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破曉十分。
天邊才出現(xiàn)一縷星光,街道上的零星人家就已經(jīng)開始有了光亮,其中有一家亮得格外的惹眼,那便是鼎鼎有名的云相府。
除此之外,就要算臨近皇城的鎮(zhèn)國公一家亮得早些。今兒個是個好日子,老國公與夫人卻起的分外的早。
也許是心里記掛著人的緣故,江婉兒竟是一夜也沒有睡好,早早的就杵了根拐杖在門邊的臺階上,翹首盼望。
老國公自然一樣,雖沒有妻子那樣夸張,但這心里是一刻也沒忘。
“莫哥哥,你說裳兒是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兒,怎么還不見回來?”江婉兒眼里的擔憂一刻也沒停過,越想越覺得像是出了事一樣。
老國公摟著妻子,柔聲安慰著說道:“婉兒想多了吧,裳丫頭聰明著呢,哪里會出什么事兒,再說了,阿笑在她身邊呢,我說你阿就是太擔心了。”
說著就扶她回屋去了。
另一邊的相府書房,一盞孤燈亮于案上,半開的窗戶時不時的吹風進來,搖曳著云臺的影子,落在書架上,若隱若現(xiàn)。
看著手里的青玉發(fā)簪,他想,是不是小丫頭忘記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不打算回來了。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這座府邸,連帶著也不怎么喜歡這府里的人。
“唉……”
云臺輕嘆一聲,抬頭望著墻壁上的一副畫像,青衣素服,玉簪挽發(fā),手腕只有一只鐲子較為明顯,那是他們的母親。
他不明白父親為何還要留著這畫像,既然不愛,那就從一開始就不要去招惹,若是他,定不會讓自己愛的人受到任何的冷落與傷害。
扣扣,門聲響起,云臺回神轉(zhuǎn)身:“誰?”
門外的小廝恭敬而立,對著門說道:“公子,天就快要亮了,相爺叫你過去呢!”
云臺:“知道了。”
吹了燈,收了簪子,云臺開門看著那小廝,又看了眼天色,眼里僅剩一絲期待,裳兒,你可一定要回來。
“公子?”
云臺:“走吧?!?p> 天終于亮了,一盞盞的燈籠熄滅,就在城門上的最后一把火被吹滅的時候,上官笑他們所在的馬車才堪堪到了城門口。
守門的侍衛(wèi)認識上官笑,不痛不癢的例行詢問了幾句就放他們過去了,云裳則是靠著車壁,掀起車簾的一角望著早晨的京都街道。
上官笑見她難得的小女孩模樣笑了笑:“裳兒是直接回府,還是去相府?”
一個回字,一個去字就可見在他的心里,從未把云裳當做過云府的人。但她畢竟姓云,不姓上官。
“小舅舅送我去云相府吧,哥哥還在等著我呢!”
云裳放下了簾子,沒什么情緒的開口說道,她對那座府邸,天然沒有眷戀,也從未當做是自己的家。
若不是有哥哥在那里,她是看一眼也嫌臟的,也就短短一年的時間,對于她來說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
原以為自己依舊會困在這座不大的城池里,遠離過往,洞察天機,已求能夠護著家人。
等找到那個虧欠之人,還清過往,便找一個心里有自己而自己又不討厭的人成親,生子,終老一生。
什么天下大事,風云爭斗,與她無關,可如今,這一切,皆是因為那一場風云她才得以謀劃。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她就是這場風云變幻的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