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把握?”
包銀山見到余生,連忙上前關心的問道。
“還好,包兄答的如何?”
“就那樣,算不上得心應手,不過也順利的答完了,結果如何,就只能看天命了?!?p> “哈哈,也對,聽天由命吧,先趕緊回去洗漱一番吧,兄弟我感覺自己都快餿了……”
二人一路勾肩搭背的走回客棧,吩咐小二準備好熱水,簡單的吃喝了些,就回房休息了,準備迎接第二天的考試。
天色微黑,余生打著哈切靠著墻壁等在那里。
“我說包大哥,我們來的是不是太早了,試場門都沒開,官吏們估計還沒睡醒呢,要不小弟先回去補一覺?”
“噗嗤……”
還未等包銀山回答,一旁就傳來一聲嬌笑。
余生回過頭,就見李麗質俏生生的站在李青瀾身旁,正捂著嘴輕笑。
“麗質妹妹來了,這次有沒有給為兄準備吃食?上次你準備的東西簡直讓為兄回味無窮?。 ?p> “嗯,”少女紅著脖子點了點頭,連忙從侍者手中接過食盒遞了過去。
余生得意的接過手,將手里的空箱還給她,隨后一臉得意的拎起新食盒對著包銀山揮舞了下。
“李家妹子,你可不能再慣著他了,大清早起來死活不肯帶東西,他估計是算準了你會前來?!?p> “沒關系的?!崩铥愘|連忙擺手,心下對包銀山的話卻不以為然,反而有些竊喜,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這兩天滿腦子都是余生的俊臉,天沒亮就早早的溜出宮叫上李青瀾過來,看著余生身上披著的外袍,心頭更是涌起一股淡淡的滿足感。
“今日來府內事兒多,也沒顧得上前去尋你們,不知兩位兄弟第一場答的如何?”
“只能說還好吧,天下俊杰何其多也,這考場中臥虎藏龍,我兩也說不上自己答的算不算好,只能等放榜之日再看了?!?p> “這倒也是!”李青瀾點了點頭,接著安慰道,“考不考的上都無所謂,反正二位兄弟年輕,來日方長嘛?!?p> “放心吧李兄弟,我二人性格灑脫,春闈之事雖大,但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只當是一次歷練吧?!?p> 包銀山話音落下,三人相顧大笑,引的這考場正緊張兮兮的眾考生紛紛側目。
入場鐘聲響起,告別李青瀾兄妹,余生二人隨著人流涌入考場。
詩文對于余生這個后世歷史系畢業(yè)的學生來說,抄起來簡直不要太簡單。
考題中,詩詞以“竹”為題,文賦以“師”為題。
余生略微一思考就有了答案,卻沒有動筆,爬在桌上直接睡了起來。
魏玄成自第一場巡視后,就開始關注場內的幾名舉子,余生正是其中之一。
一路暗中觀察過其他幾人,魏玄成頗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出意外,貢生前三元就應該出現在這幾位身上,唯有走到余生身前時,他又皺起了眉頭,原因無他,余生又一身酒氣的爬在桌上睡覺。
拿起試卷看了一眼,滿卷只寫了一首詩,還是那手令他驚艷的筆跡,只是看到詩時,他一下愣在那里。
“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
立根原在破巖中。
千磨萬擊還堅勁,
任爾東南西北風?!?p> 半晌回過神,魏玄成才面色復雜的看了眼熟睡的余生,他有些想不明白,這樣一首震人心弦的詩怎么會出現在一個少年筆下。
不過他心底卻沒有半分懷疑,這次的考題是他親手封存的,不可能存在外泄,只能暗嘆這少年果然不凡,不過卻不喜歡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暗自盤算要不要去越王那兒打探打探這是誰家子弟,這樣的好苗子可不能糟蹋了。
第二日夜里,魏玄成坐在主考室內讀書,是不是的皺下眉頭,原因是他根本靜不下心來,滿腦子都是余生的那首竹石,搖了搖頭,干脆放下書本起身,他決定再去考場巡視一番,順便看看余生的文賦寫的如何。
轉了一大圈,魏玄成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前看好的那幾位學子答的雖然算不上驚才艷艷,但也算中規(guī)中矩,詩文也算不錯。
壹號考房口,魏學成這次倒沒皺眉頭,還是老樣子,酒氣,睡覺,一張平鋪的考卷。
魏學成輕手拿起,卷面已經寫滿內容,微微頷首,心中暗付,看來這小子白天倒挺認真。
“《師說》: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yè)解惑也。”
“好!”魏玄成禁不住低聲叫好,好精辟的開頭,接著又連忙低頭看了眼余生,見其依舊熟睡,這才松了口氣繼續(xù)看下去。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為惑也,終不解矣......
......包氏有銀山,年二十余,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習之,不拘于時,問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師說》以貽之?!?p> “好文啊!”魏玄成暗嘆一聲,沉浸在意境中久不能自拔,捧著考卷的手都有些癢癢,若非實在科考試場,他都想將它私藏了,字好,文好,意境更好。
果然有天生知理的文曲星,先有《竹石》,后有《師說》,這兩篇文章不知情的人看來,必定會以為是一位飽經風雨的長者所寫,卻難以想到會是出自眼前這位十七八歲的少年之手,一時間,他看向余生的目光里充滿了火熱,看來前往越王府之事勢在必行。
午時散場,眾學子疲憊不堪的涌出考場,即便是身懷秘傳的包銀山也稍微有些萎靡不振,唯有余生神采奕奕的走出看場,舉手投足間好似閑庭信步,讓一旁的包銀山好不羨慕,但他深知自家這位小兄弟的詩文之才,知道有些東西是羨慕不來的。
晃晃悠悠的走回客棧,眾人倒頭就睡,余生喊不住包銀山,就一個人要了些酒菜舒舒服服的享受起來,酒足飯飽后,這才回到房中運轉《玉皇經》打坐練氣,連日來雖為科考準備,確有些懈怠了練功之事,距離上次突破已經幾個月了。
月朗星稀,魏玄成一個人在越王府前徘徊,片刻后,終于忍不住咬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