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邊才只是微微的開了條亮縫,原詩怡帶著崔姑姑眾人輕悄悄的離開了封府。言歡飲因昨夜入眠得晚而一覺睡到了正午。
“小姐,清晨天才微亮夫人和崔姑姑便回去了?!彼{竹將羅裙拿進了言歡飲的閨房,替她穿上。
?那么早?
言歡飲有些懊惱,雖然自己并非是原主。但自己占了她身份卻已成了事實,現(xiàn)在回去已不現(xiàn)實了,若夢里這世界后來發(fā)生的一切是真實的,那么自己就有必要將這一切帶回正軌。
而自己竟然短期內回不去了那便有義務擔當起原主本該背負的責任,原詩怡離府自己也應當起來送送的。
“娘走時為何不告知我?”
言歡飲將最后的暗扣扣好,等著藍竹替自己將腰繩系好。
“夫人說小姐醒了就會百般的撒嬌,到時就不好走了。況且夫人說小姐應當多睡睡,補補覺。”
昨夜言歡飲正準備不在想些有的沒的的事好好入睡時,便聽到原詩怡帶著崔姑姑開了她房門的聲音,接著便有人坐于她的床沿處,伸了手將遮于她額前的發(fā)絲給撥弄到了兩邊,靜靜地的在那坐著也未說話,就連呼吸都極為平穩(wěn)。
若不是覺得屋內有微弱的燈光乎亮乎暗的交替著她早以為人已離去了。
“若是當初懷著這孩子時未去那處,這孩子就不必受這病痛的折磨了。”
即使屋內的燈暗得還未能將說話之人的輪廓照得清晰,但僅從那說話的語氣中便可將那人臉上的憂愁及眼中的柔情給猜度出幾分來。
“夫人,這事并不怨您,當初您也是擔心谷主才未來得及思慮周全就沖到了陣中,當初若不是您的出現(xiàn)谷主及眾家主興許就會喪命于陣中了?!?p> 原詩怡懷有言歡怡時正值瀘玄紛爭最為混亂之年,在夢幻的最后一戰(zhàn)中,玄靈陣不知何故竟失了效,甚至還逆反了,成了弒殺之陣,陣中的數(shù)萬人只剩數(shù)百人。
原詩怡感覺到陣的變化不顧眾人勸阻只身帶著換陣的靈石闖入了陣中,陣中的霧氣不適宜幼兒生存,更不用說是僅成形的胎兒,霧氣借助原詩的氣息怡闖入了言歡飲的體內,在言歡飲出生后便屢次侵蝕她的玄脈。
“可……終究是我愧對這孩子?!?p> 淚水隨著原詩怡的抽泣之聲滴落在了言歡飲的臉頰上,她實在是無法將那場事故當做意外,心中的愧疚即使過了數(shù)年也只增為減。
若是當初自己沒那么沖動,能做好防護。。。那飲兒就不會受這些折磨了。
話落后,言歡飲便感覺到有什么滴落在她的臉頰上,溫溫的,猝不及防在泉水表面蕩起層層漣漪般沒入言歡飲的心田。
原來有母親竟是這樣的。
當時寫言歡飲病情來源,她并未想許多,想的僅是如何順理成章讓原主進入封家且能在封家立足。
原詩怡會愧疚她其實也考慮到了一些,畢竟人之常情。只是,她低估了一位母親對孩子的愛,低估了這份愧疚的力量之大。
“娘?”
見言歡飲睡眼惺忪的模樣,原詩怡連忙將眼角的淚珠擦凈。
“是不是娘吵醒你了?”
言歡飲故作剛醒的模樣揉了揉雙眼,便用一把將原詩怡抱住。
“沒?!?p> 言歡飲不知如何安慰她,就只知道緊緊地將這名義上的母親環(huán)住。
“好了,娘回去了,睡吧?!?p> “嗯。”
她不知道怎么讓原詩怡不去在意那件事,她能做到便只有照顧好自己讓她和言家眾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