殞命
夜空下兩人的攻擊震耳欲聾,洛一塵總是大開大合,破動天際,他們二人從地面打上天空,從天空打到十萬八千里之外,如流星一般來回飛躍;腳下踏著白澤。
清風飛身而起,伏魔尺攔在了兩人之間。
師兄!
清風你讓開,刀劍無眼。
不行!再這么斗下去你們會兩敗俱傷。
澤爾,我們走。
咯噠咯噠,白澤帶著洛一塵消失了。然而他的話也言出必行了,覆滅了整個盤龍作為代價。
賜云山莊破敗不堪,重傷了十九人。楚蝶也走了,此刻蕭羽怡才明白他不過是為了牽制自己。
東方意氣得不能自已,這筆賬早晚都得算回來。他恨自己直接找自己就好,哪怕是要了他的命都是可以,可他怎么可以遷怒與自己的家人,禍及旁人,罪無可恕。
你還要幫著他!
師兄,我不能看著你們兩個在我眼前自相殘殺。
他做出此等事你還是要包庇?
師兄,我們弄清楚一切再下定論好不好。
不好!來人,火速將老爺及夫人送去琉璃。
楚蝶飛回了那片林子,拜見主人;卻瞧見他對著鏡子左看右看。
楚蝶你瞧瞧我眼睛里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啊……主人是,是一朵彼岸花。
彼岸花……!
接引之花,帶有死亡的意思。
我的眼眸之中為何會有彼岸花朵,紅得這么耀眼。
眨巴眼睛之后就不見了。
呵呵,死亡,你是說黃泉之門開在了我的左眼里。
張震天被送回了琉璃,請了大夫調理,三夫人悉心照顧,可每每都會從噩夢中驚醒,手顫顫著。
大哥,我命人做了素菜粥,你喝點。
三夫人端過,一勺一勺的喂給張震天吃下;看著他一口口的咽下,身體都開始發(fā)顫。
二爺,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嗎?來人,快傳大夫。
三嫂我沒事……。
二爺你真的沒事?
二弟……。
大哥……
老爺你還吃點吧!
看著三夫人再次端著碗舀著半勺遞到老爺口邊,張柏奮力起身一個撲騰打翻了碗打掉了三夫人手中的勺子,嚇了他們好大一跳。
二爺,二爺,你沒事吧。
稍微穩(wěn)神的三夫人趕忙繞過老爺去攙扶,卻被他掀開拒絕。
出去!麻煩你出去。
什么……?
詩雨你去照顧安兒吧。
這……?好的,老爺。
葉詩雨離開了房間,不知為何皺眉一瞬,回頭幾次,還是回房了。
二弟起來,地上涼。
大哥,小弟對不起你。
為何說這樣的話?我知道弟妹的離去你很難過,你放心,改日為兄再為你尋一門親事。
張柏聽著這話突然手上吃勁兒的鉗住了大哥的手臂,抬眼看著。
大哥,我在粥里下了毒。
話出猶如驚雷,一陣一陣劈在了張震天的腦海。
你,你在說什么?
張柏坐上了輪椅,坐實誠,位置舒服了,良久方才開口。
我,在粥里下了毒。
為何?為什么?為兄何處待你不好連你都要這么對我?
你知道我妻子是怎么死的嗎?為了保護我最敬愛的大哥,我狠下了心腸。
張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做什么!你是不是瘋啦!
她想殺你,她很痛苦,我只是幫她解脫。
張柏!她嫁給你那么多年,為你生兒育女,照顧你這個癆廢之人啊,你這么做對得起天地良心嗎?死后你有臉去見她嗎?你還配做幾個孩子的爹嗎?
好正義凜然的說教,她想殺我大哥,我不能坐視不管。
她想殺我?為什么?理由呢?
是你逼得她心不甘情不愿的下嫁給我這么一個癆廢之人,是你逼迫她一家不得善終。我知道你都是為了我,都是我這個癆廢之人拖累了你。
你這是幫她報仇?
是!她的仇她的怨我替她報。
哈哈哈哈……我沒想到我這么招人記恨!
張震天胸中一口腥血噴薄而出,整個人也就這么倒了下去。
大哥……來人啊,大夫,叫大夫救命啊,救命。
毒藥之猛來勢洶洶,回天乏術。東方意天雷滾滾,還是面臨了喪父之痛。咬牙切齒的哭著,一口一口的烈酒灌著。
這筆賬該算在誰的頭上,此刻東方意的腦海里只有那一個人,洛一塵。琉璃張府高掛白綢,白燈。
張?zhí)熨n都是你惹出來的情債,害死了爹!
