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鳴見楚楚又自睡去,雙腿酸麻,只是不敢動彈,生怕驚醒楚楚。將衣服脫下,蓋在楚楚身上,握住楚楚手,將真氣緩緩注入楚楚體內(nèi)。
這次藥力見效甚快,加上楚楚自身內(nèi)息已通,鹿鳴真氣行走便不像前次那般吃力。夜色已濃,那客棧掌柜拿來一些吃的和衣物,放在鹿鳴身側(cè),也不說話便走了。
鹿鳴甚感疲憊,過不多時,也昏昏睡去。夜間楚楚驚醒幾次,見鹿鳴在身邊陪著,也不說話,便接著睡去。
第二日一早,鹿鳴醒來后,趕忙去摸楚楚脈象,好在一夜下來,楚楚脈象又清晰了一些。雖然依舊微弱,卻不像昨日那般若有若無。自己握著楚楚手腕,內(nèi)息竟依舊在緩緩流入楚楚體內(nèi)。
鹿鳴試著運氣,自己丹田真氣竟然恢復(fù)不少,略感安心??闯局朊迹m雙眼緊閉,但眼簾之下,能看見眼珠左右移動,不知是夢見什么。
忽然楚楚說了聲“不要……鹿鳴哥哥”接著便睜開了眼睛??绰锅Q正盯著自己,蒼白面頰微微一紅,靦腆笑了起來。
鹿鳴報以微笑道:“做了噩夢嗎?”
楚楚無力搖頭,只眨了一下眼道:“嗯,鹿鳴哥哥,我夢見你和白大哥打了起來,白大哥武功不及你,被你一拳打倒在地……在夢里,你可兇的緊”
鹿鳴想起方才楚楚夢中說“不要”,猜想那是不要自己傷害白鶴。暗自嘆一口氣。她歡喜白鶴,連夢中也是偏袒白鶴。
楚楚見鹿鳴不說話,輕輕道:“鹿鳴哥哥,你又不高興了嗎?”
鹿鳴只是搖搖頭。
楚楚沉默片刻道:“鹿鳴哥哥,我知道你對我甚好,我當(dāng)你是我親哥哥,有你在,我便安心”……
因為乏力,停頓一會繼續(xù)說:“那日我在四靈教看見白大哥,他站在人群里喝酒,不知為何便心煩意亂,白大哥不讓我與你們一道喝酒,我雖然生氣,卻惱他不起來。他越不睬我,我越想讓他多看我?guī)籽?,他只將我?dāng)小孩子,但我已經(jīng)十五歲了。
鹿鳴心下難過,扭過頭。楚楚自顧自道:“后來文姐姐給我講了你小姨的事,原來你小姨也如我一般……白大哥成日里沒有正形,但我知道他也有不開心的事……我知道不該去喜歡白大哥,他有那么多人喜歡,一定不會喜歡我這刁蠻姑娘……,我羨慕你可以和他整夜喝酒,可以躺在他身邊……”說罷不??人云饋?。
鹿鳴輕撫她后背,心里難過,卻安慰楚楚:“楚楚,白大哥和我一樣,也是歡喜你,他不讓你和我們喝酒,怕你還小,喝壞了身體……”說罷轉(zhuǎn)過頭去,假裝尋找東西。
楚楚本就心思單純,加上身體虛弱,失了自制力,將所有心思一股腦說與鹿鳴聽。她卻不知鹿鳴在地牢第一次遇見她,便開始歡喜她。鹿鳴對她相思,卻也不弱于她對白鶴相思。鹿鳴聽楚楚講她對白鶴相思之苦,心里只如刀絞一般。卻不想讓楚楚察覺。
楚楚問道:“鹿鳴哥哥,你在尋什么?你別生氣好嗎?”
鹿鳴強笑道:“我怎會生氣,現(xiàn)在想來,白大哥對我甚好,昆侖世家或許做了許多壞事,但白大哥卻從未對我不起……”。
楚楚聽鹿鳴不再怨恨白鶴,心中歡喜,深吸了一口氣,不由咳嗽。帶動肋骨位置一陣疼痛,輕輕呻吟起來。
鹿鳴著慌道:“楚楚,我們先進去客棧,我好幫你接好肋骨……”
楚楚皺眉道:“我才不要去那客棧……”
鹿鳴見楚楚任性,不好拂她心意。想了片刻,將楚楚輕輕放平地上說:”楚楚,你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
楚楚只是不喜,卻也忍住不說話。
鹿鳴走進那客棧,一清早客棧還未有客人。那掌柜見他進來。給身邊小二使一眼色,那小二會意,上樓去找風(fēng)堂主。
掌柜滿面堆笑道:“這位公子,又什么我可以效勞的?”
鹿鳴道:“掌柜的,我想從你這買輛馬車,不知方便不?”他知一般客棧都會備有馬車,為一些達官貴人接送家眷。
那掌柜的面露難色道:“公子,我這客棧是有輛馬車,但我們還有用處,并不打算賣掉……”
鹿鳴道:“我用這塊玉來換你的馬車,你看如何?”說罷從懷中拿出白鶴那枚玉牌,遞了過去……
那掌柜的正想如何拒絕,聽樓上下來一人道:“讓我看看這玉牌”。
掌柜的抬眼看去,正是風(fēng)堂主女兒風(fēng)棄予。烏木堂雖然風(fēng)卜居是堂主,但幫中生意打理,瑣碎事務(wù),卻多是風(fēng)棄予在操持。那掌柜對風(fēng)棄予只比風(fēng)卜居還要尊敬。
掌柜的接過鹿鳴手中玉牌道:“大小姐,請你過目……”
風(fēng)棄予拿著玉牌看了一看,面上一凜,盯著鹿鳴聞道:“這位公子,這玉牌你從何處尋來?”
風(fēng)棄予幾年前隨父親見過白鶴一面,那時她還小,但知道慕容公子年紀(jì)比自己還要大些,絕不是眼前這位少年。這玉牌正是慕容族中信物,不知為何會落在這少年手中。
鹿鳴見風(fēng)棄予神情,猜想這姑娘一定知道這玉牌來歷。于是道:“我大哥的玉牌,難道還不值一輛馬車嗎?”
風(fēng)棄予果然面色大變。躬身道:“請公子稍后……”然后對掌柜的說:“快去給公子沏茶,準(zhǔn)備好馬車”。那掌故的何等精明,察言觀色,知道這少年來歷非同尋常,轉(zhuǎn)身去安排茶水馬車。
風(fēng)棄予又拱手拜道:“公子稍坐片刻,我這就請我父親出來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