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終于趕在城門關閉前進了城,到家時天空已經(jīng)一片漆黑。
太不容易了,宣平里距離卓文君居處有四十余里,一趟需要近一個時辰。這已經(jīng)是李光明騎馬速度的極限,卻也是一次難得的練馬機會。
“老馬呀老馬,辛苦你了?!笨粗鴼獯跤醯睦像R,李光明心疼不已,自己都顧不上吃,第一時間拿來精料和水,給它補充能量。
晚膳時,李尋燕一臉神秘道:“哥哥,有位小姑娘想你了?!?p> “除了你,還有誰會想我呢?”李光明寵溺的捏了一下李尋燕的鼻子。
“哥哥,你還真猜錯了,是嫻姐姐想你了?!?p> “東方嫻?她今天來了嗎?”李光明確實有段日子沒去渭城了。
“對呀,上午和東方先生一起來的,等了你一整天。人家說,好久沒聽你彈琴了?!?p> “好,那我明天去看她?!崩罟饷鞑患偎妓鞯馈?p> “見色忘義!聽說有小姑娘想你了,魂都沒了!”一旁的朱七七不忿道。
“怎么?你吃醋了嗎?”李光明調侃道。
“吃醋?我從來都不喜歡吃醋?!敝炱咂哂悬c莫名其妙??磥?,她是不懂吃醋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七七妹妹,白天沒教你識字,晚上教你如何?”李光明正色道。
“不稀罕,尋燕妹妹都能教我了?!敝炱咂卟恍嫉?。
“好,好,尋燕終于能為哥哥分擔一些事了,明天可以放心去看嫻妹妹咯?!崩罟饷魃炝藗€懶腰。
李尋燕看了看李光明,又看了看還在生氣的朱七七,笑道:“哥哥,我才認識多少字?哪里教得了姐姐,還是得您親自來?!?p> “我倒是有時間啊,就怕有人不愿意?!?p> “哼,我還真不愿意。遇到不認識的字,我難道不會自己查《爾雅》嗎?”朱七七把碗一推,回到自己的房間。
李尋燕也連忙放下碗,喊道:“姐姐,等等我!”一面去追趕朱七七,一面回過頭來做了個敲頭的手勢,讓李光明好好反省。
李光明一臉苦笑,繼續(xù)吃飯。你們表面上喊我哥哥,其實更應該喊我大叔。既然是大叔,怎么能跟你們小姑娘玩曖昧呢?罪過罪過。
吃完飯,正準備回到自己的寢室休息,朱安世走了過來,不冷不熱道:“光明,你過來一下?!?p> 難道是看到孫女受冷落,心里不平衡,想要揍自己一頓?李光明有些忐忑的跟在朱安世的后面。
“穿上試試,剛找人買的?!敝彀彩肋f過來一個包裹。
“這是什么?”說話之間,李光明自行打開了那個包裹。原來是一件軟甲和一副護臂,專門為練劍準備的。
“師公,您太好了。”李光明大喜,終于不用肉體接劍了。
“明天就在家里練劍吧,哪里也不要去?!敝彀彩赖?。
“一整天?”剛準備明天去看望東方嫻,難道計劃要就此打斷?
“你很忙嗎?”朱安世斜著眼道。
“不忙,不忙?!崩罟饷髅Φ馈D銈€老頭子壞透了,為了自家孫女,竟然使出這招。
“好,那明天,我上午教你練劍,你下午教七七識字吧?!敝彀彩勒酒鹕?,徑直回到寢室,李光明只好訕訕的回到自己臥室。
第二天早上,李光明先扎了兩刻的馬步,然后去喂馬,最后才一身疲憊的去吃鍋貼。經(jīng)過多次調教,王嬸和李嬸已經(jīng)學會了包餃子,每天早上還會做李光明最愛吃的鍋貼。
嘴里吃著香噴噴的鍋貼,李光明暗暗的想,要不要將它在漢朝發(fā)揚光大呢?這可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事。
身穿軟甲,手執(zhí)木劍,李光明走進了朱安世的院落。
“師公,您怎么不穿軟甲呢?”朱安世一襲布衫,長身而立。
“跟你,用得著軟甲嗎?若能讓你碰到我的衣角,算我輸?!?p> “師公若是輸了,賭什么呢?”李光明笑嘻嘻道。
“少廢話!我怎么會輸?來吧。”朱安世一臉嚴肅。
“好,師公,那我就不客氣了?!?p>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李光明決定以速度取勝,仗著身披軟甲,他一上來就氣勢洶洶,一把劍耍得虎虎生威,狂劈亂砍。
“不錯,有點意思?!敝彀彩牢⑿Σ徽Z,一面閃躲,一面格擋。
片刻之間,李光明已經(jīng)刺了三四十劍,卻果真連朱安世的衣角都沒碰到,不禁有些灰心喪氣。
就在這時,朱安世忽然出腳了,趁著李光明腳步凌亂時,先震開他的劍,然后一腳踹在他胸口上,飛出去一丈多遠。
“師公,說好了練劍,您怎么用腳???”李光明齜牙咧嘴的爬起來。
“誰說只能用劍?打架是靠腦子的,站者勝,躺者敗。你剛才使的是瘋狗劍法嗎?”朱安世負手而立,嘲笑道。
“師公,您下腳也太狠了。”
“不疼,你怎么能記???這些都是實戰(zhàn)的教訓?!?p> “師公,您能不能教我一些最基本的套路。不然,我從何練起啊?!崩罟饷骺嘀樀馈?p> “套路當然有。我不急著教你,是怕你被這些套路束縛住手腳,失了劍術本意?,F(xiàn)在,既然你已經(jīng)吃過苦頭,是該教你一些套路了?!?p> 接下來,朱安世果然教了李光明一套劍法。說是劍法,其實連個名字都沒有。后來,還是在李光明的強烈要求下取名為關中劍法,完全是敷衍了事。
經(jīng)過反復練習,李光明才算基本掌握了這套關中劍法。在他看來,關中劍法既可以是劍法,也可以是刀法,因為太多劈砍動作了。
練完劍,已是滿頭大汗,李光明先去洗了個澡,這才去吃午飯。
“七七妹妹,我下午教你識字吧?!崩罟饷髦鲃拥?。
“哼,昨天不是說去看望嫻妹妹嗎?”朱七七似乎還在生氣。
“嘿嘿,還有什么事能比教七七妹妹更重要呢?”
“你呀,就會花言巧語。說,在嫻妹妹面前,你是不是說陪她最重要?”朱七七假裝嚴肅道。
“不會。因為嫻妹妹從來不會計較這些事?!?p> “哼,居然說我小心眼?!敝炱咂哒娴纳鷼饬?。
“冤枉啊冤枉,七七妹妹,我真不是這個意思?!崩罟饷骺嘀槨?p> “想要我原諒你,其實很簡單,給我彈支曲子吧?!笨此荒樜臉幼樱炱咂咝α?,笑得有點得意忘形。
“七七妹妹,你笑起來真好看。”說完這句話,李光明立馬起身,去書房里取來了那張長卿琴,留下略顯羞澀的朱七七。
西北角的小花園內,廊檐之下,一個少年正襟危坐,面前是一張古琴,不遠處的秋千上坐著兩個小女孩,隨著春風輕輕搖晃。
一支《古風操》緩緩響起,整個院子里瞬間變得寧靜,就連桃花都不自覺的收斂了她妖嬈的身姿,變得溫柔、婉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