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虞用絲帕擦了擦嘴角,掩飾自己的尷尬。
她緩了一會才開口說話,語氣像是在嬌嗔:“姑母,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我還小呢,不著急。父親定然是自有打算的,是吧?三妹妹?!?p> 說完就看向了一旁的沈清霜。
沈清霜柔柔一笑:“二姐姐說的是,這些事情父親定然自有安排。”語氣乖巧又懂事。
淑妃嘆了口氣,幽幽的說道:“你們兩姐妹乖巧可愛,自然不用我們這些長輩多操心。倒是你們表哥呀,一大把年紀(jì)了,卻……唉……”
淑妃也是個(gè)懂分寸的,自然不會在他們這些姑娘家面前嚼舌根,但是眉間的卻籠罩著一股淡淡的陰翳之色。
這時(shí)一個(gè)穿著一身玄色錦袍的男子走了進(jìn)來,還一邊說著:“母妃在和兩位妹妹說些什么呢?怎么還嘆氣了?”目光落在了換了一身大紅騎裝的沈清虞和一身藕粉色襦裙的沈清霜身上,笑著同她們點(diǎn)頭示好,目光在沈清虞身上多轉(zhuǎn)了一圈,盡是溫柔。
他這趟過來就是想和母妃談?wù)撌裁磿r(shí)候請旨父皇,讓他為自己賜婚的。
“沒什么?!笔珏鷵u了搖頭,明顯不想多說,于是就轉(zhuǎn)了話題:“云啟,你這次可以定要爭氣呀,你父皇將圍場的安全問題都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做好。”
陸云啟笑著應(yīng)了一聲,就在一旁的雕花椅上落座,好整以暇的打算聽她們幾人談話。
沈清虞大概猜到陸云啟這個(gè)時(shí)候過來找淑妃是有事情,于是站起身來,笑著行了一禮說道:“我看表哥像是有事情要同姑母說,既然我已經(jīng)同姑母問過安了,就不叨擾姑母了,明日我再來給姑母請安?!?p> 沈清霜也很有眼色的起身告辭。
于是兩人一同走出了淑妃的帳子。
沈清霜倒是有意和沈清虞多說兩句話,可是沈清虞自從知道她不像表面那么的簡單,于是有意的想離她遠(yuǎn)點(diǎn),生怕她在背后暗搓搓的做些小動作。
沈清虞帶著些疏離的說道:“三妹妹,我還有些東西沒收拾完,我就不陪你閑逛了,我要去看看聽南她們收拾完了沒有。”然后笑著離開了。
沈清霜站在原地,神色復(fù)雜的看著沈清虞遠(yuǎn)去的背影,面上的表情有些讓人捉摸不透。
素心扶著沈清霜的手,問道:“小姐,二小姐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感覺有些奇奇怪怪的,就好像在故意避開你一樣?”她們倆一邊說一邊往自己的營帳走去,走的很慢,完全不像是沈清虞的腳步匆匆。
沈清霜也不知道,于是搖了搖頭:“這幾天二姐姐都有些怪怪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沈清霜感覺自從吳氏流產(chǎn)之后的半個(gè)月里,沈清虞就一直再避著自己,就連圍獵的消息也是派人來通傳的,總覺得她應(yīng)該是對自己的動作有所察覺。
“不能再拖了,趁著最近她對我的防備還沒有那么強(qiáng),一定要找個(gè)機(jī)會讓她身敗名裂,最好是越快越好。”沈清霜用僅僅能讓她們二人聽到的聲音說道。
素心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不如就今夜吧?小姐您也可以借機(jī)去和她和好?!鄙蚯逅钠沉怂匦囊谎郏匦囊裁腿徊煊X到自己說這話有些歧義,于是急忙改口:“小姐,您可以假借因?yàn)樗桦x的態(tài)度而受傷,然后假意去和好,順便……然后您再去……最好動靜再鬧大一點(diǎn),然后這事就成了。”
沈清霜低頭思索了片刻,然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我記得之前表哥送了我兩瓶青梅酒,你等下再備些糕點(diǎn),我等下請二姐姐過來,向她請罪?!?p> 她那雙棕褐色的眼瞳里一閃而過的劃過一絲惡毒。
這種大禮,自然是要做的人盡皆知的才好。
合歡扶著沈清虞也正好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內(nèi),扶著她坐下之后,就為她倒了一杯茶,遞到她手邊。
沈清虞端起茶杯,吹了吹水面上漂浮著的茶葉,沒說話。
過了一會,合歡先憋不住了,出聲問道:“小姐,您與三小姐這時(shí)撕破臉了嗎?之前您都是避著她,今日遇見了也表現(xiàn)的這么冷淡,她會不會有所察覺呀?”
沈清虞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下之后,看著合歡的眼睛說道:“怕她有所察覺?她都算計(jì)到我頭上來了,我還怕她察覺做什么?撕破臉才好,與這種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白蓮打交道才真的是惡心人,我倒是巴不得與她斯破臉?!?p> 沈清虞一直都對這件事耿耿于懷,自己思來想去,也沒想到自己是哪里招惹到了自己這個(gè)妹妹,先是用吳氏小產(chǎn)來誣陷自己,然后又用些流言去抹黑自己??粗菑埲崛崛跞醯哪?,沈清虞怎么也想不出,為何那么一個(gè)溫柔可人的皮囊下是那么一顆歹毒的心。吳氏可是她的生身母親呀,吳氏肚子里的,可是她未謀面的弟妹呀!
現(xiàn)在一看到沈清霜,她就忍不住的猜測,沈清霜那副溫柔的面皮下再謀劃著什么歹毒的念頭。
沈清虞覺得,既然沈清霜舍得用自己弟妹的性命來污蔑自己,那么這件事一定不會就到此為止,背后一定還有什么大招。
防人之心不可無,為了自己的安危,沈清虞還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里沈清霜遠(yuǎn)一點(diǎn)。
合歡也懂沈清虞的心思,于是也有些生氣:“我真不知道三小姐是怎么想的,二小姐同她無冤無仇的,居然對小姐生了這么多歹毒的心思。小姐,您為什么不告訴侯爺呢?侯爺最疼你了,一定會為您討回公道的?!?p> 沈清虞淺淺一笑:“只有小孩子受了委屈才會跑去告訴大人,我還沒弄明白背后的原因,當(dāng)然要等著她的后續(xù)了,而且我這個(gè)最是小氣,父親幫我出氣,當(dāng)然是沒有自己動手來的痛快了?你說是嗎?”
雖然她面上帶著笑,但是那笑明顯不達(dá)眼底,語氣里都透著一股冷意。
這時(shí)營帳外傳來了動靜。
“二姐姐,我有些話想要同你說,不知道您有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