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條件
回到房間后的賀南意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對，最后喚了汲一出來。
“去查一下華頌的行蹤，確認(rèn)一下他現(xiàn)在的位置，尤其確認(rèn)一下他今日是否有到藺都?！?p> 汲一的神色微妙了一下，思忖片刻后道：
“汲七下午來與屬下傳送日常消息的時候，同屬下說起，在城門口看到一個與金過極為相似的人?！?p> 聞言，賀南意楞了一下，然后一臉驚喜地望向汲一快速吩咐道：
“你立刻派人在城中查探一番，確認(rèn)一下此人是否就是金過，重要的是查一下華頌是否有來。”
“是，屬下馬上就去。”話音剛落，汲一的身影便在原地不見了。
賀南意因為這一意外的消息，激動地整個人都清醒了，于是滅了房間的燈，用輕功去了南零榆的房間，將美夢中的南零榆撈起來，帶著一起去了食歸樓。
食歸樓不同于其他酒樓的除了各類特色的菜式點心，重要的是，還設(shè)有夜檔，而這夜檔只有每年7、8兩個月的亥時一刻才開放，出售的食物以燒烤和酒水為主。這夜檔燒烤當(dāng)初一經(jīng)問世，瞬間帶動了每個設(shè)有食歸樓的城鎮(zhèn)的夜間活動，城外的或者其他沒有食歸樓的城鎮(zhèn)的客人，為了吃上夜檔燒烤，當(dāng)天一大早就會進城到食歸樓領(lǐng)夜檔的號，排不上號就打包帶走，許多府中小姐們也都是派了府中下人前來購買，或是讓府中男子將食物帶回。
本來對賀南意半夜將自己吵醒一事非常不滿的南零榆，在燒烤上桌的瞬間，所有不滿的起床氣均化為一腔熱愛，對燒烤的熱愛。于是一邊甚是沒形象地擼串，一邊一臉滿足地對賀南意道：
“吃燒烤你直說啊，我還能不跟你來嗎，別說三更，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都愿意舍身陪你吃上一頓，別說一頓，無論幾頓我那一口氣都給你撐著?！?p> 賀南意甚是嫌棄地看了一眼南零榆的吃相，然后伸手將桌邊的烤茄子端到自己面前，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南零榆見狀，很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道:
“在包廂里，又是我面前的，做自己好嗎？”
賀南意恍若未聞，沒有搭理南零榆的調(diào)侃，在那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面前的茄子。沉浸在燒烤世界的南零榆這才反應(yīng)過來賀南意的狀態(tài)不對，于是放慢了擼串的速度，有些不解地問道:
“怎么了？是楚王那邊出什么問題了嗎？”
聽到楚王，本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賀南意先是楞了一下，而后心思一轉(zhuǎn)，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南零榆一看她這笑，危機雷達瞬間開啟，整個人一下子緊繃起來，并下意識作出防御動作，有點奔潰地提高了聲音吼道：
“你別笑！你別笑！！我害怕?。?！”
可是，哪怕是這樣的狀態(tài)下，南零榆依舊沒有將手中那串咬了一口的里脊肉放開，看得賀南意頓覺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
見賀南意望著自己的表情由意味深長的笑一點點變成無語的嫌棄，南零榆緊繃的神經(jīng)一下子也松了下來。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并順手將手中的里脊肉往嘴里送，還喝了口果酒壓驚壯膽，然后帶著幾絲埋怨的口氣對賀南意道：
“你說話就說話，別對我露出那種笑，我什么都不怕，唯獨怵你那樣的笑，你一笑，我就有種從云端跌落的不安感，似那砧板上的肉，要被你稱斤賣?！?p> 賀南意沒好氣地瞥了南零榆一眼，本就沒多少的胃口現(xiàn)在更是一點都沒了，于是放下筷子，在南零榆將視線轉(zhuǎn)向食物的時候，暗暗別有深意地一笑，緩緩道：
“你可還記得，我曾同你說過的多重人格？”
正在食物里奮戰(zhàn)的南零榆，在完全接收到這個問題后，整個人的注意力瞬間從食物中剝離，馬上放下手里的食物，雙眼因為這個問題瞪得又大又亮，讓賀南意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刺繡時繡的那雙狼眼。
“當(dāng)然記得了！可惜一直沒有遇到真實病例，你現(xiàn)在突然提起，可是發(fā)現(xiàn)病例了？”
賀南意賊賊一笑，明知故問道：
“想?yún)⑴c治療？”
聞言，南零榆的眼睛更亮了，里面滿是期待，以及幾分小心翼翼的忐忑問道：
“可以嗎？”
“你說呢？一直以來，那些難得一遇的病癥，我什么時候沒讓你參與過呢？”
南零榆忙不迭地點頭拍馬屁道：
“師妹一直以來對大家都是不吝賜教的，尤其是我，直接一對一帶學(xué)，讓我在醫(yī)學(xué)的道路上馳騁前進，還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疑難雜癥和一些醫(yī)書上都沒記載過的疾病，這是我修了十八輩子的福氣，才能遇上師妹你啊。”
“你這套拍馬屁的說辭，已經(jīng)用了至少五年了，真的不考慮更新一下嗎？”
“嘖，怎么能說是拍馬屁呢？這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的真情實感，我只是適當(dāng)?shù)叵蚰惚磉_了我對你的感激敬仰之情，這份情就像那埋于樹下的女兒紅，隨時間......”
在賀南意無語問參天的眼神注視下，南零榆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直接噤了聲，改為一臉期待地望著賀南意，賀南意有些無力地扶額呼了口氣，幽幽道：
“這次，我有條件?！?p> “我答應(yīng)！”不等賀南意說是什么條件，南零榆立馬答應(yīng)道。
“你確定不先聽下是什么條件嗎？”
南零榆帶著幾分天真的神態(tài)，睜著一雙略無辜的眼神不解道：
“你的條件有什么是不能答應(yīng)的嗎？你又不會害我?！?p> 賀南意聞言心中一暖，但是面上不顯，還露出一個南零榆最怵的笑，但是正沉浸在這千年難得一遇的病癥治療請求中的南零榆，對怵的害怕一時下了線，依舊一臉興奮加期待地望著賀南意。
“你且附耳過來?！?p> 南零榆立馬從座位上起身，迅速移步到賀南意身邊，乖巧地將耳朵湊到賀南意嘴邊，頭冠上的流蘇簪還差點扎到賀南意的眼睛，整得賀南意覺得自己有點自作自受的無力感。
南零榆在聽了賀南意的條件后，臉上的興奮之色悉數(shù)褪去，然后一臉抗拒地收回了自己靠近賀南意的腦袋，并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剛剛的興奮和期待一掃而空，被一臉沉色所替代。
“這個條件我這輩子都不會答應(yīng)的，你死了這條心吧?！?p> “師姐...”賀南意有些無奈地喚道。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無論你以什么為要挾都沒用，我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說完，南零榆還有些挑釁似的沖賀南意抬了下下巴。
“零榆，你可知......”
聽賀南意竟然直接喚自己的名字，南零榆的臉色不由一變，知道她這次是認(rèn)真的，于是也不等賀南意將話說完，南零榆“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包廂門口走去，出門前背著賀南意低聲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是我不接受。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論將來要面對怎樣的結(jié)果，我都不會后悔，也會自己承擔(dān)。我吃飽了，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府?！闭f完，拉開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望著南零榆毫無商量余地毅然離去的身影，賀南意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然后用右手大拇指支著下巴，食指輕撫著鼻頭，垂眸思索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