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來自意念深處的警告
和往常一樣,猾褢依舊在山洞口站著崗。不過比較從前,猾褢的神情在嚴肅之中又多了幾分焦慮。
破開森林之上的夜幕,彌賽亞帶著姜瀾和青火猴回到了瀑布旁。那被彌賽亞所破開的缺口當中,顯露出來的是織夢者充滿恨意的眼神。
它也看到了森林之外的猾褢,眼神中又有一絲忌憚。
最終,它沒有踏出包裹住森林的那一片濃霧,回頭離開了。
青火猴還是一副暈乎乎的狀態(tài),匆忙趕來的猾褢也注意到了,它從彌賽亞手中把青火猴搶了過去,并對彌賽亞帶有敵視地叫了一聲。
彌賽亞老實地往后退了一些,并沒有做什么多余的動作。
猾褢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口氣,它將青火猴隨手往瀑布下的池塘里一丟,沒過多久,里面就有氣泡冒了出來,醒過來的青火猴掙扎著往岸上游去,臉上沒了半點暈乎的跡象。
雖然粗魯,但很高效,姜瀾在心里贊嘆道。
姜瀾把目光轉向了彌賽亞,自從吞下那顆珠子之后,彌賽亞感覺比以前長大了許多。本來只有差不多七十厘米的個子,現(xiàn)在已經長到一米長了。
“識別對象:夜天使,等級20?!?p> 吃個珠子能升這么多級?怪不得拼死也要在那地穴中找到……
咕~~
姜瀾忘記了自己折騰了一天,飯都還沒吃。這幾天它學會了用青火猴的火來烤魚吃,雖然因為沒有調料味道實在一般,不過他們也依然吃得很開心。
可現(xiàn)在太晚了,姜瀾也不想再麻煩青火猴,就打算去山洞里拿些自己平時貯藏起來的果子,隨意應付一下。
拿了果子的姜瀾走到還在洞口外的彌賽亞身旁,將手里的果子也分了彌賽亞幾個。此時的彌賽亞正在地上用尖石子畫著在洞窟中所看見的那張地圖,接過果子后,他幾口就全部吃掉了,只剩下果核留在手里。
“你還記得我當初跟你說的,讓你能開口說話嗎?”彌賽亞突然對姜瀾說了一句。
姜瀾點了點頭,有些激動。
“突破到二十級后,我學會了一些新的能力,”彌賽亞一邊認真的根據著腦海里的印象畫地圖,一邊跟姜瀾講道,“其中,就包括一種意念傳輸?shù)哪芰?。?p> “我們把語言比作一項技能,我的能力能將這技能的所有知識通過意念傳輸輸送到你的腦子里。”彌賽亞進一步的解釋道,“可能剛開始你并不能馬上接收得了這么多知識,不過只要耐心的多傳輸幾次,你也就能完全掌握我的語言了。”
這么神奇嗎?!姜瀾有些迫不及待。
“不過得等明天,今天的我消耗了太多力量了?!睆涃悂喿詈笳f道。
……
“準備好了嗎?”
姜瀾面目嚴肅地點了點頭。
彌賽亞的手上醞釀起一道白光,輕輕地拂在了姜瀾的頭上,小心地揉搓著。那白光好像一團稀釋了的面粉團,慢慢地被彌賽亞往姜瀾的腦子里揉進去。姜瀾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往它腦子里擠,不疼,就是有些怪異,隨著那股擠壓感,一些清晰的知識與畫面也在姜瀾的腦海里浮現(xiàn)。那些東西很雜,并不純粹,像是一種捆綁式的知識團,以一個個壓縮包的形式在腦海里存檔,要想徹底搞清楚,姜瀾覺得自己后邊還得解壓一下。
可是盡管是全部搞懂了,我也只是懂了彌賽亞的語言而已,依然無法做到開口說話啊?
姜瀾之前也嘗試著去講自己的母語,可后來它發(fā)現(xiàn),自己的發(fā)聲結構與從前好像完全不一樣了,有一大部分的音自己根本發(fā)不出來。它能發(fā)的只有幾個特定的音節(jié),但這幾個少的可憐的音節(jié)完全無法支撐它表達出一段完整的意思。
姜瀾嘆了口氣。
彌賽亞以為它是對于那些捆綁的知識無法理解而感到懊惱,在彌賽亞眼里,姜瀾也只不過是一個奇特一點的新生命,缺乏對知識的理解力在他看來在正常不過了。
“你不用急,先試著將這些知識拆解開來單個理解,慢慢地就能明白了。”彌賽亞安慰道。
姜瀾知道彌賽亞是會錯了意思,它嘆了口氣,獨自垂頭往山洞里走去。
這時,它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性。
寫字。
既然不能通過發(fā)聲交流,那就用另一種更笨一點的辦法,直接用文字交流?。?p> 等它徹底搞懂了那些文字的含義之后,它可以通過在地上、在樹木上刻畫的方式向彌賽亞明確表達它的意思了!
想到這,姜瀾又重新恢復了動力。
記憶捆綁是一種十分常見的思維方式,其中最經典的例子就像IT大佬給小白講知識點,他隨口一講的每一個特有名詞都值得你查好久的搜索引擎,不過姜瀾還犯不著去查搜索引擎,它只需要把那些知識簡單地理一理,就能輕松地看懂一大片。
在整理和學習的過程中,姜瀾還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專業(yè)知識之外的記憶片段,看來被彌賽亞下意識地一同打包進去了。
那些瑣碎的記憶片段十分的模糊,像是高度失真了,基本都看不清,就只是空占著內存的垃圾文件,姜瀾在整理出來后還得順手把它們丟盡大腦里的回收站,只是這個回收站只有30天后自動清空的功能,甚至還有可能清不干凈。
這是什么?
在整理的過程中,姜瀾又看到了一個記憶片段,不過這個記憶片段和其他的相比,要勉強清晰了些。
姜瀾好奇地對其仔細研究了起來。
這片段是在彌賽亞關于“罪”、“審判”、“救贖”等字條的“擴展包”中找到的,這些詞匯在彌賽亞的心里明顯有著極為鮮明的情感波動,但被他給深深的掩埋起來了,連他自己估計都沒有注意到。
姜瀾就好像在密密麻麻的文件夾中將其搜刮了出來,要不是機緣巧合地湊巧瞄到了,不然這東西極有可能就被一目十行的姜瀾給忽略了去。
在這記憶片段中,姜瀾看見了一座如刑場一般的地方,里面有一個低頭沉默的男人被高高地釘在十字架上,鮮血在他的手腕上、肩膀上以及每一個釘住的地方緩慢地流淌著,四周傳來不知道是哭泣聲還是歌聲的奇怪旋律,天空如沙塵暴一般的昏沉,地上則是漫天的黃沙飛舞著。
“你有罪。”
一個低沉而宏亮的聲音如滾動的沙塵暴般響了起來,那被釘住了的男子聽到后,嘴巴張了張,流出一灘黑色的血。
鏡頭逐漸向那聲音來源處轉去,那是一團迷霧,里面又帶著圣潔的光輝,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里面隱隱露了出來,光是看著,姜瀾就感到如山崩一般的壓力。
它想看得再清楚一些,突然,一種極端的刺痛感在姜瀾的腦海里炸開,它痛苦的閉上眼睛,被迫退出了對腦海里的知識的探尋狀態(tài)。
腦海里那奇怪地聲音再次響起,像那次在生命之樹處的提示一樣,聽得姜瀾冷汗直流。
“不可直視神!”
那在姜瀾腦海里的聲音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