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賞賜
到了晚上，下了一場大雪。
第二天早晨起來，外面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隆興帝退了早朝后，把太子、秦王和趙王都叫到福寧殿正殿。
周若因為侍奉茶水，早就在福寧殿前的小房子里聽候差遣。
她看到葉青松把蘭子欣、劉寶珠一同帶過來，以為是讓她們兩個接替自己的職務(wù)。
葉青松將她們二人領(lǐng)到周若所在的茶房，讓她們?nèi)齻€一起候著。
“林姑姑，您可知道皇上叫我們來做什么？”劉寶珠一路提心吊膽的，見到周若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也不知道。一會兒皇上叫你們進(jìn)去就知道了?！敝苋羝届o地道。
“林姑姑，您快教教我們。一會兒見了皇上該怎么做。我好害怕?！眲氈檎f道。
“面圣的禮儀規(guī)矩在入宮的第一天就教過了，難道你忘了？”周若嬌嗔道。
“沒有。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見到皇上，有些生疏了。林姑姑……”劉寶珠的話還沒有說完，葉青松就過來傳話，說道：“皇上召見你們。”
殿內(nèi)的太子和秦王周若都見過，唯獨這位趙王檀澤沒打過照面。
只見趙王檀澤身穿了件碧綠獨梭絹錦袍，腰間系著寶蘭蠻紋金縷帶，眉宇清秀，身形挺直，也是位翩翩少年。
趙王檀澤今年剛好十三歲，已經(jīng)在宮外開了府邸，成親后就要去封地就蕃。
他的生母莊妃薛念真是宮女出身，早些年還頗得隆興帝寵愛。
隨著美人遲暮，莊妃薛念真也逐漸失寵于隆興帝。
趙王檀澤又不如太子那般耀眼，也不如秦王那般懂得攻心為上，即使就在鳳吟城，也很少能得見天顏。
這次純屬沾了太子的光。
周若進(jìn)入福寧殿正殿后，偷偷地瞄了一眼三位皇子的神色。
太子長身玉立在大殿中央，風(fēng)姿卓然，周遭的一切都隱沒在他的光彩中，美如冠玉的臉龐十分沉靜，看不出任何情緒，就仿佛天上的神仙，了斷了七情六欲。
再看秦王，俊朗深邃的眉眼，七分肖似隆興帝，此時依舊談笑自如。他大概還不知道隆興帝已經(jīng)掌握他圖謀不軌的鐵證。
至于趙王就顯得局促不安，他上次見到隆興帝還是在去年元宵節(jié)的宮宴上，他坐在最末端私毫不起眼。
要不是今日隆興帝突然召見自己，趙王都以為隆興帝忘記還有他這么一個兒子。
周若和蘭子欣、劉寶珠三人站在大殿的左側(cè)，隆興帝指著她們?nèi)齻€對三位皇子說道：“這三個宮女都是朕精挑細(xì)選的，你們看看可有中意的？”
在周若她們進(jìn)入福寧殿正殿之前，隆興帝已經(jīng)將今天召他們?nèi)齻€皇子過來的意圖講清楚了，雖然太子進(jìn)行了反抗，最終敵不過隆興帝和秦王珠聯(lián)璧合的勸說。
太子想了想，反正只是個宮女，又不是非讓他把這個宮女納為妾室，帶回去安置在東宮也無妨。
當(dāng)他看到周若的時候，心里不由得一緊，美如冠玉的臉上依舊帶著清冷的表情，絲毫看不出他內(nèi)心的波動。
“這個不是林姑姑嗎？林姑姑茶藝那么精湛，您居然舍得讓她出宮?！鼻赝鯖]有太子那般含蓄，也沒有趙王那樣扭捏，直言不諱。
他想要周若。
他和崔景煥精心謀劃了那么久，絕不能讓隆興帝一個賞賜宮女就給解決了。
秦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周若，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
若是換作之前，隆興帝肯定會直截了當(dāng)?shù)貙⒅苋糍n給他，但經(jīng)歷了南郊祭天時的行刺和指使呼延谷夢下毒之事，秦王就猶如一根刺扎在隆興帝心里最深處。
這根刺，若是不拔出來，隆興帝會一直隱隱作痛，若是拔出來，就要經(jīng)歷剖心之痛。
隆興帝之所以沒有降罪，只不過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周若知道，無論如何隆興帝和秦王的父子關(guān)系都回不到從前那樣親密無間。
“澈兒，你是兄長，由你先選。”隆興帝選擇無視秦王渴望的眼神，對太子說道。
秦王對太子十分了解，一定會謙讓一下，讓他和趙王先選。
他根本沒把趙王那個軟柿子放在眼里，到時候只要他先開口把周若要過來，太子和趙王也不能跟他搶。
“謝父皇。兒臣宮里正缺個管事姑姑，林姑姑在父皇身邊當(dāng)差，定會幫兒臣打理好內(nèi)務(wù)?！碧忧鍧櫟镍P眸在周若她們?nèi)齻€身上淡淡地掃過，對著隆興帝說道。
一旁的秦王為之氣結(jié)，太子一向假仁假義，尤其喜歡在隆興帝面前擺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樣子，今天居然如此反常。
不過，太子將周若要去也好，總比落在趙王那個軟柿子那里強(qiáng)得多。
“林月，你可愿意？”隆興帝故作姿態(tài)地道。
“回皇上的話，愿意不愿意，奴婢也不敢說，若是能跟著太子殿下學(xué)些眉眼高低，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見識見識?！敝苋艋卮鸬靡卜浅Ｇ擅?。
“那就這樣訂了。”隆興帝對周若的回答很滿意，應(yīng)該能掩蓋自己派周若去監(jiān)視太子一舉一動的目的。
“老二，你呢？”隆興帝這才問道秦王。
“就那個吧！”秦王隨手指向蘭子欣。
蘭子欣欣喜若狂，雖然不能夠隨侍太子左右，跟在秦王身邊總比跟著那個不得寵的趙王好的多。
最后剩下劉寶珠，趙王也沒得選擇。
就這樣，三位在鳳吟城的皇子都得到了隆興帝賞賜的宮女。
為了不厚此薄彼，隆興帝又讓皇后挑選四個宮女出來，分別送到遠(yuǎn)在封地的另外四個兒子府上。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甭∨d帝擺了擺手，眉宇間浮現(xiàn)出倦意。
“是。”眾人應(yīng)聲而去。
走出了福寧殿，秦王略帶酸意地道：“恭喜皇兄，抱得美人歸?！?p> “你的傷好了？”太子并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和秦王糾纏，反而詢問秦王在南郊祭天時所受的傷。
“有父皇派的御醫(yī)出手，哪有好不了的傷？”秦王這是在暗示太子，自己救了隆興帝的性命，隆興帝派了御醫(yī)給他，不是討厭一個奉茶宮女可比的。
“毒解了？”太子并未回應(yīng)秦王的挑釁，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繼續(xù)追問。
“自然是解了。怎么？難道皇兄不一樣我好的快點嗎？”秦王總是希望挑起太子的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