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又過兩月有余,天氣漸冷,鹿鳴小腿斷處漸好,已無需拄拐杖走路。斷牙前腿也已能起立緩慢行走。
鹿鳴怕斷牙晚上會襲擊自己,又找了些大木頭,在高處搭一棚子,作為晚上睡覺場所。好在斷牙性子頗是高冷,從不主動來找鹿鳴。鹿鳴去高處睡覺,它便占了先前熏肉的棚子做自己的睡覺場所。
斷牙時常跑出去半日不歸,到晚上才回到小棚睡覺,鹿鳴知它是去找出路,也不管它。總會留些馬肉在小棚前與它。
馬肉已經(jīng)吃了一小半,樹上的果子也已掉落大半。鹿鳴知道要再找些食物來源。心想再過半個月,等腿全好了,便可下水抓魚。也要去看看那條暗河通往哪里。
幾日后,鹿鳴開始選些細(xì)樹枝,用樹皮搓成繩子,將樹枝一根根綁成一個竹簍形狀。在竹簍口上倒綁一些樹枝,成一漏斗形狀,塞了些馬肉進去。提著竹簍向河邊走去。
斷牙在邊上看他做完這一切,好奇心起,遠(yuǎn)遠(yuǎn)跟著鹿鳴走到河邊。
鹿鳴將衣物脫在河邊,走進河水,要找個水流平緩處,將竹簍固定起來。而那岸邊水流甚快,沒有合適固定處,鹿鳴繼續(xù)前行,往水深處走去。
眼見水沒過鹿鳴頭頂,斷牙在岸邊不明所以,嗚嗚叫了起來。鹿鳴在水底半晌才找到地方,固定好竹簍后緩緩游出水面。
待爬上岸邊,已然累的筋疲力盡,躺倒在地慢慢恢復(fù)體力,見那斷牙緩緩跑過來,鹿鳴假裝沒看見它,閉上眼睛看它如何反應(yīng)。
斷牙圍繞鹿鳴轉(zhuǎn)幾圈后,見鹿鳴并無動靜,嗚嗚叫了幾聲,走近鹿鳴,伸舌頭在鹿鳴面孔舔了起來。
鹿鳴再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把摟住斷牙腦袋:“原來你怕我死了啊,成日里還不理睬于我……”
那斷牙掙扎兩下,鹿鳴抱得甚緊,見掙扎不脫,也就隨地躺下來,仍由鹿鳴在它頭上撫摸……
鹿鳴待體力恢復(fù),站起身來,斷牙跟在身后,一人一狼回到住處。
第二日,鹿鳴與斷牙回到河邊,找到昨日記號處,潛入水中,見那竹簍中果然有幾條大魚。
鹿鳴大喜,知道日后伙食算是有了著落。鹿鳴帶魚上岸,斷牙在岸邊早已等的焦急。見鹿鳴上來,跑上前在鹿鳴腿上摩擦。鹿鳴拍拍它腦袋說:“今日有魚吃了”
上岸后,剖開魚腹洗刷干凈。找木棍穿了,生火烤魚。那魚烤好后甚是鮮美,一人一狼吃的甚是滿足。
鹿鳴又多做了幾個竹簍,下水找地方一一固定好。
又過一月,天氣已冷,鹿鳴與斷牙腿傷都已恢復(fù)。腌制的魚也夠他們吃幾月。
這日鹿鳴打算再下河取最后一次魚,水中寒冷身體已吃不消。
跳入水中,取了魚簍,正自向岸邊游去,忽然感覺內(nèi)息一陣翻騰,各關(guān)節(jié)穴位燃起一道火線,如同針扎一般。丹田內(nèi)如同火盆被打翻,氣息四濺,鹿鳴低頭看自己身體,卻無異樣,體內(nèi)卻如同著火一般。
鹿鳴不覺在水中掙扎起來,手腳已不聽使喚,接連吃了幾口河水,鹿鳴愈發(fā)慌亂。這河水湍急,四周并無螞蟥,即使有螞蟥,圣陰珠已送與白鶴,卻也無法讓螞蟥放血。
鹿鳴只覺身體已然被燒毀,再無氣力掙扎,慢慢隨水流向下沉去…………
