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快進來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還有那句“媽，我回來了”，感覺時間又倒退到了零零還沒出嫁的日子。
結(jié)婚以后就沒回來過的女兒突然回來，母親自然是驚喜的。
但母親知道一個不回來的人突然回來，還帶著一個行李箱，那意味著什么。
母親沒有去說破什么，只是招呼零零趕緊進來。
“媽，我.....”
“你先做著休息會，以后再說。”
零零沉默，眼里有淚水在醞釀。
“晚飯吃過了沒？”
零零不回答，只是搖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飛飛看姑姑悶悶的似乎不高興的樣子，也想去安慰姑姑。
“姑姑，我在幼兒園學了好多歌，我唱給你聽好嗎？”
“好啊?！?p> 零零看到小侄女嬌滴滴的小臉蛋，學著大人樣安穩(wěn)人，心里暖暖的。
“你等著，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看著這丫頭，一天天煩死人了！”
“好?！?p> “姑姑，我不煩人的，是奶奶不讓我出去玩，我待在家里吧奶奶又覺得天天看到我就煩，唉，大人真麻煩！”
“噗...就你什么都懂！”
零零笑了，飛飛感覺自己做對了，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你不是說要唱歌給我聽嗎？”
“恩，姑姑，你想聽什么？”
“就唱你最拿手的吧?！?p> 零零撫摸著小丫頭的小腦袋，心里感慨真的比之前長大了好多。
以前說話也不利索現(xiàn)在呱唧呱唧的像個小猴子，頭發(fā)長長了也越來越有女孩樣了。
母親聽著外面女兒和孫女的聲音，嘆了一口氣。
想到自己的女兒拖著個行李箱，一副要哭的表情站在自家門口，母親知道這個女兒一定是在夫家受了委屈的。
母親思考著一會要怎么勸慰女兒手里依然繼續(xù)熟練地準備著女兒喜歡的飯菜。
“好了，飛飛不要纏著姑姑個了，準備吃飯了。”
母親陸續(xù)的從廚房端出來好幾盤菜，招呼著零零過來吃飯。
零零也習慣性的走到餐桌前幫忙擺菜，一切就像以前一樣。
零零抬頭和母親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相視一笑。
心里都有默契，畢竟是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的。
“媽，你們也都還沒吃吧？”
“我和飛飛剛吃過了。”
“那你還做這么多菜？”
“這不是你喜歡吃的菜嗎？”
“那我爸呢，回來也一直沒看見他，現(xiàn)在是還在外地嗎？”
“要周末才能回來，在外地接了一個活。”
“他這么大年紀了，在做這種活對身體不好?！?p> 父親是做裝修工程的，有個小工程隊，平時就是接點別的大公司不愿意做的小活，又累又辛苦。
記得小時候父母一直在外地打工，把年幼的自己和哥哥放在外婆家，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會回來。
孩子和父母不經(jīng)常見面，漸漸地，對外婆外公要比對自己父母還親。
那時候母親覺得不是辦法，就和父親打定主意回老家找點生意做。
零零稍長大一些時家里有做過一些生意但都不長久，零零知道父親是個老實人不像那些做生意的人頭腦靈活。
最終父親還是只能靠體力吃飯，母親就負責起來照顧家里還年幼的零零和哥哥。
零零本來以為自己出嫁后，父親應(yīng)該會輕松多了。
“不去接活，這一大家子要怎么養(yǎng)活??？”
“我哥....”
“唉，始終不正經(jīng)好好工作，好高騖遠！”
“對不起...”
都說女兒是父母貼心的小棉襖，零零覺得太對不起自己父母了。
父親辛苦供自己上大學，大學畢業(yè)后沒有參加工作就結(jié)了婚，對這個家，零零覺得自己虧欠了太多。
“你有什么對不起的，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要過，我們養(yǎng)你又不是要你以后回報我們的?！?p> “....”
“好了，別多想了，快吃飯吧?！?p> “好...”
