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近日與郕王殿下走得也格外親近,若說你沒有生出攀龍附鳳的心思,誰人能信?”錢貴的語氣中漸漸帶了斥責之意。
“爹爹便是如此看待自己的女兒嗎?”錢嘉玥看著錢貴微帶怒意的面容,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長一雙透視的眼睛,看看錢貴這位古代父親的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么東西。
“難道不是嗎?先前在花園里與郕王殿下孤男寡女獨處便也罷了,可你才到了京城,推說自己身子不適,不肯去見皇后娘娘一面,卻一轉身便與郕王殿下出去飲酒,大婚那日,你非但與郕王殿下一同出宮,還跑到皇上的面前去露面,這是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該有的行為嗎?我錢家就教出你這等不知禮節(jié)規(guī)矩為何物的女兒嗎?”錢貴顯然火氣越來越大,數落起錢嘉玥來也是越發(fā)惱怒,甚至有些口不擇言。
錢嘉玥突然落了淚,她想起了她在現代的爸爸,時時刻刻都疼愛著她,保護著她,哪里讓她受過什么委屈,更不會像錢貴這樣如此對待她。
越想心里越難過,錢嘉玥突然像是失了控,捂著臉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她這一哭,惹得遠處的下人都被吸引了過來,想要看看發(fā)生了何事,便正巧看到二小姐蹲在地上,哭得極其大聲,也極其難看,他們還從來沒見過一個官家小姐哭成這么難看的樣子。而老爺,正不知所措地看著蹲在地上大哭的女兒,顯然也是意料之外,始料未及的他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看什么,還不快都退下?”發(fā)現了不遠處有下人在偷偷張望,錢貴先是喝退了下人,隨后才蹲下去,有些笨拙地伸出手去拍了拍錢嘉玥的背:“好了,玥兒,別哭了,你看哪家的閨秀哭成你這副難看的樣子,還不快起來?!?p> 錢嘉玥賭氣似的扭了扭身子,不理錢貴,仍然傷心地哭著,完全是受了極大的委屈的樣子。來到這里這么久以來,錢嘉玥一直都處于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中,雖然有過恐慌,有過不安,但因為她的關注點一直都在怎么回去上,所以反而分散了情緒??墒?,這會兒她的情緒像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一時之間一發(fā)不可收拾。
“玥兒,是爹把話說重了,可是,爹也是為你好啊,你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家,若是傳出些什么不好聽的話,日后議親都是難事了,雖然你姐姐已經是皇后,可也堵不住那悠悠之口啊?!卞X貴嘆了一口氣。
“既然爹爹想知道,我說給爹爹聽就是,”錢嘉玥終于抬起頭來,她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臉,鼻子和眼睛都是通紅的,說話時帶著濃重的鼻音,“我與郕王殿下先前在海州家里的花園是偶遇,是意外,至于與他出去吃飯,也是有大哥在場的,并非單獨相見。而皇上大婚那日,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突然就昏倒了,明了此事的應該是大夫而非病人,后來我是在長安宮醒來的,里面有一位胡娘娘拜托郕王殿下送我出宮,我們在路上遇到了皇上,依著規(guī)矩行了禮問了安,就是這么簡單,爹爹可聽明白了?”
錢貴愣了一會兒,錢嘉玥語速太快,他尚且需要一會兒工夫來消化一下她說了些什么。
但錢嘉玥卻不是這么想的,她只當是錢貴不信她所言,繼續(xù)道:“我過幾日就要入宮,到太后身邊當差,聽說皇上極其孝順,每日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如果我當真有攀龍附鳳的心思,爹爹你縱然心有疑慮,只怕也防不了。但是也請爹爹放心,我可沒心思到那深宮內院里,跟什么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搶一個男人,無趣得很?!?p> 錢嘉玥的話像是給錢貴吃了一顆定心丸,他終于放下心來,雖然覺得錢嘉玥的一番言論頗為出格,但整個人看起來仍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