斷牙本在臥岸邊安靜等鹿鳴上岸,待見鹿鳴在水中掙扎,不由起身嗚嗚叫了起來,在水邊來回跑了幾圈,見鹿鳴已沉入水中,終于一頭跳進河里。
模糊中,鹿鳴感覺被什么拉住手臂……
待鹿鳴醒轉(zhuǎn),身子已在岸邊,一條舌頭正在自己面孔舔來舔去。手臂上甚疼,鹿鳴輕輕推開斷牙,查看手臂,上有幾處牙印。
鹿鳴知是斷牙將自己從河水中拖出。見斷牙身上滿是冰溜子,心下感激。摟過斷牙,用臉在它頭上輕輕摩擦。
一人一狼瑟瑟發(fā)抖,鹿鳴掙扎起身?;氐阶√帲s忙升起火堆。直烤了一個時辰,身體才暖和起來。
鹿鳴回想方才情形,知是自己體內(nèi)熱毒再犯,心下害怕。這小半年只忙于養(yǎng)傷,準(zhǔn)備食物,卻已荒廢了武功。
鹿鳴找出包裹,翻出兩本書,摸了摸斷牙腦袋說:“后面我們可要用心練功了……”
鹿鳴想起白鶴曾說那本《冥冥心法》中,有方法可助他化解火焰掌熱毒。于是打開封面,開章只十六大字“內(nèi)息似海,驅(qū)氣為潮,無量貫穿,冥冥天成”
翻頁繼續(xù),初始講如何打坐吐納,修身練氣。與封爺教自己方法并無不同,看到二十來頁,書中講到如何用丹田之氣貫穿全身經(jīng)脈,經(jīng)脈之間如何扭轉(zhuǎn)騰挪,如何化氣成形,以意驅(qū)氣,以氣使力,隔氣馭物,方始小成。
鹿鳴只覺此書匪夷所思,心想隔空取物,以氣傷人,這豈不是胡說八道?白鶴為何給他這樣一本書。
于是翻開另一本《儉醫(yī)藥道》,看是否有化解熱毒方法。找到一章“內(nèi)息療傷篇”仔細(xì)研讀,竟然也寫到,若武功高強者療傷,如何經(jīng)脈逆轉(zhuǎn),如何以氣馭物……方知道自己如同井底之蛙……
重新拿起《冥冥心法》,依照書上所說,開始靜心修煉起來……
后面日子,鹿鳴除了日常打掃,烤馬肉,晾魚干外,閑暇時便修煉武功。
前幾頁,鹿鳴因得到過封自修指點,學(xué)的甚快。再往后,書中內(nèi)容便晦澀艱深起來,遇到難懂處,鹿鳴對照兩本書一同參考,兩書確有相互印證相通地方。修習(xí)進境時快時慢,好在谷中日子漫長,鹿鳴對此也不著急……
如此過了三年有余,鹿鳴身形已長高不少,面上稚氣已脫,原先衣物早已破爛不堪。鹿鳴將馬皮改做裹布遮羞,頭發(fā)胡須三年不能修整,已糾結(jié)成氈,偶爾在水面看到自己面容,竟嚇自己一跳,直如野人一般。
那本《冥冥心法》只剩最后幾頁,已練了半年有余,卻并無進展。鹿鳴心下暗罵自己蠢鈍,三年多竟還不能將此書貫通……。
他卻不知,此書是前世七位高人,集眾人之力,耗費十一年時間寫成。書中武功心法,融合各門派精髓,更集結(jié)那七位高人心得體會,常人若要練成,非三四十年時間不可,他為了消除體內(nèi)熱毒練習(xí)此功法,并非要練成絕世武功,心中少了羈絆,正合了書中冥冥天成的要義,反而事半功倍……
即使白鶴,有家族武功做根基,更有身邊無數(shù)高手指導(dǎo),冥冥心法自小練起,十余年也不過略有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