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p> 茗煙雪白的帕子上有咳上了鮮血。
看著這血,茗煙真不知自己這病怏怏的身子還能撐到幾時。
這一年若不是藍田和余歡小心翼翼的護著她,怕她早已不知道死在誰手上了。
茗煙知道他們這般小心只是因為:
千余城從不養(yǎng)廢物。
但凡是沒有了殺人能力的死侍,那就是廢棋,有多少人都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了,說是集中療養(yǎng),可再也沒人見過他們。
若不是藍田和余歡以命相博,茗煙也早就死在那所謂的療養(yǎng)閣了吧。
三天前舵主突然告訴她有個任務需要她去執(zhí)行。
茗煙嗅出了特殊的味道。她知道這次任務定與往常不一樣,果然不出她的意聊。
竟她要冒充石墩葛布的女兒,進宮選秀。
“皇上今年不過才十三?!?p> 茗煙是不愿的。
“你也不過才十六。正相依”
舵主的語氣是那么理所當然。
“茗煙,你應該知道你現(xiàn)在在千余閣讓我有多為難。千余閣從來不養(yǎng)廢人。若果長久的留著你,你讓我怎么給死去和活著的兄弟們一個交待。我是很看重余歡和藍田。可你要知道他們也不過是個死侍。死侍是什么,死侍就是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最早犧牲的人。我自然也不會過分縱容于他們?!?p> “茗煙,你不希望三年前的悲劇再次發(fā)生?”
舵主見茗煙猶豫,又加了一句。
手重重的握住茗煙像紙片一樣的肩膀。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掐斷一樣。
良久的沉默茗煙終是下了決心
“這次改還我保護你們吧?!?p> “我需要做什么準備嗎?!?p> 茗煙抬頭直視著舵主,這是她第一次有勇氣抬頭望著她,也是最后一次。
“你是絕色之資,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只是缺了些魅惑。明天我會派人來教你魅惑之術。”
舵主掐住茗煙尖俏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這一張脫俗的面孔。那個男人見了能不動心呢。
茗煙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銷魂入股的女人。若說貌美,她絕算是上傾城之姿。這美人則是一顰一笑一嬌柔,都酥入人的骨頭里了。
“魅,參見姑娘?!?p> 女子的聲音,似若游氣,想吹入人的耳朵一般。隱忍迷惑。
“姑娘不必多禮,如今姑娘是吾師,該是我向姑娘回禮才是。”
茗煙隨好久沒行這禮儀,可刻在骨子里的大家閨秀的氣質(zhì)確實丟不掉的。
“姑娘果真是仙人之姿,佳偶天成。來姑娘您坐這里?!?p> 魅玉指輕抬,指向一塊繡著鴛鴦戲水花樣的紅色墊子。
“嗯?!?p> 茗煙雖有些許疑惑??蛇€是按照指示坐了上去。
一坐上去她就感受到了這個墊子的不同。墊子正中央是一個雞蛋。她這只是輕輕一坐雞蛋啪嗒一聲就碎了。
“這?!?p> “姑娘請起吧。姑娘可知這房中之術最重要的是什么。”
“姿態(tài)魅惑?!?p> “姑娘說的沒錯,但不是最重要的?!?p> “還請姑娘賜教?!?p> 魅已經(jīng)說的很委婉了。若是跟她們樓的的姑娘,絕不是這番樣子。
茗煙一聽臉色分外緋紅。直接連雪白的肩頸都泛著微紅。
茗煙在一旁看的有些呆住了。
“姑娘再試一試可好?!?p> “好?!?p> “姑娘果真天資聰穎,這是這是從小的功夫。姑娘這個年歲還當勤加練習的好?!?p> 是夜。
“藍田,我剛熬的冰糖雪梨,你嘗一碗吧。”
茗煙拿出一青花瓷的忠子。
藍田此時正在津津有味的翻看著醫(yī)書。
