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4 混亂場面
好在男生沒在意這些破壞氣氛的內(nèi)容,只是同她閑聊。
聊這座城市的天氣,聊彼此的童年生活,聊那些她還沒有遇到他的日子,說來也奇怪,對面的男生好像有種奇怪的能力,思繆同他談話的過程中,曾經(jīng)幾次恍惚,以為對面站著的人正是“那個人”。
“奇怪欸,你和他很像,”兩杯酒下肚,多少有些迷糊,思繆這樣和對面的男生說。上下打量一番,男生上衣還別了一副墨鏡,在這樣昏暗的場所,顯得有些突?!屠贤痢!熬徒心恪R哥’吧,”胡亂給人起名字的毛病又犯了。
“可以,有夠土,”男生沒反抗,反而好像欣然接受了這個名字一樣。
“真的,好奇怪,怎么會這么像,你的喜好,你的生活規(guī)律,都和他重疊一樣,難不成是我接觸的男生太少了,你們男孩子喜歡的都是一樣的東西?”思繆這樣想著,開始在手機(jī)上翻找,翻到一張亓歡的照片遞給他看,“怎么樣,是不是很好看,你是不是也喜歡這個類型啊?”
男生只瞥了一眼,就把頭轉(zhuǎn)開了,還是定定的盯著思繆說,“不如你。”
“不如我,那你說,他為什么要和她結(jié)婚呢?”把對面的人全然當(dāng)成了“他”,把所有的疑問都問出了口。
卻沒想到對面的男生一口酒就噴了出來,思繆好像聽見,他在小聲嘟囔,“結(jié)婚?這是哪里來的消息?”
“你說什么?”思繆喊了服務(wù)生要了紙巾,擦拭桌面。
“沒什么,”對方卻沒再提了,直接跳過了這個問題,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抿了一口,然后舉舉杯朝著思繆示意,“綦思繆,其實(shí)想認(rèn)識你很久了?!?p> 兩人離得并不算近,思繆有在刻意拉開距離,男生突然傾身,嚇得她忙往后仰。
男生正說完,身后就有個女孩子踹了他的凳子一腳。
他半摔到地上,手上端著的酒散了一褲子,形成了某種尷尬的局面,“渣男!”女生邊罵邊在他的鞋上用小高跟攆上一攆,抬頭看了看思繆,“我告訴你,他有主了,”繼而又看了看旁邊狼狽的“墨鏡哥”,“算了,渣男,煩死了煩死了,我不要了,他沒主了?!?p> 很決絕,占據(jù)了這場戰(zhàn)爭的主導(dǎo)權(quán)。
女生在這樣的天氣里,還是穿了一件黑色的亮片小裙子和小高跟,并不是屬于冬天的打扮,同穿著衛(wèi)衣的思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然,對方擁有著思繆學(xué)不會的瀟灑和自由。
思繆看了看男生,想張口同女生解釋點(diǎn)什么,卻只看見了一個妖嬈離去的背影。
“回見啊,”男生不忘小聲和思繆道了別,然后轉(zhuǎn)身去追那個離去的女生,“寶貝你等我一下?。∧懵犖医忉?!”叫喊聲響徹半個迪廳,思繆注意到,那女生應(yīng)當(dāng)下腳不輕,男生步履蹣跚,一瘸一拐的。
思繆心下覺得好笑,為對方短暫的示好覺得好笑,更為這脆弱的關(guān)系覺得好笑。
好在,只是閑聊,甚至并沒有同對方交換姓名
——等等?并沒有交換姓名,他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還沒來得及想明白這個問題,舞池中間傳來了老板娘的尖叫聲,思繆把酒杯一推,奔向了她在的方向。
“你騙我,你知道我多擔(dān)心嗎!”沒想到卻看到了一個姐妹情深的場景,和老板娘抱成一團(tuán)的,正是之前說來不了的那位伴娘。
“這不是說給你個驚喜嘛,你結(jié)婚我怎么能不來,我爬也要爬來。”來的姐姐穿了一身黑色皮衣,正拍著老板娘的肩背,小聲哄著;老板娘今天穿了一件純白的小裙子,整個人縮在對方懷里,小巧可愛。
“那你的車禍呢?讓我看看,還有事嗎?”
“哪有什么車禍啊!不這么說,怎么能體現(xiàn)出反差,怎么能讓你感受到什么叫做驚喜!”
