)渾噩的從夢魘中掙扎而醒;“清風(fēng)師兄,做噩夢了?”
“師兄掉下懸崖,我看見師兄掉下懸崖了,我沖上去怎么都抓不住他的手?!?p> “那只是一場夢,夢都是反的;再說東方師兄他武功高強,輕功絕頂怎么可能掉下懸崖;現(xiàn)在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吧!”
“只是一個夢,可怎么那么真實?”清風(fēng)躺下,閉上眼沉沉睡去。小雅夜半驚醒,渾身被汗?jié)瘢亩碌没艁y,屋里漆黑,只能隱約看見窗戶上搖曳著樹葉的影子。
初晨的陽光灑下大地,溫和親吻著;感受著清新的雪風(fēng),柔柔的光源,睜開了迷蒙的眼睛,緩緩的張口吐氣;疼痛瞬間充斥了腦神經(jīng)?!疤邸揖谷粵]死?動彈不得,傷得這么重。不得不服我的命可真大,好像掉在了崖壁中長出了大樹上了;這活脫脫的電視情節(jié)呀,可惜沒有女主角,和女主跳崖一起經(jīng)歷生死一瞬間,不對呀,我是女的呀,那我是需要一個男主角還是女主角呀!疼……我這腦子在胡思亂想些什么呀?現(xiàn)在的我是該想想怎么活呢還是怎么死呢!”東方翼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獲救的,他昏迷之后懷中的珠子發(fā)出微弱的光芒包裹了他整個身體,讓他輕而穩(wěn)的落在了樹干之上,并且止血療愈。東方翼閉目養(yǎng)神著,可肚子早已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睜開眼睛吧唧嘴,欲哭無淚呀?!皼]被疼死,快被餓死了,我想青風(fēng)做的好吃的,大包子就稀飯,加點咸菜就好,我要求不多?!薄扒囡L(fēng),青風(fēng)還中著毒呢,還沒找到藥去解毒呢?!碧弁丛俣嚷楸粤松窠?jīng),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懷中的珠子再次發(fā)光,納天地之靈氣匯入其百匯,運七經(jīng)八脈,瞬間幾個周天完成。待東方翼再次睜眼后,倍感身體輕松不少;閉上眼,腦海里竟然浮現(xiàn)了他的骨骼圖,哪里致傷,哪里斷骨;傷了多少道清晰明了。右手臂骨折,左腿斷裂;多處劍劃傷,還有肩胛骨刺傷等等。“傷得好重哇!媽媽呀,爸爸呀我想哭。我怎么只受了輕微的內(nèi)傷?”將斷骨復(fù)位,疼得東方翼眼珠掛在眼角;然不易再動,慢慢養(yǎng)骨。東方翼看著崖壁上的一株花,生出奇怪的感覺,好像他與生俱來就是為了遇見自己而長的一般;看著它在風(fēng)中搖曳,散發(fā)著微微光芒,將自己的種子花粉傳播出去;如此漂亮的花,在以前東方翼不會折其花朵,任它花開花敗自然而生自然而亡。左手慢慢挪動到嘴邊,取出玄戒里的繩索,好不容易才拿到奇花,任繩索掉落懸崖;剛拿到手,放到嘴邊,便化作煙塵進入了鼻息。昏昏沉沉,眼睛再也睜不開,體表溫度流失,呼吸漸慢;雪飄飄灑灑,將他整個人遮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