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酒成

　　接下來的幾天，傾聽訓(xùn)練之余，布衣帶著烏西去了籠陣另外兩個邊界。

　　籠陣的西邊是一個巨大的峽谷。

　　整個峽谷布滿紅褐色的沙石，綠植不顯，看不到什么鳥獸魚蟲，顯得荒涼寂靜，無甚生機，突兀的恒更在郁郁蔥蔥的深林中間。

　　從上方望去，似廣袤的綠色中間的一條紅褐色的裂口。仿若天地間的某種神力，在這蒼茫的大地上硬生生的劈開，而這峽谷就是森林被劈開之后留下來的紅褐色的傷口。

　　這條峽谷名叫裂空峽谷，倒也名副其實。烏西還在峽谷的上空看到了幾頭翱翔的黑影，似鷹非鷹，即使遠遠看去，也大的嚇人，翼展展開怕不止十余米，叫聲卻清脆婉轉(zhuǎn)，如同雀鳥，十分有趣。

　　籠陣北邊的分界則沒有什么明顯的地形特征，一望無際的綠色森林由南向北一直鋪展而去，仿佛要接天地于盡頭。

　　唯一有所區(qū)別的是，籠陣以北的森林顯得更加熱鬧，常有各色獸鳴鳥叫傳來。

　　好奇心旺盛的烏西表示想要前去探尋一番，卻被布衣幾句話勸退。

　　記得當時布衣的原話是:

　　“這籠陣以北的森林稱作妖怪林，無數(shù)神奇的荒獸精怪存于其中，劃區(qū)域而居。其中更有一強大妖獸，為萬妖之王。

　　這妖王素來與我不睦，你身上沾有我之氣息，進入這妖怪林，如黑夜中的螢火一般耀眼。烏西小友，你可知道，

　　妖怪中，很多都要食肉的。”

　　布衣聲音溫潤如初，聽在烏西身上陣陣發(fā)寒。

　　這妖怪林，不，這籠陣北邊，還是少踏足為妙。

　　自此以后，烏西每天上午用來進行傾聽訓(xùn)練，下午則用來采集食物，不時燒制幾個其他種類的陶器，定時給發(fā)酵中的果酒加加蜂蜜，濾去雜質(zhì)。

　　偶爾也去忘川瀑布找小金毛說說話，聽聽它不一樣的“歌曲”，去的路上會順路采摘幾個不知名野果，用來和小金毛交換金彌果。準備待獸果酒成功之后，開始試制釀造金彌果酒。

　　每到夜晚，就會燃起一堆篝火，與布衣一起就著獸果暢飲荒森精華，匯報一下最近的訓(xùn)練進度，講一講外界的各種趣聞，倒有些像豐谷小鎮(zhèn)里那些上了年紀的老人，就著小菜飲酒的場景。

　　烏西也詢問了一些荒獸森林的情況，但每次布衣都是聽的多，說的少，而且經(jīng)常一言不合就神游萬里。

　　布衣水壺里的荒森精華仿佛無窮無盡一般，飲得多了，烏西便深深喜歡上了這獨特清冽的口感。厚著臉皮要了一些，裝在新做好的陶壺里。

　　若布衣不露面，就烤制一些獵來的野味，涂上一層蜂蜜，制成蜜汁烤肉。蜂蜜掩蓋了野味里的腥味，倒也不難下口。吃一口肉，喝一口荒森精華，興致起時，哼唱幾首家鄉(xiāng)的民謠。

　　烏西在荒獸森林的日子越發(fā)規(guī)律和充實。

　　這一日，小鎮(zhèn)青年正沉浸流連于各種各樣的森林聲音中，突然聽到一種新的聲音響起，仿佛空氣中氣泡炸開的聲音。聲音輕柔微弱，正來源于發(fā)酵果酒的方向。

　　與此同時，一陣清清的芳香由瓶內(nèi)傳出，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烏西不由心中一喜。雖然與記憶中成酒過程不同，但他卻知道獸果酒釀造成功了，連忙睜眼起身。

　　待瓶蓋打開，那股青草般的香氣便愈發(fā)濃烈起來。烏西聞到鼻中，清雅的香氣似乎帶有一絲甜味，自鼻腔游走五骸，直教人神清氣爽。不由對這獸果酒的口味愈發(fā)好奇了。

