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塔妮婭之怒

　　納爾斯是背對著學生們示范動作的，這樣的好處是直觀，他出左腳我也出左腳；他向右轉(zhuǎn)我也向右轉(zhuǎn)。至于壞處當然是背對著學生看不見他們的動作是否標準，有沒有到位。

　　然而發(fā)明幻影系統(tǒng)的人一定是個鬼才，這系統(tǒng)太萬能了。老師的身前居然也有學生的實時投影！

　　這樣不僅老師能看見學生的動作，學生也能看見自己的動作。

　　“原來我從后面看起來是這樣的。”

　　塔妮婭摸摸自己的短發(fā)，前面那個“自己”也摸了摸后腦勺。

　　“塔妮婭同學，不要有多余的動作！”

　　“是！納爾斯老師！”

　　塔妮婭繼續(xù)跟著老師的動作一步一步地移動，偶爾會感覺好像有皮球砸在自己身上。一開始還是會被嚇一跳，任誰受到看不見的攻擊都會嚇一跳。但是習慣看不見攻擊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被偷襲的時候亂了陣腳，就會很快地敗下陣來。

　　逐漸習慣突如其來的攻擊之后，卻發(fā)現(xiàn)打擊的力度卻越來越大了。因為看不見攻擊的方向，沒法做出預(yù)判，好幾次塔妮婭都感覺自己要摔倒了。但是這步法也是神奇，只要跟著老師的動作，每一步的姿勢標準，重心還是很穩(wěn)的。而且她還能站穩(wěn)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她的重量增加了。

　　“還好我趕在上課之前就做好了魂甲，不然以之前的體重，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打得東倒西歪了?！彼輯I心里興幸。

　　這節(jié)課的大部分時間都是練習移動的步法，之后學習了一會基本的出拳和防御動作就下課了。

　　當天最后一節(jié)課是輕魂武入門，教師阿梅爾是位女教師。雖然沒有其他男教師那樣給人強壯的感覺，身體線條卻也優(yōu)美而充滿力量。

　　“泰洛，我長大以后會不會像阿梅爾老師一樣漂亮一樣強大呢？”

　　“可以的泰莎，你將來一定會成為很棒的大姐姐。我也會像納爾斯老師一樣，可以打出帶風的拳。”

　　看見兩兄妹的互動，塔妮婭也笑了笑。他們都有自己的憧憬和目標，而自己只是想要變強，但要怎么個變強法呢？會不會也會有一個學習的對象呢？不過她也不急，現(xiàn)在先練好基本功，將來總會找到自己的方向。

　　但是今天大家沒有如愿地拿起自己的魂武擺出帥氣的姿勢。因為學習進攻之前要先學會防守；使用魂武之前必先學會使用魂甲。

　　魂甲的使用技巧分成幾個階段。第一個是從手腕輸出魂力到魂甲，在身體表面形成魂力網(wǎng)絡(luò)。第二步是從背部輸出魂力到網(wǎng)絡(luò)，生成有防御力的力場。第三就是維持防御力場並投入到實戰(zhàn)中。

　　每個學生的掌握能力都有些差異，一個班本來人就少，再分成幾堆的話就更少了，所以這節(jié)課是一年一班和一年二班一起上課。

　　塔妮婭發(fā)現(xiàn)二班的優(yōu)待生有自己，賽德尼姆兄妹，還有西格。而另外幾個優(yōu)待生，艾達，威利·普里斯蒂還有福瑞德·庫克斯都在一班。所以一班和二班應(yīng)該都是平均水平比較高的精英班，學院對他們投入的資源也會多一點。

　　第一階段其實很簡單，按照阿梅爾老師的講法，只要雙手握拳然后輸出魂力，就能很容易找到拳頭或者手腕輸出魂力的感覺。

　　現(xiàn)在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去到第二階段。這個就有點神奇了，為激發(fā)背部的魂脈，大家都站到幻影系統(tǒng)生成的瀑布下承受水流沖擊。

　　塔妮婭站在虛擬的瀑布下方，看著飛濺的水珠，感受其冰涼的觸感，怎么都不覺得這個是假的瀑布。

　　原來水流足夠高的地方落下會有那么大的力量，直把她打得背脊有點疼。再看看其他人，卻是齜牙咧嘴地在用背部抗衡著瀑布的水勢。

　　“感覺也沒有那么疼啊，為什么他們的表情那么夸張？”

　　搖搖頭拋開雜念，塔妮婭開始專注于后背的感受。

　　“想象你們背負著攻擊的力量，那力量很重，想要壓倒你們……用力，再用力，與之抗衡，把它頂回去。你們會慢慢覺得重壓被推開，越來越輕……”

　　阿梅爾在一旁教授著如何用意念引導(dǎo)魂力，如何感受體內(nèi)魂力的流動。

　　塔妮婭雙手捏成拳頭，魂力從手腕輸入到魂甲。她感覺兩邊的魂甲建立起一個聯(lián)系，就在她的背部，但卻無法抵抗水流的沖擊，因為缺乏魂力的支撐。

　　“抗衡……頂回去……用力……”

　　或許是她的魂脈潛能開發(fā)得比較多，而且已經(jīng)掌握的雙手的魂勁使用，對魂力的利用又有更深層的體會，很快就找到了背部輸出魂力的竅門。

　　得到魂力補充的紋章術(shù)式馬上就發(fā)揮出功能，在身體表面形成了防護。一開始只能覆蓋胸前和背后，隨著魂力的增強，連手腳和頭部都能得到保護。

　　全面展開魂甲之后，塔妮婭感覺水流的沖擊力一下子被抵消了很多。疼痛的感覺消失了，連瀑布的冰涼感也少了。不過雙腿受到的壓力並沒有減少，所以瀑布的力量只是被魂甲分散了而不是缷走了。如果受到強力的攻擊，可能不會受重傷，但也有可能被擊飛。

