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的風(fēng)雨好容易落下,使的炎熱了好些日子的京都城終于得以清涼一夏,可這一落,卻像是起了個頭似的,直落個不停。
云裳呆呆的坐在窗前,眼神空洞的望著從天而降的冷雨落在那錦鯉池中,這些日子不知為何,兩位表哥總愛來尋她,不是這樣就是那樣的借口。
今兒個是去胭脂鋪?zhàn)?,明兒個又去酒樓茶社,尤其是去珍寶齋的次數(shù)更是比她這三年加起來都多。
“姑娘在看什么?”
因決定要離家的緣故,這幾日便召回了些外放的嬤嬤丫頭,好交代事情,這方嬤嬤是母親在世時一起長大的貼身丫鬟,也是云裳的奶母。
平日里她也是很尊敬的:“嬤嬤說,母親當(dāng)年為何要嫁給父親?”
她與云容是姐妹,且母親又是姊妹,按道理她們就算是不生得一模一樣,也應(yīng)該頗為相似才對。
以前小不覺得,可如今自己也十三歲了,雖未及笄,但也知道了人情世故,越是如此,她越是發(fā)現(xiàn),自己與云容竟是一絲相像也沒有。
方嬤嬤不知道云裳為何這樣問,她雖然從小跟著小姐,但也不是事事知曉,尤其是這婚姻大事,一向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莫說她一個丫鬟,就是小姐,也只有聽著的份兒。
想到此處,方嬤嬤索性板著臉說道:“姑娘想這些做什么?這哪是小姐該想的?”
云裳呵呵一笑,趕忙撒起嬌來,生怕方嬤嬤逮著她不放。
雨打芭蕉葉,屋進(jìn)冷寒風(fēng),咧咧的風(fēng)聲吹得凌王的發(fā)絲飛舞,大開的窗戶也沒見個人來關(guān)一下,窗外的雨都把案積上的宣紙打濕了。
入眼看去,沒開窗的那一側(cè)倒是沒有打濕,懶得理睬窗外的吵鬧,凌王只專注在自己的手腕之上,生怕一不小心運(yùn)錯了筆,弄臟了畫。
嘎吱,有人推門而入,卻差點(diǎn)被地上的紙團(tuán)絆倒,那人也不敢撿起來看,只匆匆低著頭把手里的信箋高舉著放到桌上,又急匆匆的去關(guān)了窗,用帕子擦拭著那打濕了的桌子,丟掉已經(jīng)能擰出水的宣紙。
心里卻不免心酸起來:“唉,也不知道主子什么時候才能娶一位王妃進(jìn)門來,這沒個知暖知熱的人,他家王爺?shù)枚嗫蓱z啊?!?p> 可又想著他家王爺那目空一切,冷若寒冰的樣子,哪個姑娘見了不是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算心里喜歡,也不敢上前去搭話。
“唉……”
本是在心里感嘆,哪想一時入了神,就這樣說了出來。
雖嘆息聲很輕,但宣燁自小習(xí)武,自然是聽到了,恰好此時畫作已成,便順手丟了筆看著那兀自嘆氣的小廝說道:“做什么嘆氣?”
因這小廝常跟著王爺,所以比起旁的自然有些體面,面對他的時候多是恭敬,沒有害怕。
只見他整理著地上的紙團(tuán)向凌王看去,卻看到了那剛剛做好的畫作。
畫上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那日在夢里見到的云裳,依舊一身紅衣,淺淺而笑的立于臺階之上,眼里就像是有星星似的,煞是好看。
“爺這是心里有了人,是哪家姑娘?”小廝此時頗為高興,除了老管家以外,他怕是最希望這位爺能夠早日成家立業(yè)了。
但宣燁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