　　慢慢將瓶口置于嘴邊，輕嘗一口。入口齒牙生香，清冽中帶了些微微的酸甜，待酒過喉嚨，入了腹中，烏西只覺一陣熱流自胃中升起，渾身上下無不暖洋洋的。

　　烏西看著手中的獸果酒，越看越是高興。

　　這酒可將家鄉(xiāng)許多名貴好酒甩出了幾千里遠，若能將這酒帶到家鄉(xiāng)釀造販賣，烏西相信，用不了幾年，烏家就得富可敵國了。不過聽布衣大神說這獸果極為難得，用獸果酒振興烏家酒坊的想法，也只能存于腦海中了。

　　釀得好酒，烏西迫不及待的想與人分享。喚了幾聲，布衣大神并不在空地周圍。想起答應(yīng)過小金毛要請他吃好吃的，也不管小金毛是否到了可以飲酒的年齡，就將酒瓶封好，裝入樹袋之中，直奔忘川瀑布而去。

　　順利的抵達忘川瀑布，烏西站在河邊向河洲望去，就看見小金毛借長尾掛于樹枝上，想去摘樹梢的一枚金彌果，手腳并用的樣子滑稽而又可愛。

　　烏西撿了顆石子，扔到小金毛旁邊的樹枝上，待引起了小金毛的注意之后，揚了揚酒瓶，喊道：“小金毛，我給你帶好吃的了?！?p>　　小金毛看見烏西來了，十分興奮，也不顧快要摘到的金彌果，倒掛在樹上就手舞足蹈起來。許是動作有些大，掛著尾巴的樹枝咔嚓一聲斷了，小金毛從樹上掉了下來，“撲通“一下落入了河中。

　　也不知這荒河里有什么水精魚怪，正替小金毛擔心之際，河面上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冒了出來。只見它浮于水面，甩了甩腦袋，擠眉弄眼一陣，便向烏西這邊游了過來。

　　泳姿嫻熟，速度飛快。嘿，這小崽子，白替他擔心了，感情還是個游泳能手。

　　烏西不由苦笑。

　　待快到河岸之時，奇怪的事發(fā)生了，任由小猴如何用勁，再不能往前一步。烏西心里清楚，那便是神奇的四方籠陣的屏障之力。

　　布衣雖未向他提及四方籠陣的來歷，卻告訴過他，這四方籠陣的屏障是一個單向屏障。除了布衣本人，任何生命都可以從屏障中出去。但是，生命能量達到一定程度的生命體，是無法從屏障之外進入到屏障之內(nèi)的。

　　烏西不敢跳入河中，除了懼怕水中未知的水精魚怪，更擔心萬一不小心出了這四方籠陣，就再也進不來了?，F(xiàn)在的他，雖然身體素質(zhì)較之前有了明顯提升，可一旦闖進這危機四伏的森林里，也許第二天就要變成某只巨獸的糞便了。

　　于是他示意小金毛稍安勿躁，將密封好的酒瓶扔到了它身后的河中。

　　小金毛確是聰慧乖巧，將河中的酒瓶拾起，興奮的怪叫一聲，便向河洲游去。

　　待到上了岸，抖了抖身上的毛發(fā)，沖烏西做了擬人化的表情來，似乎是高興？然后見它用尾巴卷著酒瓶，幾下爬上了樹，然后將酒瓶置于身前，研究起來。

　　烏西不由被小金毛“專心致志”的小模樣逗樂，沖小金毛喊道：“小金，看這邊，我來教你怎么喝這美酒！”

　　一邊反復(fù)做出拔掉瓶塞，仰頭喝酒的動作。

　　小金毛看了看岸邊的烏西，撓了撓腦袋，然后將酒瓶置于鼻子前認真嗅了嗅，學(xué)著烏西的模樣在瓶罐上左拉拉右扯扯，竟真的將瓶塞拔了下來。

　　香醇的氣味漫出，小金毛竟然做出了陶醉的表情。

　　就在小金毛準備品嘗一口獸果酒的時候，忘川瀑布中突然一聲尖嘯響起！聲音之尖銳，蓋過了隆隆的水聲！

　　緊接著，烏西就見一道身影突然從巨瀑之后飛射而出，朝自己直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