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以為要被禁衛(wèi)軍擒拿住的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腰間一緊,有人將她攬于懷中,一把將她抱了起來。睜眼是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救她之人黑紗蒙面,帶著她一掠而起,飄行于半空之中。
這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有著忘不掉的熟悉感,她伸出手,扯下那人的黑紗,驚叫出聲來:“舒白!”
抱著她的人忽然一愣,溫潤如秋水一樣的眼睛掠過一絲驚詫,他道:“怎么會是你,凝碧呢?”
凝碧呢?
她不是凝碧,她是假冒凝碧前來引開禁衛(wèi)軍的鎖煙。而舒白——卻是為了來救凝碧的吧?
鎖煙明明心里清楚,他只是錯把她當(dāng)成了凝碧,對她只是錯手相救的而已,可當(dāng)親耳聽到他問“凝碧呢”,心還是止不住地拉扯著,生疼。
鎖煙向他指了一個方向,帶著他趕往平時方便宮娥太監(jiān)們出宮的偏禁門,卻在即將要到達之時聽到一聲慘叫,那是鎖煙無比熟悉的聲音。
心便忽然猛地一緊,她攥緊了舒白的領(lǐng)口,要他快一些,快一些??上н€是遲來了一步……
在離偏禁門不遠處的一個轉(zhuǎn)彎處,鎖煙看到了一個蒙面女子提著沾滿鮮血的劍倉皇而逃,那人與她撞了一個正著,兩人面面相覷,雙方都有些驚詫。
越過她的肩膀,鎖煙看到了,那名女子身后的一攤鮮血里落著她給凝碧的碧玉宮牌,她便顧不得那利劍,一把抓住了那名女子的手,問道:“你把凝碧怎么樣了?她……她人呢?她人呢?”
那名女子透在面紗之外的眼睛落在了她身后的舒白身上,眉頭不易察覺地一蹙,她轉(zhuǎn)瞬又盯向鎖煙,也不多話,提劍便直刺向鎖煙的心口。
是來不及躲避的氣勢洶洶,眨眼間那把劍便觸及了鎖煙的衣襟。就在以為要被一劍刺穿的瞬間,舒白在身后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將她拖入懷中,反身一檔,替她硬生生地擋下了那一劍。
“你……”握劍的女子大驚失色,錚然收劍,蹙緊了眉頭正欲開口說話,卻見舒白神色凜然,朝她做了一個口型。她便向后退了一步,憤怒地提劍而去。
瞧見她離去了,舒白這才松了眉頭,一口氣未吐完便是一個踉蹌。見此鎖煙趕忙扶住他,他的后背是衣裳盡濕的溫?zé)岣校槐囟嗲票阒茄獰o疑了。她的眼眶止不住地一熱,手足無措地想要去為他的傷口止血,手卻反被他握住。
“別碰,有毒……”他握著鎖煙地手上是碧惹的血。
鎖煙心底一寒,卻又見離他們不遠處有燈火若隱若現(xiàn),那些禁衛(wèi)軍已然是追了上來。她顧不上遲疑,撿起血中的那塊玉牌,問道:“你可還能行走?”
舒白點了點頭,卻又蹙緊了眉頭,說道:“眼下宮門怕是戒嚴了,而我現(xiàn)下又受傷中毒,不能動手……”
“我有辦法出宮?!辨i煙解下披風(fēng)覆在他身上,攙扶著他往偏禁門走去,慣于安順的眉眼此刻是鮮少得見的犀利,“你在堅持一下,等我們出了宮便馬上去找大夫?!?p> 舒白詫異地看著她,想問有何辦法,卻終是未開口問出。有風(fēng)掠過,吹亂了鎖煙眉前的劉海,舒白清楚地看見她的眉間有一顆朱砂痣。
與凝碧的那顆——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