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才開口兩句,氣氛就變得這么生硬,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把話接下去。
“也不是我要……就是跟你探討一下,你不覺得現(xiàn)在離婚對我們的發(fā)展都有好處嗎?!蔽以囂街f道,盡量不讓自己的氣勢弱下去。
“我不覺得。”陸晨郁擲地有聲,一點猶豫都沒有,眼神里也有越來越多的審視。
他這是徹底把天聊死了,顯然也沒什么和我聊下去的意圖。
可離婚這件事我勢在必行,思索了片刻,準(zhǔn)備了一番合情合理的說辭,剛開口說了一句:“但我覺得……”
“啪”的一聲,陸晨郁站起身來,帶翻了身后的椅子!
我嚇了一跳!要說的話全部噎在了嗓子眼,還沒來得及問他怎么了,他人已經(jīng)奪門而去。
就……就這么走了?飯也沒吃話也沒說就走了?這算什么事???
剩下我一個人傻坐在桌旁,想不通怎么就惹得陸晨郁憤而離去。這個人的脾氣也太瞬息萬變了,讓人完全捉摸不透,連好好說話都會生氣。
我怎么想都不明白究竟是哪句話戳中了他的怒點??删退闶巧鷼饬?,也總該把話說完吧,這樣不管不顧的走人算什么意思,連這點禮貌都沒有,我簡直開始懷疑他的家教了。
這個人平時在外面一幅道貌岸然的樣子,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謙謙君子,可偏偏私下里又傲慢又霸道,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我怎么就這么倒霉,碰上個這樣的偽君子!
越想越不忿,沒想到還搞得自己一肚子的氣,飯都吃不下了。
而陸晨郁離開之后就再沒回來過,我忍了幾天,終于忍不住,打了他的電話,卻一直沒接通。聯(lián)系他的助理同樣找不到人。
這時候?qū)O姐的假也請完了。按照原本的計劃自然是該搬回去的,可現(xiàn)在跟陸晨郁鬧的這么僵,回去他的房子住似乎也不合適。而且我住在那棟房子唯一的理由是我跟陸晨郁的夫妻名義,眼下我一心打算離婚,好像也沒有多此一舉搬回去的必要。
但為了找陸晨郁,我也回去呆了一天,仍然見不到他的蹤影。
找不到陸晨郁事小,可距離合同到期的日子卻越來越短,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慢慢謀劃,我耽誤不得。
派人查了他的行程,找了好幾個地方,最終還是決定到他的公司去找他。
在他的辦公室等了好一陣,沒等到他人,卻等到別的工作人員過來請我去總裁辦公室。
凌恒傳媒的總裁歐梵梵也算是舊識了,她是陸晨郁的經(jīng)紀(jì)人,不過大致上這經(jīng)紀(jì)人也只是個閑職,陸晨郁的工作大都他自己說了算。
現(xiàn)在仔細回憶起來,上一次見歐梵梵好像還是公司決定讓我和陸晨郁形婚的時候。她和艾姐作為我們兩方的經(jīng)紀(jì)人在認真的商談細則,而我和陸晨郁就好像被介紹人帶來的相親對象,坐在一旁聽她們侃侃而談。
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找我又有什么事。
一進門,歐梵梵像一尊佛一樣端坐在里面,懷抱著雙手等著我。
她年齡也不大,三十多歲,稍長了陸晨郁一點而已,每次見她都是西裝紅唇妝容精致,是氣場十足的打扮。
說來也奇怪,同樣是女企業(yè)家,年齡也都相仿,歐梵梵和我那位三姐裴明歌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歐梵梵看上去便高高在上,踩著高跟鞋邁著盛氣凌人的步伐。
而裴明歌就顯得隨意許多了,只是少言寡語,神色間那副清冷疏離的神色讓人敬而遠之。相比之下,歐梵梵倒顯得有些刻意了。
都說歐梵梵是個極厲害的女人,否則也不會年紀(jì)輕輕坐上凌恒總裁的位置。凌恒可不比鑫影這樣的小公司,是國內(nèi)首屈一指的娛樂傳媒公司。
但我卻不怎么怕她。大概是受了陸晨郁的影響。陸晨郁就不怕她。
見了我,她讓我在她對面坐下來,問道:“是來找晨郁的?”
我點了點頭。不然呢?
她又說:“不管你們私下關(guān)系如何,可名義上你們到底是夫妻,有什么事情應(yīng)該私下解決,跑到公司來不合適吧?!?p> 我抿了唇笑了笑,沒有說話。因為實在不想說。
私下能找得到他,我會跑到他公司來嗎?她這說的不是廢話嘛。廢話也就算了,還是不中聽的廢話。陸晨郁是她的藝人,她只負責(zé)管好自家藝人就行了,操心到我頭上來干什么?