天恩放手!
三夫人勸著。
葉詩雨你有什么資格在此指手畫腳,我堂堂張家二夫人都還沒有說話,再說了咱們二爺還在呢!
大哥……
爹是怎么死的?二娘,我爹是怎么死的?
三夫人葉詩雨不時的偷瞄著二爺,他除了哀痛什么都看不出來。張柏知道這個女人在懷疑自己?;胤块g的路上,張柏推著輪椅赫然出現在了葉詩雨的跟前;此刻夜風露重,絲絲涼意。
二爺這么晚了你怎么在這兒?
三嫂為何是這般表情?
什么表情?二爺,我就先回房了,告退。
三嫂,你心里不是懷揣著疑問嗎!
疑問,什么疑問?
三嫂不敢問?
是,我是滿肚子疑問,當時與老爺同處一間房里的人只有你,老爺為什么會死?你不該給一個解釋嗎?
我下毒殺的。
啊……你竟然……
現在你就去告訴所有人吧,揭露我的罪行。
為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你到底有什么陰謀?
你是不是傻,還在這兒與我討問為什么,你不覺得自己此刻應該是很危險的嗎?生命不該是受到威脅的嗎?還不離開?
葉詩雨驚詫著,這個人怎么可以心狠冷靜到這種地步,葉詩雨跑了頭也不回的跑了;身后一直尾隨著一個人影,害得她失足摔倒而暈。張柏推著輪椅嘎吱的來到了她的身邊,輕挑著面頰上的發(fā)絲,看著額頭上撞破了,甚是心疼。
傻丫頭,我從來沒想過要殺你。
張柏帶走了葉詩雨將她藏了起來,一條厚重的鐵鏈鎖住了左腳踝,藏在了一口枯井之中;天蒙蒙亮了,葉詩雨的孩子啼哭鬧騰,奶娘抱著安兒屋里屋外前院后院的滿屋找,都未能找見。
三夫人不見了……
葉詩雨從昏迷中醒來,呻吟著,抽動著,一聲一聲的在枯井里回蕩傳出,嚇得經過附近的人都避之不及;流言飛走,那塊破敗的別院有鬼。葉詩雨莫名其妙的失蹤了,不由得一切矛頭都指向了他,老爺的死是不是與他有關。
那天我去看大哥,瞧見了葉詩雨三嫂正在房間侍奉,沒敢多叨擾就回房間了。
張柏的話直接將葉詩雨推向了風口浪尖,無疑想坐實所有的揣測。
三嫂性子溫良賢淑,你們這樣妄加揣測實在不妥。
如今老爺走了,偌大的張府該有誰來繼承?
七日之期到,張家老爺下葬;葉詩雨一次次的嘗試著爬出井口,剛把著井檐便,抬眼看著陰云密布,腳上的鐵鏈拽著,聲聲的呼喊著救命卻喚來了二爺。
吃飯了,給。
兩個饅頭一袋水遞給了葉詩雨,看著,眼潤了。把著井檐問:為何不殺了我?
葉詩雨你想死松開手就可以了。
總有一天我會揭露你這張?zhí)搨蔚募倜婢摺?p> 活得到那天才行,這里曾經是我居住的別院,她死得蹊蹺,如今又有如同鬼戾一般的哀嚎,沒人再敢靠近;流言蜚語越傳便越像是真,他們口中的鬼厲便是你。葉詩雨你還有力氣支撐著自己掛在井檐邊上嗎?
張柏……
如今張家人心不安,每個人都心懷鬼胎,各有私心,大哥子嗣太多,家大業(yè)大誰都想拿最大的那一份。張?zhí)熨n十多年后才回來,誰服?他從未盡心為張家謀得半分基業(yè),縱使他武功卓越,可也難服人心。我不過一個病秧子,自然被排擠在外,就算每個決策都是我做的,這份家業(yè)都是我的功勞,可我也半分莫可奈何。然而大哥的死必定有一個說法,這個說法就算你害死了他;為什么呢?葉詩雨心智迷失?不,葉詩雨是為了報仇而來;不是嗎?
胡說八道!
家大業(yè)大,期初創(chuàng)業(yè)最為艱辛,途中期間難免疏漏,害死了人;卻因為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切都被壓了下來。葉詩雨難道你不恨?放手吧。
我的孩子……
張?zhí)熨n再不濟他也不會坐視不理!
聽明白了,這個鍋她得背;葉詩雨流著淚一個指頭一個指頭的松開了井檐掉了下去。
老爺,黃泉路上等一等,詩雨這就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