　　她也嘗試激活腳上的魂甲，但是失敗了。根據(jù)她的設(shè)計，四個魂甲一同激活的時候整體防御力可以增強。不過腳腕上輸出魂力實在是有點難度，所以這種設(shè)計並沒有普及，大家都是只戴兩只手鐲，而塔妮婭現(xiàn)在也暫時使用不了另外兩只魂甲。

　　進入階段三，通過對練增強對魂甲的操控，維持長時間的防御。塔妮婭發(fā)現(xiàn)其實通過階段二的只有他們幾個優(yōu)待生。

　　此時西格正和一班的威利練習，噼噼啪啪地打得十分激烈，估計全年級武術(shù)基礎(chǔ)最好就是他們兩個了吧。賽德尼姆兄妹因為年紀小，阿梅爾特準他們兩個一組，對上了福瑞德。而艾達沒有對手，只是無聊地坐在石頭上看著瀑布。

　　她的她的坐姿很端莊，雙眼看著瀑布不知道在想什么。黑發(fā)被束成馬尾，發(fā)絲順直柔亮，仔細一看五官也挺秀麗，有種惹人憐愛的感覺。

　　這家伙不生氣的時候還是挺可愛的嘛，就是不知道為什么對自己有那么大的意見，真是頭疼。

　　看見塔妮婭來了，阿梅爾招呼艾達過來，“艾達同學，你跟塔妮婭同學對練吧。她沒有什么基礎(chǔ)，你們輪流攻守就好了。”

　　艾達頓時又變成生氣又委屈的樣子，但也沒有表示異議。

　　“好的老師?！彼f完就往一棵大樹走去，塔妮婭只好跟在她后面。

　　兩人走到數(shù)后面，艾達冷冷地說了一句：“你先攻吧?！?p>　　塔妮婭說了一聲好，向艾達鞠了鞠躬。這是武術(shù)切磋的基本禮儀，艾達卻并沒有回應(yīng)她。

　　塔妮婭開始運用上一節(jié)課學到的基本拳法像艾達進攻，艾達也只是展開魂甲然后被動地防守。拳頭打在她身上好像打中棉被一樣軟綿綿地不受力，塔妮婭嘗試在拳頭上增加一點魂力，果然打擊感提高了，卻沒有擊破她的防御。

　　反正都是練習，沒必要打得太狠，所以塔妮婭並沒有出很多的魂力，只是在練習拳法的技巧。練了一會塔妮婭覺得差不多了，就停下來對艾達說：“輪到你了?！?p>　　攻守逆轉(zhuǎn)，艾達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積蓄了很多憤怒的情緒，毫不留情地一拳接一拳打過來。塔妮婭維持著魂甲，不斷地防守。在學習了近戰(zhàn)基礎(chǔ)后，她的防御架勢也好了很多，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抵擋得狼狽。偶爾有攻擊突破了她的防御，打到肩膀或者肚子上，也只是消耗多一點魂力值。她魂力多著呢，根本不用怕?lián)尾蛔　?p>　　誰知艾達打著打著居然哭起來了，“你剛才為什么沒有盡全力進攻，是不是看不起我！”

　　她一邊哭著說，手卻也沒有停，而且一拳比一拳狠了。

　　“我什么時候看不起你了？”塔妮婭莫名其妙，“對練而已嘛，用得著那么認真嗎？”

　　“對著我都認真不起來，還說不是看不起我？”

　　這個人是自卑呢還是自尊心過強呢？

　　“那我上次跟你打的時候很認真，盡了全力才打贏你，又為什么得罪你了？”

　　艾達哭得更厲害了，“那是你欺負我！你們這些人，都仗著自己天賦過人而欺負人家，努力根本就沒有作用！這世界太不公平了！”

　　塔妮婭生氣了，這什么亂七八糟邏輯。過去一年里面她為了復(fù)仇付出了多少，受過多少痛苦，一直無從訴說，此刻積壓的情緒竟突然爆發(fā)出來。

　　她一把抓住艾達的手，任由她怎么掙都掙不脫。

　　塔妮婭指著她的鼻子大聲道：“我天賦高？我欺負你？我告訴你，我的魂力是一年里面每天只睡四個小時練出來的；我的力氣是每天鍛造30把魂武練習出來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天賦。這個世界就是那么的不公平！手無縛雞之力的我只能看著父母被仇敵殺害！我拼了命地去實現(xiàn)我的復(fù)仇，這種痛苦是你們這種生活豐足大小姐能夠體會的嗎？”

　　艾達被塔妮婭的氣勢鎮(zhèn)住了，說不出話來，塔妮婭卻停不下來了。

　　“學校里的比武卻是公平的，你想要那個房間就不準我也想要了？我憑自己努力得來的本事贏了你為什么就變成我欺負你了？若是天賦可以決定一切還哪里需要比試，直接讓數(shù)值低的人聽從能力高的人就是了?！?p>　　塔妮婭松開艾達的手，后者已經(jīng)無力地坐在地上。

　　“沒有什么是理所當然的，想得到的就自己爭取，輸了就怪別人是什么道理？可笑至極！”

　　嘴里說著可笑，塔妮婭卻一點也笑不出，一臉嚴肅地轉(zhuǎn)身就離開了，留下艾達在原地捂臉痛哭。她們練習的時候走到樹后了，也沒其他人發(fā)現(xiàn)這一場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