我雖然常被人說不善于人際交往,但我不是沒有感知度,跟一個人接觸時,這個人是喜歡我還是不喜歡我,我還是能感覺出來的。
歐梵梵不喜歡我,甚至隱隱的有些敵意,她跟我說這些是教訓(xùn)我也好是找茬也好,反正沒帶著什么善意,我也懶得費口舌去辯解。
她自然也不是要聽我辯解的,神色間帶了幾分不耐,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談。你不覺得自己已經(jīng)影響了晨郁的發(fā)展嗎?占著他老婆的名號,卻沒能給他帶去任何幫助,你就不想想,是不是該結(jié)束這段婚姻關(guān)系了。”
可真是有意思了,當(dāng)初安排這段形婚的又不是我,之后的經(jīng)營運籌也不是我在做,對陸晨郁有沒有幫助,關(guān)我什么事?
好,就算沒有,安排自家藝人跟我離婚不就好了,現(xiàn)在跨過陸晨郁、跨過我的經(jīng)紀(jì)人來直接和我談,這不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嗎?
不過也好,關(guān)于離婚我也正有此意,她要是能說服她家藝人跟我離婚,我還求之不得呢。
“歐姐,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您是希望我和陸晨郁離婚嗎?那怎么好像陸晨郁沒這方面的想法,您和他沒溝通好這件事嗎?”我明知故問。
她冷眼看著我,顯然是覺得我冥頑不靈。
可我不等她開口就繼續(xù)說道:“離婚這件事呢,其實也沒什么,雖然陸晨郁現(xiàn)在正值事業(yè)巔峰期,人氣和資源都多得是,我跟著他確實能借不少的光,可如果您能跟您的藝人達成意見統(tǒng)一,我也尊重你們的決定。我今天是來找陸晨郁的,看時間他應(yīng)該也快回來了,要是沒什么事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下次見嘍?!?p> 我當(dāng)然是故意這樣說的。陸晨郁那個人雖然不算是什么好人,但直覺里我總覺得他不至于跟我這么個女人過不去,我敢跟他直言離婚是覺得即便他不同意也不會讓別人知曉我想離婚的意圖。
但歐梵梵就不一樣了。誰知道她是個什么樣的人。萬一我今天揚言巴不得能離了這個婚,明天她就去艾姐那邊告我一狀,指不定艾姐要怎么收拾我呢。
而我偏偏讓她覺得我貪圖陸晨郁的人氣資源,她要是真心替陸晨郁著想,必定會想辦法促成我們離婚。
我總覺得,歐梵梵跟陸晨郁之間也未必就同心同德。就憑她能策劃出形婚這種手段來看,她也不見得就是什么善男信女。
回去又等了陸晨郁半個多小時,還是不見人,一直等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回去了。這一趟白來不說,還受了人一頓教訓(xùn)。
我也實在是想不通他為什么不見我,像小孩子鬧脾氣一樣,不見面能解決什么問題呢。但他不講道理,我不能任由他耽誤我的時間,總要用自己的辦法來解決。
我秘密找了兩個從前關(guān)系很好的媒體朋友幫忙。先是在自己的微博上發(fā)一些歲月靜好愿人無憂的文案,又故意讓人拍下我形容憔悴形單影只的模樣,再請他們幫忙爆料陸晨郁和路之遙米蘭私會的事情。如此一來,關(guān)于我倆婚變的消息又一次成為了熱議。
果不其然,消息放出去還不到一天,陸晨郁就回來找我了。
我大概猜到他會回來,也沒有安排外出的日程,靜心養(yǎng)氣的在家等他。
所以他進門的時候,我正趴在地上做瑜伽。
看到他冒然開門進來,心里的不適感一下子竄上來,有種自己的領(lǐng)地被侵犯了一樣。他手里的備用鑰匙是之前我給他的,不過是為了暫時方便,可他竟然一點自覺都沒有,也不知道還給我。
“喂,拿著鑰匙隨便出入別人家不合適吧?你把鑰匙還給我吧以后也……”話說到一半,窺見陸晨郁的神色,后半段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的表情很不好看,陰沉的讓人心里發(fā)慌。我明明沒做虧心事,可一見他這樣的表情氣勢就強不起來,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我坐在地上仰視著他的角度。
“為了離婚,你這么不擇手段?”他低沉著聲音問道,顯然是生氣的。
我有些心虛,卻盡量理直氣壯的說:“那你躲著不見我又是為什么?我是想和你好好談?wù)劦?。?p> “沒有什么好談的,你發(fā)瘋別想拖著我?!标懗坑粽f的毫不猶豫。
可他這樣說我也不高興了,我怎么就發(fā)瘋了?
一翻身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不悅道:“當(dāng)初我們形婚就是為了兩個人的發(fā)展,現(xiàn)在同樣是為了發(fā)展,想離婚有什么不對?難不成好處都只能是你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