看茗煙來了,便沒了那份癡迷,端起忠子,用勺子攪了兩下送入嘴中。
“嗯,煙兒的手藝又進步了。入口即化,甜而不膩。”
“你又哄我了。哪有你說的那么好?!?p> 茗煙拿起手啪掩面笑著。忍不住咳嗦了兩聲。
“怎么這還沒到冬日竟比往常嚴重了呢?!?p> “雖說沒到冬日,也以是亥月,天氣逐漸轉涼,有些癥狀也是正常的。你切不要太過擔心了。”
茗煙安慰道。
“只怕不是我多心了,來煙兒你先坐。這冰糖雪梨最是潤肺止咳之物,你也多少進些。”
藍田將茗煙按倒了自己的座位上。起身不知在翻找著什么。
“我哪有那么嬌貴,都是你跟歡兒太慣著我了,才有我這一身的矯情病?!?p> 茗煙并沒有喝下雪梨湯。坐在凳子上轉身看著藍田忙碌的身影。
“唉,可算是找著了,我還以為弄丟了呢。你看?!?p> 藍田手里不知是行吧來的小玩意。打開后見一個小人在上面轉著圈,還隨之流出有節(jié)奏的樂章。
那小人雕刻的極其細致。比例和骨骼細節(jié)的處理都相當?shù)挠锌季俊?p> “前些日出門碰巧得的,本來回來就想給你的。卻不曾想竟然耽擱了這些時日?!?p> 說是碰巧那是撒謊。自從藍田知道茗煙最喜歡這些精巧的小玩意。
這一年來便到處搜羅,只為了能在茗煙臉上看到那片刻的歡愉。
“嗯,這小東西實在是精美?!?p> 茗煙來了精神,細細的研究著其中的精密。
“藍田你看,這內(nèi)里三個大小不同的齒輪相依。沒想到這民間的工藝還有這等巧思?!?p> 茗煙本沒有多愛這些小東西。只是有一次藍田不知從哪帶來了只禾木方舟來送給她。
看著那只有手指般大小的方舟。竟然靜心雕刻了五十六個形態(tài)各異的小人。
那舟上的船門能開合,以甚是巧妙。打開那船窗,竟是一對夫妻坐那方桌旁。一個吹簫一個撫琴。
這樣的景象,恍惚間讓茗煙想起不久前他們也曾泛舟同游,也是這么一番美好的景象。
不自覺的流露出久違的笑容。而藍田見了這笑容誤以為茗煙喜歡這些精巧的小東西,便四處的搜羅。
而茗煙這一年又無事可做,閑來就喜歡看藍田送給她的這些小玩意,這日子久了也越發(fā)感受到其中的精妙,便真心的喜歡了起來。
“是嗎?!?p> 藍田低下頭細細的端詳著。
“還是我們煙兒最為心細了?!?p> 藍田帶著溫柔不自覺的望著茗煙,卻因兩人離的太近,輕柔的唇微微的觸及那帶著溫度的鼻尖。一時間曖昧的氣氛肆虐開來。
茗煙抬頭,兩顆唇瓣就那么親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處。
他們甚至能感受到對方緊張的呼吸,可不知為何卻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
茗煙似是下定決心般深入。
藍田隨即將茗煙抱起攬入懷中,自己做到了椅子上。
茗煙沒有過這樣的經(jīng)歷,竟不知該怎么換氣。
蒼白的小臉憋的通紅。無奈下,藍田也只好松開了她。
修長的手指柔進她的秀發(fā)。
“真是個小傻瓜?!?p> 聲音里還帶來絲無法平復的動情。
“藍田,你要了我吧?!?p> 茗煙緊緊的貼在藍田的身上,羞澀的不敢抬頭看他。
這一夜,縵紗賬中,難免糾纏曖昧。
早上起來,茗煙摸向床邊。
昨夜的余溫早已散去,只觸到一片冰涼。藍田不見了。
“是去執(zhí)行任務了嗎。”
茗煙有幾分愣神,側臥在床榻上。久久不曾起身。
窗子里撒進幾絲陽光。茗煙伸手去接,想讓她帶走自己周身的冰涼與恐懼。
夜,這么快又一次來了。短笛聲如約而至。
是茗煙跟舵主約好的時間。走出這門她便回不了頭了。一切都是她自己選的。
難免想起三年前的那個夜。朦朧間她感到有人棲身上來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她想伸手去阻擋那個人卻不知為何,那么的軟綿無力。
一種恐懼感迅速的將她包圍,她甚至想過就這樣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