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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寒冷而凜冽。
昨天的大雪仍然覆蓋著大地,風也在早晨時分湊起了熱鬧,大周朝皇宮,大慶殿之南,中央政府辦公機關的殿門,被它刮的吱呀吱呀的響個不停。
盡管殿外寒風凜冽,殿里卻熱的能讓人出汗。
“相國大人,這都一天一夜了,陛下居然還不讓回家休息,近來公務并不繁重,如此耗著,這是為何?”
御史大夫楊溫玉穿著朝服,揉著脹紅的眼睛,流著淚問相國富蘊。
“你老楊號稱“靈通”,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這把老骨頭會比你清楚?”富蘊灘坐在椅中,捋著半白的胡須,閉目養(yǎng)神,聽聲音而能識出是楊溫玉,這也是他的本事。
“肯定有事發(fā)生,不然宮門不會整夜不閉??磥頃簳r回不去了,只能等到早朝結(jié)束?!?p> 同平章事宋承捂著嘴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胳膊,準備開始早朝事宜。
富蘊睜開雙眼,掃視了政務大廳一圈,問道:“中官人去稟報陛下還沒回來?”
“相國,您……”
正在這時,殿門被人推開,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強烈的冷風,讓原本溫暖的大殿為之一清,里面長時間待著的人,只覺得一陣清涼,很是舒爽。
而那些靠近殿門的人,卻遭了殃,寒流來襲,哆嗦起來,雞皮疙瘩起來了,一個控制不住文件亂飛,一時忙亂起來。
“哐當”一聲,只見剛剛進門的太監(jiān)趕忙用背部頂著大門,把殿門重新關了起來。
門關上了,風只能在屋外放肆的吹,“嘩喀喀,嘩喀喀”的聲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瞄上了剛進來的太監(jiān)。
光芒聚焦,小太監(jiān)哪里見過如此場面,嚇的一哆嗦,門又差點被風刮開,他又趕緊使勁頂住,殿門這才沒有被風吹開。不過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被眾人盯的臉色蒼白,一時竟忘了陛下要傳達的旨意。
富蘊見小太監(jiān)臉色發(fā)白,被嚇的不輕,一副失神模樣,于是開口問道:“陛下有何安排?”
“陛下,哦!陛下讓各位,讓各位大人休息,等待午~午~午朝?!毙√O(jiān)嚇得結(jié)巴起來,要不是頂著門,估計要癱坐在地。
“知道了,你可知發(fā)生了何事?”宋承好奇,問出來所有人想要問的問題。
“具體我~我也~也也不太清楚,據(jù)說和~和~和陳~陳留王有關?!毙√O(jiān)本不口吃,如今被嚇,一時也恢復不過來。
“陳留王?”
眾人心中疑惑,覺得事情很不簡單,一時都沉默了,。
“難道為了皇位?”
眾人心頭都是如此想法。
原因就在于,陛下早就默認了陳留王柴宗訓為下一任帝王,盡管他們這些大臣很多反對,羅列了不少陳留王的惡行,最致命一點是無后繼之人。但是陛下卻依然無動于衷,鐵了心的要立陳留王柴宗訓,他們君臣之間一直僵持不下。這件事就擱淺了,如今看來此事要提上日程了。
“陳留王走時臉上陰沉可怕,聽說是陛下呵斥了陳留王。”小太監(jiān)平靜了下來,把看到的和聽到的一起說出。
所有人都互相看看,各自心思誰也不知。
“陛下半夜見了一位道士,如今還在垂拱殿內(nèi)?!?p> 富蘊眉毛挑了挑,覺得這小太監(jiān)話實在太多了,他本想呵斥,可是大殿里這么多人,而太監(jiān)又是皇上的家仆,他心里雖然對小太監(jiān)不悅,卻不好說什么。
“中官人可知為了何事?”
御史中丞冠絕很是上心,他是御史是檢察官,御史官員職位不高,是以正直的道德和直言不諱的勇氣為人所稱道,正所謂位卑,但言重。
御史也是所謂的言官,有風聞奏事權(quán)。
風聞就是道聽途說的意思,顧名思義,有一點風吹草動他們都可以上達天聽。
御史官員也是一幫瘋子,他們?nèi)绡偣芬粯樱灰岬揭稽c氣味,就能撕咬下一塊肉。
如今,他嗅到了不一樣的氣味,怎能會放過這大好機會。
“奴才也是聽說,昨天下午未時陛下突然派出金甲衛(wèi),后又派出武德司,就連大總管也都出了皇宮,似乎和那位道長有關系,其他奴才就不知了。哎吆……”
小太監(jiān)說完,“哎吆”一聲,忙告罪一聲后說道:“光顧著嘴碎了,把皇上交代的正事給忘了。”
說著不管眾大臣,打開殿門,迎著凜冽寒風跑了出去,殿門都沒來得及關上。
寒風凜冽一陣陣的灌進大殿,小太監(jiān)的身影拐個彎已經(jīng)不見。
眾大臣就在這灌滿寒風的屋里議論起來。
只有富蘊和御史中承楊溫玉相對一眼,一起把大開的殿門關上。
“我們整夜辦公,陛下卻見一個道士?”
“是?。∈前?!是?。 ?p> “牛尾草,你就不要在這瞎點頭了,誰不知道你兩邊倒?!?p> “可憐夜半虛前坐,不問蒼生問鬼神。……”
“陛下老糊涂了嗎?……”
“噓……非議君主可是要掉腦袋的?!?p> ……
一時間,大殿里鬧哄哄的,如同菜市場一般熱鬧,你一句,我一句,都在交流自己的看法。
富蘊背起手,走了兩步,對楊溫玉道:“這奴才放把火就跑,不像膽小的宦官,剛才還故意裝作緊張扮口吃?!?p> “故意如此,一定不懷好意!”楊溫玉臉色鄭重,看了看吵鬧的大殿,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隨后又道:“天家無小事,盡管知道他是故意告知,卻不能不管,不能任由陛下隨意而為?!?p> 朝堂本就如此,權(quán)利相互制衡,盡管皇帝的權(quán)利非凡,卻不能肆意妄為。那些肆意妄為的君主,基本也都是亡國之君,徒增身前身后罵名。
富蘊捋著胡須,緩緩走回座椅:“中官人說的含糊,此事還是要弄清楚明白才好,不能一以面蓋全?!?p> “相國大人說的是,中官人只說皇帝見了什么人,卻不說為了什么事,這宮中有人要把我們當槍使??!”
楊溫玉也是看的清楚明白,此事可以提,卻不能被人當?shù)妒?,要謀定而后動。
風卷寒云
復工后的繁忙工作告一段落,能清閑幾天了,爭取多更新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