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實·驗

　　接下來的幾天，塔妮婭和阿雷克斯都在修煉魂能，聽威爾森講課，休息這幾個項目中循環(huán)，只不過塔妮婭的休息時間縮短了許多。這幾天看到博士的時候，他除了做研究，實驗，就是給他們講課，好像不用睡覺似的。一問之下發(fā)現(xiàn)他研究出來一種提神的藥，吃了就可以不睡覺，代價就是會使人衰老。估計如果沒有這個藥，博士現(xiàn)在的發(fā)量還是很多的。

　　塔妮婭向博士拿了一瓶提神藥，這樣就能抵消強化藥的昏睡副作用，每天可以更拼命地鍛煉魂能。博士讓他們每天把魂流計轉動一格，靠兩顆強化藥可以勉強轉動兩格，但會變得很累，早上睡醒好像沒睡一樣。有了提神藥之后，可以吃四顆強化藥，進行四倍的魂力修煉，而且每天睡三四個小時就很精神了。副作用暫時沒有感受到，持續(xù)這么個吃藥法恐怕活不了幾年，但是塔妮婭沒有擔心。冰之寶石藏在她身體內，不知道會產生什么影響，說不定某天突然就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也不在意藥的副作用了。還有就是每次使用魂力都會產生刺痛，一天練習多久就要痛多久。痛著痛著并不會麻木了，那凜冽的痛楚是那么的鮮明，提醒她帶著冰之寶石，就是帶著一個沉重的使命。

　　她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力量，復仇的力量。她表現(xiàn)得越出色，博士對她越喜歡，就會教她更多的東西，說不定連寶石的秘密都可以知道。而魂能提升之后，到時要實行什么計劃，自己也有更強的實力。

　　塔妮婭早已決意就算死，都要讓帝國軍給萊克陪葬，但是她下意識地把阿雷克斯排除在這個使命之外。就算日后見到其他小伙伴，也不會讓他們?yōu)榱藦统鸲鵂奚?，所以她沒有讓阿雷克斯知道提神藥的事情。

　　其實使用提神藥之前塔妮婭就已經發(fā)現(xiàn)，通過使魂力在玻璃球內逆轉，可以使指針逆時針旋轉。使用提神藥之后，她晚上就躲在被窩里進行修煉，而且會把指針往回調整。因此每天威爾森檢查兩人進度的時候，結果都是差不多的。威爾森明顯也知道塔妮婭在做什么，但選擇和她一起瞞著阿雷克斯。

　　一個星期后，威爾森告訴兩人，除了日?；炅π逕?，同時也開始針對性的鍛煉。也就是說，進行下一階段的實驗。

　　此時實驗室里一個轉動的大圓筒中，扶著兩根手柄的阿雷克斯正在全力奔跑，鞋子也沒穿。

　　“腳不要停！跑快點！手怎么停了？用力輸出魂力啊！”威爾森正拿著一根皮鞭鞭策阿雷克斯，但是無論他跑多快都只是原地運動，根本躲不開皮鞭。

　　這個實驗的目的是開發(fā)腿部的魂脈，從而用魂力強化腳力，這種技巧稱為“魂勁”。根據(jù)威爾森的理論，成年人的魂脈基本上都定型了，小孩子的可塑性比較高，只要有魂力基礎并且掌握運用方法就可以做到。但實際上用魂力強化身體還是有難度的，不然這個技巧應該就普及了。

　　打個比方，用手輸出魂能就像用手舉起一根木頭。用魂力強化手部就像伸直手掌平舉木頭，不但累，還容易失去平衡。使用魂勁要做到魂力蓄而不發(fā)，一發(fā)則與肌肉的力量同步。

　　現(xiàn)在阿雷克斯要做的就像是用腳背舉起木頭，比用手更難。因為首先感受腿部的魂脈這一步很多人就做不到。既然從內部感受不到，那就先創(chuàng)造一個外部的循環(huán)。

　　“累也不要停下來啊，腿部力量耗盡之后就會開始渴求外源性的力量，就比較容易感知到腳下或者來自中樞的力量了?！蓖柹中÷曆a充了一句：“理論上是?！?p>　　“好……好的博士?！?p>　　阿雷克斯的想法其實也和塔妮婭差不多，要達成目的，就要打入敵人內部，還要增強自己的實力，所以他也在堅持。

　　“哈哈很好?！蓖柹瓭M意地笑了笑，就放下皮鞭帶塔妮婭到另一個房間了。

　　“泰莎你要進行的實驗是獨立鍛造?，F(xiàn)在的魂器鍛造都是由紋章師和鍛造師兩人進行的，一個是細活，一個是粗活。歷史上也有可以獨自完成魂器鍛造的人，我們稱其為鍛造大師。曾經這些人才萬中無一，我們現(xiàn)在就來手動造一個?！?p>　　塔妮婭點點頭，接過威爾森遞過來的一個玻璃球。外殼跟魂流計一樣，里面卻是一個小雪人，底部還有積雪。名字就叫雪球，真是挺隨便的命名。

　　“讓雪下起來。”

