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著睜開了眼,引入眼簾的是一用枯草搭建的茅屋。身體里不停傳來的酸脹感提醒著容喬所處的世界不再是以往熟悉的地方。
“哎呀,阿木哥,那人醒了,你快來!”是之前陪在老婦身邊的小媳婦,手里挎著一個盆,里面有好些洗好的衣物,褲腳大概是被水打濕的,還滴滴噠噠的落著水滴,看樣子是剛洗完衣服回來。
小媳婦喊完沒多久,便看見一壯漢進來,“小兄弟,你可算醒了!可還有不舒服的嗎?”
容喬環(huán)顧四周,除了身下的一張床,只余得墻角的一張破舊不堪的木桌。身上早已不是原來的衣服,應該是他們幫換的吧?;杳粤藥兹諞]有怎么進食。容喬勉強擠出一個微笑,“謝謝你們.......”聲音比想象中的還要沙啞,幾乎說不出話來的干燥疼痛。
“蘇娘,快,去拿點干凈的水來!”被換作蘇娘的小媳婦連忙將手中的衣盆放到桌子上,轉(zhuǎn)身拉簾出了門去?!靶⌒值?,你姓甚名誰,可還記得自己來自哪里?”眼前的男子見容喬還有些疲憊,便上前扶他靠在墻上,“我叫唐木,你叫我阿木就行。來,先靠著墻休息會,你高燒昏迷了好幾天,大夫都說你今晚再不醒就.......”話戛然而止,不好意思的笑笑,“小兄弟見諒見諒,我說話直,好在你已經(jīng)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p> 容喬大致猜到了這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對著唐木低頭表示感謝,“我叫......容喬,阿木兄弟,謝謝你們救了我?!?p> “沒事沒事,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碧颇竞苁情_心的擺擺手,如同一個得到大人夸贊的孩子。容喬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純粹的笑容了,不由得被感染得心情也稍微輕松了些。“阿木兄.........咳咳........可否問下這里是哪里?現(xiàn)在是哪一年?”
唐木以為他被困在密室里太久,以至于記憶有些錯亂,倒也不在意地答道,“這里是唐鎮(zhèn),安平七年?!?p> “安平......”容喬皺眉,他的歷史知識里,似乎......并沒有聽過這個年號。“阿木兄,你可知.....當今圣上名諱?”
容喬預料到古人對于封建統(tǒng)治的恐懼,卻沒想到僅僅是一個名字,就讓眼前的青年大漢嚇得臉色大變,“喬兄,我見你還沒恢復完全不責怪你,只是你怎可直呼圣上名諱!”
容喬抱歉道,“阿木兄對不住,只是我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已記不得什么,所以想著了解一下.......”失憶.....果然是最萬能的蒙混過關的上策。
果然,唐木臉色稍微好轉(zhuǎn),但也是小心翼翼的湊近容喬身旁,“我悄悄告訴你,可千萬別和外人說是我說的?!?p> 容喬笑著點點頭,“阿木兄放心,我如今只記得自己姓名,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要不是你們,我可能就永遠都被困在那個石室里,又怎會傷害我的救命恩人?!?p> 唐木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聲音壓得低低的,“如今是陳文帝執(zhí)政。”
陳文帝......歷史上卻是有一位陳文帝,可是剛剛唐木說年號安平........這其中必定在哪里出現(xiàn)了紕漏,若這些信息都是真的,那么.....這很有可能是歷史上并不存在的時代,或者說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并迅速消失的朝代,以至于沒有史料記載。
容喬緊皺眉頭陷入沉思,陌生的時代,不熟悉的環(huán)境,更糟糕的是現(xiàn)在的身體根本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又該如何去尋找不知在何方的時安。
唐木見容喬不在說話,想著可能在努力恢復記憶,恰好蘇娘捧著一碗粥進來,“小兄弟,想著你身體還在恢復,給你熬了一碗粥,先喝點吧,養(yǎng)養(yǎng)神。啊,水也有,我給你放在旁邊。”說著,使了一個眼神讓跟前的唐木走開,將粥和小菜一一擺好,拉著唐木出了門。
“哎,你別急呀,我還想問問喬兄.......”
“問什么問,沒見著那位容兄弟累了嗎?還有啊,娘找你呢!”原來蘇娘早就端著粥來了,見屋內(nèi)二人在說話便故意站在門外聽了許久,畢竟唐木人實在,萬一救的是個什么朝廷欽犯或者江湖混子,那怎么也是要盡快讓人走的。
唐木癟癟嘴,“是嗎.......”
蘇娘沒好氣的墊腳擰了唐木耳朵一下,“你呀,能不能長點心眼!有些話是你該說的嗎!再不長腦子,早晚有天掉腦袋!”
“哎呦,你輕點!疼疼疼.......娘找我啥事,你也不說......”
二人話音越來越遠,容喬端起床坎上的白粥,那位蘇娘還給端了一碗小菜,雖然簡單卻很潔凈。
無論這里是哪里,更或者禁靈符出現(xiàn)了紕漏,他都必須嘗試著尋找時安,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做,必須盡快恢復體力,此地不宜久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