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嗯,我記得那場疫情,當時我在家宅了將近四個月?!标惵犎篙p輕地點著頭。
“我們那里還好,三個月,不過出門都是要戴口罩的,走到哪里都有測體溫。”
“嗯。”
2,
大三下學期
“我聽咱們班的男生說,你今天盯著一個女孩看了整整一節(jié)課?”一下課,我飛快地上了趟洗手間就來到了隔壁班門口等著雀兒出來,雀兒卻一出來就沒有給我好臉色看。
“誰?。俊?p> “趙宇哲發(fā)消息說的?!?p> “???”我轉(zhuǎn)頭看向了四周,恰好就逮著了剛剛走出教室的趙宇哲,我一臉“和藹”地走到了他面前,他比我高得多,我卻扯著他來到了雀兒的面前。
“章魚哥?你說,我盯著誰看了?”我盯著他,雀兒也盯著他,趙宇哲被看得有些慫了,似乎十分猶豫。
“他盯著……數(shù)學老師看的?!?p> “切——”雀兒如釋重負般地松了口氣,白了趙宇哲一眼,我也沖他白了一眼,開玩笑可以,亂開玩笑可不行啊。
“你看你這不正經(jīng)的樣兒,哪天才能追到燕子哦——”我牽起雀兒的手調(diào)侃了他一句,隨即便和她轉(zhuǎn)身走了。
3,
“哥,我洗好啦,嘿嘿?!?p> 雀兒裹著浴巾從浴室中走了出來,我在電腦桌前回過頭,向她笑了笑。
“那我也去洗啦?!?p> 帶雀兒將身子擦凈,我接過那條浴巾,換上拖鞋走進了浴室。
霧氣蒸騰之中,那鏡子上畫了一個小人和一個籃球,是雀兒的作品,我注視著嘩嘩的水流,有那么一瞬間,靈感來了。
十分鐘后。
“親愛的,稍微等我一下,我把手上這章寫完。”我飛快地擦著水,穿上衣服,從冰箱里拿了一罐黑咖啡,打開了空調(diào)。
“行叭,你快一點?!比竷郝杂行吲d地說道。
靈感這東西是可遇不可求的,你永遠不知道它會在什么時候到來,又在什么時候倏然消失,我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鐘,現(xiàn)在是十點一刻。
手指飛快地敲著鍵盤,不時拿起手機查一下相關(guān)的資料,再喝一口咖啡,我感覺此刻的自己無比充盈,仿佛只要時間足夠,我就能一直寫到地老天荒。
然而,床上的某人可等不了那么久。
當我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時鐘,已經(jīng)三點多了,回頭看一眼雀兒,發(fā)現(xiàn)她早就睡著了,一直到她睡著,臉都還是朝著我的方向。
4,
“我跟你說啊,你銀玉哥就是個大木頭!”
我?guī)е痔犭娔X,陪著她來參加排球社團的活動,雀兒那身板瘦弱,我讓她要多鍛煉,不過我后來發(fā)現(xiàn)怎么排球社男生就趙宇哲一個,其他全都是女生。中場休息時,就聽見雀兒在和燕子抱怨著我,似乎是察覺到了我在聽,她還故意把聲音抬高了幾分。
“你是想說,他太大了?”燕子尬笑著看著雀兒,我們倆同居的事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沒錯……呸!什么啊,燕子你又開葷腔,我是說他榆木腦袋?!比竷簼M臉通紅地反駁道,她此時斜對著我,想起來昨晚我“逾期納稅”的事,再看看雀兒的反應,我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卻又被雀兒發(fā)現(xiàn)了。
“哼!不解風情的臭男人?!比竷憾辶硕迥_,卻像是因為看到了我在笑,她也有了幾分笑容?!拔乙郧笆窃趺聪沟牧耍诉@家伙,每天就是寫書寫書寫書,一點花言巧語都不會說……”
我尋思著我不會說花言巧語,這能怪我嗎?
我心里暗暗不平,甚至有點想笑,不會花言巧語就算是直男,太會花言巧語就算是渣男,男人真難啊……
“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毖嘧涌戳宋乙谎郏D(zhuǎn)過頭對雀兒小聲地說。
“啥啊,那分明是你好吧?”雀兒眼珠一轉(zhuǎn),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半帶壞笑地對燕子說著。
燕子的頭微微向后傾了一下
“我?”
“不就是你咯。”雀兒身子也隨之向前傾,神情中的那種玩味,是只在和閨蜜聊天時才會流露出來的,連我都很少見到,她一只手指向了正被女生圍著一臉尬笑的趙宇哲說:“你看看人家章魚哥,那么高那么帥,倒追你你還不要,到底是誰不知福啊?”
說著,雀兒摟住了燕子的脖子,一只手在她的臉蛋上輕輕戳著。
“唔……你這么看好,你咋不要?”燕子晃了晃腦袋,沒好氣地說到。
“那是因為……”
雀兒輕輕地松開了燕子,緩緩地走到了我身邊,坐了下來。
“我不會離開他的呀~”
雀兒是不在意這樣在外人面前與我親近的,尤其是撒別人的狗糧,她說著,還把頭輕輕倚到了我的肩膀上。
5,
“嚯,真是一把好狗糧啊?!标惵犎富瘟艘幌旅骖a的發(fā)絲,下巴微抬地看著我,用羨慕的語氣說著,卻又馬上變成了疑惑“你們都這么久了,都到大三了,按理說只要再度過大四畢業(yè)季的難關(guān),就算是修成正果了吧?”
“是?!?p> 我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酒精沖上來一股勁,令它與咖啡從此不同,我感覺自己不再那么清醒,有些故事似乎到了這里就起了濃霧,你不知道后面的路在哪里,甚至,你不知道后面是否還有路。
“可你們那么好,不會過不了畢業(yè)季的吧?”
“對啊?!蔽已鹧b淡定地晃了晃腦袋,用力眨了眨眼睛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卻只覺得無用?!翱稍谀侵?,我們二人首先要能夠到那個時候?!?p> “這話怎么說?”陳聽雀似乎很希望我能夠肯定她的猜測,我也猜到了她猜到了什么,但是,哪怕是自欺欺人,我也不希望那是真的。
“話還能怎么說?就這么說唄,好了,我說累了,該你了——你好,一杯教父。”
“好?!?p> “好?!?p> 陳聽雀與酒保小哥不約而同地說道。
“聽了老板的故事,還有老板的酒,老板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我很無趣?!?p> 我又點起了一支煙,不算反駁地回應了她。
“好吧,那至少文化水平比我高得多了,我初中畢業(yè),和文文是同學?!?p> “嗯?!?p> 我從不看低任何人,盡管現(xiàn)實情況下僅有初中學歷確實不容易成功,但也不是沒有成功者,雖然缺乏知識的積累和文化的熏陶,但也并不會因此就沒有一個有趣的靈魂。
當然了,在自身和環(huán)境條件允許的話,還是要念高中和大學的。
“我的職業(yè)也很不受人待見?!?p> 陳聽雀杯中的酒只剩三分之一了,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她看起來已有幾分醉意,波波的長發(fā)自然地搭下,俊美中多了那么幾分妖艷,我并不很喜歡妖艷的女人,但此時陳聽雀的語氣中,我聽出了幾分落寞。
“什么職業(yè)?”我端起酒問。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