　　塔妮婭把魂力注入玻璃球，底部的雪花被攪動起來，又緩緩落下，好像真的在下雪一樣。萊克是不下雪的，塔妮婭也沒見過雪，只是聽母親講過，南方的冬天很冷，會下雪。此刻玻璃球里面的景象，好像真的如母親描述的那樣，白色的雪花紛紛從天上落下，在地上堆積起來。小朋友們用積雪打雪仗，堆雪人……

　　咔嚓一聲，塔妮婭的思緒連同玻璃球內的小雪人一起化成碎片。

　　“博士，我……”

　　只是走了走神怎么就壞了？

　　“被嚇到了吧，嘿嘿。不要擔心，它本來就是一個立體的拼圖。”

　　博士為什么這么喜歡嚇人？塔妮婭無語。

　　這個玻璃球鍛煉的就是精細的魂力操作。用魂力拿起碎片，進行位置和角度的旋轉，把小雪人拼完整，然后控制雪花落下。

　　“你剛才的魂力使用太粗暴了，要想象你的魂力化為幾十幾百根線，把雪花釣到頂部，再慢慢落下。如果控制得好，還能做出這個效果。”

　　威爾森在空中撒了一把紙屑，只見他們紛紛揚揚，時緩時急，飄忽不定，每一張紙似乎都有自己的意志，卻又無法完全抵抗重力。

　　“熟練了以后用單手操作，另一只手繼續(xù)驅動魂流計?！?p>　　“我明白了博士?！笨磥磉@個不比阿雷克斯的實驗簡單，我也要加油。

　　“很好，把地掃干凈就開始練習吧?！蓖柹v完就走了，留下一地的紙屑。

　　塔妮婭差點把手上的玻璃球都捏碎了。

　　我不生氣，我脾氣很好，呵呵。

　　……

　　晚上阿雷克斯結束了一天的練習，回到小屋中休息。

　　塔妮婭已經回來了，此時正坐在窗前的小桌上操作雪球。月光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她身上。白里透紅的臉蛋，精致的五官。柔順的金發(fā)梳得整齊，自然地垂在雪球上方。此時她聚精會神地控制著雪花飄落，是那么的好看。雪好看，人也好看。

　　阿雷克斯看得有些癡了。如果沒有那一場災難，或許他還是小領袖，塔妮婭和小伙伴們都跟在他身后去探險。玩耍之后回到家還有鮮湯熱飯，跟父親和母親談論白天如何帶領小伙伴擊退森林的野豬。等幾年之后，學成一身武藝，在軍工部找個軍職，然后向塔妮婭的父親提親……

　　他搖搖頭，驅散那些不再可能實現(xiàn)的想法。其實他是挺喜歡塔妮婭的，雖然沒學過寫詩文不知道怎么表達，反正那女孩自小就有一種……光明的力量。大家都玩得臟兮兮的時候唯獨她的臉永遠都是那么干凈；受傷哭泣的小朋友被她哄一下就會破涕為笑；大家用草編織小鳥的時候只有她的像一只會飛的小鳥……如果不是自己年紀大一點，力氣大一點，如果不是她不喜歡出風頭，也許小伙伴們的領袖應該是她吧？

　　阿雷克斯很興幸當初塔妮婭的馬跟上了他，可以和她一起經歷生死，一同保守秘密，有危險的時候，可以站在她的身前……雖然自己目前還沒有這個能力，但他也下定決心保護這個可愛的女孩。

　　咔嚓，雪人又崩了。塔妮婭放下雪球伸了個懶腰，回頭看見了阿雷克斯。她的秀發(fā)隨著轉頭在空中整齊地鋪開，那一瞬間也是極美的。

　　其實因為害怕脫發(fā)，她偷偷看了博士的護發(fā)劑配方，然后以其他借口把材料拿走自己造出來了。不知道是因為她太年輕，就算吃了提神藥也不會衰老到像博士一樣脫發(fā)，還是這護發(fā)素真的有效，到現(xiàn)在頭發(fā)還是整整齊齊漂漂亮亮的。

　　“回來啦？實驗進行得怎么樣了？”

　　阿雷克斯撓撓頭，“沒什么進展，就是很累?！?p>　　說完他又到桌前拿起魂流計。

　　“這么累了還要修煉嗎？”

　　阿雷克斯吃下一顆強化藥。

　　“還行，撐得住?！?p>　　要變強，才能守護重要的人。

　　……

　　信念成為前進的動力，努力終將得到回報。又經過了一個星期的練習，塔妮婭終于可以單手完成雪人拼圖並控制雪花落下了。雖然另一只手分心去驅動魂流計的話還是會導致雪人碎掉，但成功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而阿雷克斯跑了幾天之后，在一次筋疲力竭的時候突然在腳底感覺到從手上經過手柄傳到筒壁的魂能了。他一激動不小心摔了一跤，在筒里滾了幾圈才停下來。找到魂脈的感覺之后，只要逆向輸出魂力並保持在腿上，加以準確的控制，就能用來強化運動能力，魂勁也算入門了。

　　“嗯嗯，兩人都做得不錯，也證明我的理論是對的，但是能不能普遍應用還是未知。你們明天各自寫一份報告，詳細闡述整個過程，運用了什么技巧，得到什么成效，最重要的是身體有什么感覺……”

　　塔妮婭的感覺就是，魂力用多了肚子很痛。

　　阿雷克斯的感受是，怎么實驗品還要自己寫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