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男子將她接下便放在路邊,孟一伶看著那完好的草坪,穩(wěn)了穩(wěn)心緒,恭敬行禮道:“多謝出手相救,請問,鬼帝大人在嗎?”
“不在此處?!泵媲斑@人答道,但那眼神躲閃,不過片刻的肢體接觸,就已然耳根泛紅。
聽到這人說鬼帝不在,她心下安穩(wěn)了一些,繼續(xù)看向眼前的男子。
見這人不過些許接觸就已害羞至此,莫名的就計上心頭。眉眼流轉(zhuǎn)了片刻,她開口道?!肮涌稍榕??”
沒等對面答話,她繼續(xù)問道:“你看我如何?救命之恩自當以身相許,而且我們已然肢體接觸了,總得對我負責不是?!?p> 對面的男子看上去已過弱冠,只是這動不動就臉紅的模樣,屬實有些可愛。孟一伶只是旁若無人地調(diào)戲著,鬼帝不在,她自然放肆了些。
終于在她伸手調(diào)戲那人的時候,他忍無可忍地飄走了。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些像是在落荒而逃。
孟一伶也不扭捏,這人在此,她自然也不好去打水。
這一席話也不過是乍他一乍,沒想到這便經(jīng)受不住走開了。她很是滿意,見這人已走,她慢慢悠悠地晃過去,打了一小桶水,打算爬樹翻回去。
只是這水桶有些沉,樹又高的很。
怎么看都不大方便。她尋思著剛剛就不該故意把那人嚇走,應(yīng)該讓他先飄著把自己送回去才是。
正門也不得出,上次被那門童七繞八繞地,許久才走的完,而且之后的每次都是那鬼帝將自己送出去的。
她這么糾結(jié)了半晌,下定決心。不論自己在這冥府待了多久,至少要學會那瞬移,不然去哪都不大方便。
“有何事?”鬼帝的聲音自她身后飄飄然響起。
孟一伶腦中瞬間糊成一團,該如何解釋自己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這一剎那,說是什么都不大合理。
鬼帝大人雖說對她還算仁慈,但萬一碰上他心情不好,自己多少條小命都不夠折騰的。
怎么辦?怎么辦?
她笑呵呵地看著鬼帝:“我有東西落在這里了。”
鬼帝似乎也不著急,就這么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回復。
……
深人靜之時,她的榻邊忽然出現(xiàn)了一陣聲響。
她睜大眼睛四處張望,卻沒看到人在哪里,打算繼續(xù)睡去之時,床頭出現(xiàn)了個漂浮著的眼睛和牙齒。被嚇得大聲尖叫,一絲理智都蕩然無存。
對面的那個臉也被嚇得上下晃動了一番,說道:“我是黑無常,鬼帝大人派我前來。”
孟一伶定睛細看,眼前不是一張漂浮著的臉,而是一個黑不溜秋的人,因著皮膚幾近黑色,這夜里就只能看見那眼白和牙齒。合著黑無常就是黑黢黢的,難不成那白無常就是白色的?
她有些無語:“你們這冥府選黑無常,是根據(jù)膚色來選的不是?”
“正是如此,最開始是要選出皮膚最黑的,后面的就不是了?!焙跓o常大人很是健談。
孟一伶:……
“鬼帝大人有何事,要托你前來?!?p> 畢竟他們就隔了面墻,按說直接給個飛鴿也就可以,再不濟傳個聲,沒必要折騰個無常大人遞話才是。
“鬼帝大人現(xiàn)下不在,就派我前來送這個人。”
黑無常大人眨了眨眼睛,黑色的袍子后面出來了一個白面書生。
孟一伶這才看到他身后還有人,先前他的袍子太黑,擋著所有的視線,完全沒看到身后還站著一個人。
書生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跟在無常大人身后,面上帶了些讀書人的倨傲之氣。
孟一伶不大懂這人是什么原因出現(xiàn)在這里,有些詫異。
黑無常解釋道,這人是個路上被他偶遇的孤魂野鬼,按說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該被收容了才是,他就查驗了一番。這不查也罷,一查詢被嚇到了,這人還有好幾年才能到生死簿的時間。在哪安置都不大合適,鬼帝就讓他把人送這來了。
孟一伶心里有些無語,說是,那這人出現(xiàn)在這里不會被查到嗎?
“這點您放心,鬼帝已經(jīng)安排妥當了。明日,我就將那玉佩送來。”
孟一伶有些無語,既是這人已經(jīng)被安排了玉佩,又何來怕被查驗一說。但自己也捉摸不透鬼帝的想法,只得點頭收下這書生。
書生看起來呆呆愣愣的,應(yīng)該是讀書讀得腦子有些毛病才是。
這時間太晚,前院又都是孩子和婢女。
待到黑無常大人走了之后,她斜撇著白面書生。
“諾!你去那屋睡?!彼钢嚯x自己最遠的那個房間說道。
那書生像是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徑直走到她隔壁的房間門口:“我住這里。”
“不行!”這個房間是距離鬼帝宅子最近的地方,她平時都是在這里翻墻過去偷水回來的,畢竟自己偷的那花只能靠著那邊的水才能過活。
只是那書生不言語,只靜靜地看著她。
她被看得心里毛毛地,想著既然是那鬼帝的要求。也就只好妥協(xié)了,但心里還是有點不甘心,用力踩著地走了進去搬了個梯子出來。然后,再進去提了個帶著繩子的小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