零零坐下來，看著滿桌的飯菜，在那個家里自己也是準備這么一大桌子飯菜等著林書回來，可...
“快吃吧，都是你喜歡的。”
母親見零零不動筷子，催促著她。
零零大口的吃著，真的是好久沒有吃過母親做的飯菜了，此刻零零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真的回家了。
“對了，我哥他們兩夫妻呢？”
“他們啊，去逛超市了?！?p> “奧....”
“你別擔心，今晚你先和我一起睡，反正你爸不在家，明天我給你把你那房間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好，謝謝媽?！?p> “你啊，雖然結(jié)婚了，你還是我的女兒啊，跟媽有什么好謝的?！?p> “媽，我...”
“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
“這些飯菜還喜歡嗎？”
“喜歡，我都好久沒吃到了，好懷念?！?p> “就知道你會喜歡?！?p> 這期間，那個活潑的小猴子一直圍著零零，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姑姑就不在了。
“飛飛，你去寫作業(yè)去，老師沒有布置作業(yè)嗎，你讓姑姑好好吃飯。”
“可是我想和姑姑在一起！”
“媽，沒事。我也好久沒見她，挺想她的?！?p> “我也想姑姑！”
小姑娘撲倒零零身上。
“就你嘴甜！”
零零刮刮小丫頭的鼻尖，軟軟的。
飯后，零零幫著母親收拾碗筷，小丫頭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看動畫片，還不時咯咯大笑。
“吵架了？”
母親主動開口問。
“......”
“跟媽說說吧。”
“媽，我不知道怎么告訴你?！?p> “那你就告訴我你想怎么做？”
“......”
母親等待著零零的回答，繼續(xù)手里的活。
“我想...重新開始?！?p> 母親放下抹布，走到零零身邊。
“這是什么意思？”
零零有點怯怯的，停止了動作，低頭看著還沒刷完的碗。
“媽，你知道的我們還沒領(lǐng)結(jié)婚證的”
“....”
“零零啊，跟媽說說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母親盡管第一反應(yīng)對零零的決定有點生氣，怎么可以因為夫妻吵個架就隨隨便便離開，這樣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但作為一個吃過的鹽比女兒走過的路還要多的老人，母親知道事情一定是不簡單。
自己的女兒是什么性格，母親比誰都清楚。
這個女兒看起來柔柔弱弱，但只要是她決定的事沒有人有辦法左右，老公經(jīng)常說自己生了個倔脾氣的女兒，母親雖然嘴上反駁心里還是認同的。
回想那個女婿，母親也是有怨言的。
一開始零零帶他回來，他的態(tài)度也是冷冷的，雖說不上是瞧不起，但對自己未來的丈母娘一家人也算不上恭敬。
結(jié)婚時，說什么婚禮只要雙方父母過去就行了，為這，自己的老公不知道夜里嘆了多少氣。
表面上對零零他們從來不說什么，是怕傷了女兒的心。
逢年過節(jié)也從來沒有帶零零回來過，頂多是自己女兒打電話問候一下，母親感覺女兒可能是過的不幸福的。
現(xiàn)在結(jié)婚一年多了，女兒拖著行李箱回來，又告訴自己打算重新開始，母親似乎明白些什么。
零零一五一十把今天發(fā)生的一切告訴了母親，母親半天說不出什么。
以前以為那個女婿對他們態(tài)度雖然一般，但只要對零零好就行。
都說平賤夫妻百事哀，男方家里怎么說都是有錢人家，零零嫁過去至少不會受苦。
卻沒想到，有錢人家的生活也是不容易的。
母親拍拍零零的肩膀，抬手撫摸著零零的頭發(fā)。
“你先在家里住著，自己再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決定了，我支持你。”
畢竟是從苦日子過來的母親，雖然算不上光榮的事，母親更不想因為面子就讓自己的女兒忍辱維持一段不幸福的婚姻。
“媽...嗚嗚...”
零零趴在媽媽肩膀上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