“大騙子?!笨薜酶鼈牧?。
思繆遞過去了一包紙巾,“謝謝,”皮衣姐姐和她道謝。
“思繆……那個,伴娘來了,”老板娘擦著眼淚不好意思地說。
“哈,沒事,我知道,伴娘當(dāng)三次以上就嫁不出去了,我爭取少當(dāng)幾次!”思繆連忙回應(yīng)。
“給你介紹,這是王璇,我最最最最最好的朋友;這是綦思繆,我妹妹,”老板娘給兩人介紹,兩人也彼此點(diǎn)頭示意,算作認(rèn)識了。
“你妹妹,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個妹妹?”閨蜜先提問。
“就是在我店里幫忙的那個小美女呀,我不是和你說過嘛,好啦,我們換個地方吧,咱倆可太久沒見了,我藏了幾瓶好酒,咱們?nèi)ズ?,這里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誰是誰,吵死了,”老板娘說,然后左右手一手?jǐn)堃粋€,卻好像被另外兩人架著一樣前往包廂。
“你還說呢,我還想問你,單身趴怎么請了這么多無關(guān)緊要的人?”思繆邊走邊問。
“熱鬧嘛,熱鬧就好,我印了些傳單,來的路上人手一份,人喊人的,就這樣咯,”她滿不在乎的說,同樣,是思繆學(xué)不會的灑脫。
老板娘帶她去了包廂,里面多是她的朋友,目測大家都是來喝“老板娘藏的酒”的,也不知這句“咱倆偷偷喝,”她到底許諾了多少個人。
服務(wù)生幫忙上了幾瓶思繆叫不上來的酒,她也不知道這些酒的具體價格,只是發(fā)現(xiàn),每一瓶打開時,都有人在一旁吸冷氣。
“老娘的存貨都在這了,喝,都給我喝完!”老板娘豪氣地說。
“嚯,這是下血本了啊,所有的庫存都搬出來了,那以后出來玩我們就不喊你了?”有人發(fā)問。
“要喊,當(dāng)然要喊。這只是某種儀式感!結(jié)婚之后該開始存新貨了嘛,”老板娘本就已經(jīng)喝的有些興奮了,此時說話開始嘟嘟囔囔的。
幾輪酒過后,老板娘就醉的不成樣子了,把思繆拉到了身邊,開始同她說話。
“妹妹我跟你說,真的不要為一個男生傷心到這樣,你看你,去年的時候還神采奕奕的,今年真的眼睛里一點(diǎn)光都沒有了,我之前還以為你是因?yàn)闆]帶隱形的緣故,后來才發(fā)現(xiàn)你壓根就不近視……你聽姐姐說,別在一棵樹上吊死,帥氣的小伙子那么多,愛誰不行??!這個不行就下一個……”絮絮叨叨斷斷續(xù)續(xù)的勸著思繆。
思繆輕輕拍著她,是眼睛里沒有了光嗎?原來自己的失落是這般的明顯,聽她這樣說著,只覺得眼眶酸酸脹脹。
微微嘆著氣,羨慕著身邊的女生可以這樣肆無忌憚,有朋友,有愛人,所以可以大方的將她擁有的愛傳遞給自己。
思繆也并不缺少愛,無論是身邊的朋友,還是從家庭角度來說,她都是在愛里浸泡著成長大的,性格完善,人生也算得上順風(fēng)順?biāo)?p> 卻因?yàn)槟莻€人變得貪心,少了些許張揚(yáng),也少了擁抱愛的勇氣。
身邊有朋友給程老師打了電話,喊他來接人,彼時的老板娘已經(jīng)醉的半癱在沙發(fā)上,左手牽著閨蜜,右手抱著思繆的腿,不成樣子。
程老師本就性子清冷,不喜這樣的熱鬧,也覺得單身趴的意義并不算重大,在不遠(yuǎn)處的小店里和朋友喝著茶。
他自然知道老板娘喝多了會變成什么鬼樣子,所以選的喝茶的店鋪本就不遠(yuǎn),電話響了之后,他來得很快。
“程老師來啦?!贝蠹液退蛑泻?,他一一點(diǎn)頭問好——她的朋友,他都知曉。
“小橙子,你來啦,我好想你哦?!崩习迥锫牭健俺汤蠋煛比齻€字后,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跑到了他的身邊,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誒誒,這么多人呢,有礙觀瞻,”有朋友起哄。
老板娘全然不顧這些,“你看,璇璇來了,她之前還騙我,說來不了,說車禍,不對啊,你當(dāng)時就勸我說沒關(guān)系,難道你早就知道了這些?”雖然醉醺醺,頭腦卻還算清醒。
程老師沒多說什么,只是朝著王璇點(diǎn)頭示意,仿佛是某種特殊儀式,鄭重程度堪比國土交接。
身旁的朋友們還在打趣著,什么“結(jié)婚前新郎新娘不要見面啦”,又或者打趣著老板娘的孱弱的酒量。
老板娘卻早就失去意識,已經(jīng)在程老師懷里睡得迷迷糊糊了,嘴里還一直碎碎念著什么。
“那我們就先走了?大家玩盡興,有什么需要直接記我賬下,咱們過兩天再見,婚禮大家務(wù)必都要出席,各位都是萱萱的至親好友,她很需要你們?!背汤蠋熀痛蠹覈诟劳?,然后找到了老板娘的包,扶著她往外走。
沒走兩步,轉(zhuǎn)過身來,“綦思繆是吧,你要回學(xué)校嗎?”
思繆點(diǎn)點(diǎn)頭,這里本就沒有熟人,留下也只會徒增尷尬——這許多年過去,她好像喪失了同陌生人迅速熟識的能力,“走吧,一起回學(xué)校,”程老師喊上了她,避免其他的麻煩。
他們兩人的新房,就在學(xué)校附近,方便他上班,也方便她看店。
“好,”思繆穿上外衣,從程老師手上拿過了老板娘的包,以便讓他更好的攬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