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霸請吃糖(3)
俞文賜聞言抬了頭。
站在他面前的男生染著一頭黃毛,狹長的丹鳳眼桀驁不馴,穿了件黑衛(wèi)衣,校服外套拿在手里,典型的不良少年樣。
這個人他有點印象,高三的,前段時間經(jīng)常來找孟落落。
俞文賜皺眉:“你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事,我只是來好心提醒你,”李斯逼近他,“孟落落是我女朋友,你最好離她遠(yuǎn)一點?!?p> “我每天要花十四個小時在學(xué)習(xí)上?!庇嵛馁n低頭繼續(xù)收拾書包。
李斯被他說懵了,又見他不理自己,拍了下桌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俞文賜平靜的拉好書包拉鏈,站起來直視他:“意思就是,我沒有時間摻和你們的事,你找錯人了?!?p> 他說完,繞開周圍的同學(xué),大步離開。
李斯僵在原地,周圍傳來討論聲。
他覺得跌面子,狠踹向面前的桌子。
轟隆一聲,兩張桌子相撞,書本掉了一地。
“他干什么?”
“有病吧?!?p> ……
“看什么看!想挨揍!”
那幾個學(xué)生被李斯一瞪,立馬閉嘴結(jié)伴走出教室。
……
教室這邊的鬧劇,司若一概不知。
她現(xiàn)在正在大馬路上飆車。
那會兒,她都已經(jīng)到家門口,才想起來她的主人公今晚會出事。
山地車的車頭一轉(zhuǎn)直沖往相反的方向。
這天下午,俞文賜的繼父跑完長途,開貨車回到鎮(zhèn)上。
等俞文賜到家里,他已經(jīng)喝醉。
之后便發(fā)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司若只要想起原主看見的,她幼小的心靈就會受到傷害。
太殘忍了!
俞文賜的家在一片老小區(qū)里,巷子又窄彎又多。
司若只在古董店碰過自行車,車技實在不怎么樣。
她干脆找了個地,把車一扔,跑著去。
是一棟帶院子的矮房,院門大開,房門卻緊閉著。
走的近了能聽見里面?zhèn)鞒鲆恍灪呗暫妥酪蔚顾穆曇簟?p> 司若通過防盜窗看進(jìn)去,是間臥室,里面沒有人,聲音是從客廳那邊傳來。
地上的碎酒瓶被人踢開,接著,一個光膀子的男人出現(xiàn)在視野中。
他整張臉通紅,眼窩凹陷,眼睛渾濁不堪,里頭帶著古怪的神情,像是一種毛骨悚然的笑。
男人朝左邊走,手在解皮帶扣子。
司若闖進(jìn)去時,男人已經(jīng)抓著少年的頭發(fā),要把他往臥室里拖。
男人一愣,看見突然闖進(jìn)來的女孩兒,神情慌亂的直接大罵道:“你誰??!別在這多管閑事!”
司若看了眼俞文賜臉上的巴掌印,朝男人搖了搖手機(jī),天真的說:“叔叔,家暴是犯法的,要我?guī)湍銏缶瘑???p> 男人一聽,撒開俞文賜的頭發(fā),渾身酒氣沖司若撲去:“媽的真他娘晦氣!……”
司若往邊上側(cè),在他靠過來的瞬間,反手拿過桌上的酒瓶,砸向他的頭。
啤酒隨著玻璃片迸射,撒開了花。
趁男人意識不清的間隙,司若向前跨了一大步,拽過俞文賜的手,拉著他就往外面跑。
身后很快傳來男人的叫罵聲。
他們只不停往前跑,在漆黑的巷子里飛奔,迎面是晚風(fēng)和狗吠聲。
直到躥出小巷子,在某一個路燈底下,司若拉著俞文賜停下來。
確認(rèn)身后沒有人,她才看向他。
少年安靜的站在燈光底下,垂著頭,眼睛渙散,失了全部光彩。
白皙的臉頰高高腫起,充血似的紅,嘴角帶著未干的血跡。
他很狼狽,很恐懼,身體止不住的抖。
司若拉了他一下,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遞到他面前:“吃糖嗎?”
糖果躺在嬌嫩的手心里,就在他眼前。
他給不了反應(yīng),只能傻愣愣的看著。
“你還沒吃晚飯吧,跑那么遠(yuǎn),很容易低血糖,吃吧?!彼救魩退洪_,這回遞到了他嘴邊。
俞文賜終于抬眼看她,嘴巴輕抿幾次,張嘴想說話,音還沒有出,先被投喂了一顆糖。
“好吃嗎?”她眼睛亮亮的,滿眼期待。
他的心像被灼了一下,極速收縮起來。
他匆匆撇開視線,沒有回答她。
在口腔甜絲絲的味道里,眼睛全是想哭的念頭。
俞文賜咬緊牙關(guān)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邊上的司若一直在觀察他。
主人公看起來好像好可憐,還有點好欺負(fù)。
要命,好想帶回家。
【這邊提醒您一下,早戀是違規(guī)的】
誰說要早戀。
爺帶回家養(yǎng)著不行嗎!
【……您隨意】
這邊司若正打著小盤算,俞文賜突然輕聲說:“孟落落,殺人判幾年?”
女生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笑著說:“班長大人,我政治不及格?!?p> 俞文賜第一次聽見她這么喊,表情凝住,很快又落上陰霾:
“我媽媽嫁給他沒多久就去世了,他一直覺得我是拖油瓶。
五年前他進(jìn)去過,我打電話舉報的,兩年不到就放出來了。
后來我們搬到這里,他懂了做表面功夫。
街坊領(lǐng)居都知道他是個單親爸爸,兒子是年紀(jì)第一,父子倆感情很好。
你說,我該用什么理由再把他送進(jìn)去,最好能關(guān)一輩子?!?p> 面前這個少年用很平緩的聲音把他的黑暗原原本本剖析出來,但他本人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么做。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溫溫?zé)釤?,很暖和?p> 俞文賜對上司若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一束光照進(jìn)了他心里。
“不如我?guī)湍惆??!?p> 女孩的聲音伴著一陣翁翁的耳鳴聲。
俞文賜:“你,不怕嗎?”誰會想和這種事?lián)缴详P(guān)系。
“怕什么,我很厲害的?!彼牧伺淖约旱男乜?,并揚(yáng)起下巴。
俞文賜定定的看著她,手捏到衣服口袋里的那顆糖,許久不說話。
“你先跟我去個地方?!?p> 司若沒給他機(jī)會拒絕,拉著他就往前走。
四周的街景逐漸變得陌生。
“你要拉我去哪?”
“我家?!彼曇衾锿赋雠d奮。
俞文賜直接停住:“我……”
司若:“我爸媽都在國外,家里沒有人,你放心吧?!?p> “……”哪一條值得放心。
……
最后俞文賜還是跟司若回了家。
他壓根不放心,但他沒得選。
他身上沒錢,沒手機(jī),更找不到能借住的朋友家。
不跟她回去,只能去睡公園。
俞文賜一直知道她家有錢,等看見她住的大房子,才明白是非常有錢!
房子里面也是精致奢華,他有點無措,不太敢往里走。
司若拿出藥箱給他,讓他自己處理一下。
俞文賜身上有傷,必須把衣服脫下來。
他剛把校服拉鏈拉開,捕捉到女生過于直白的眼神,臉色一紅,直接拉了回去。
“我,我想用一下衛(wèi)生間,在哪里?”
“衛(wèi)生間沒地方坐,你還是在這脫吧。”司若眨眨眼睛,眼冒小星星,“我保證只是看看。”
俞文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