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茶香繚繞房間,夾著松實,干梅花的香氣,靜心寧神,竹制的卷簾里面映著兩個人影。
“大師讓我交給沈隊的護身符,里面為何裝著一塊鐵片。”南瀟問道。
張?zhí)旆捕似鸩璞瓘娜莶黄鹊仄妨艘豢诓?,面上帶著一種高深莫測的恬然神情,“如果在下說自己能未卜先知,你會相信嗎?”
“我相信大師不會毫無依據(jù)便斷定一個人有血光之災?!蹦蠟t道。
張?zhí)旆矊⒉璞畔?,起身走到卷簾后面的臥室,回來時手里拿著一封信。
“這是你父母留給你的?!?p> 南瀟神色微詫,“您認識我父母?”
“我和你父母是大學同學,他們結婚時我是伴郎?!睆?zhí)旆驳馈?p> 南瀟看過父母的婚禮照片,她記得自己父親的伴郎有兩位,一位是個高高瘦瘦的叔叔,臉型削瘦,看著有幾分嚴肅,還有一位也是個高高瘦瘦的叔叔,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著文質彬彬,跟眼前這位體態(tài)微腴面目和藹的大叔實在對不上號。
“我父親的伴郎有兩位,您是…?”
張?zhí)旆捕似鸩璞妨艘豢诓?,說道:“年輕時候總是繃著一張臉,小時候你一看見我就哭?!?p> 南瀟尷尬又不失禮貌地說了一聲“是嗎”,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腦海里仔細回憶了一下小時候的事,對這樣的事并沒有印象,如果是真的,那應該是她記事前的事了。南瀟記事比較早,一歲左右就對周圍發(fā)生的事有記憶了,在她兩歲時,她母親曾經(jīng)教她認過婚禮照片上的人,而那張照片也是一切的起源。
南瀟記得戴眼鏡的那位叔叔姓魏,不帶眼睛的姓張。
突然多了一個叔叔輩的人物,南瀟也不知該怎么稱呼,此時再叫大師便顯得生分。
張?zhí)旆膊煊X到了南瀟的躊躇,便說道:“我比你父親小幾個月,你就叫我張叔吧?!?p> 南瀟便叫了一聲“張叔”,張?zhí)旆裁嫔厦黠@露出喜悅的神色,“這信你收好,以后有什么事就寫信到這個地址?!?p> 張?zhí)旆矊⒁粡埣埛诺搅四蠟t面前,紙上寫著一個地址,等南瀟看過后,他便將紙折好收進了袖子里。
“張叔,這封信是我父母什么時候交給你的?”
“車禍發(fā)生的一個月前。”
走在路上,涼颼颼的冷風刮走樹枝上的最后一片黃葉,南瀟抬頭看了一眼淡藍的天空,泛著一種冷清的琉璃光澤,仿佛結上了一層薄薄的冰,冬天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到來了。
回到家后,南瀟去了三樓書房看信。
泛黃的信封,看著有些年頭了,上面帶著一種檀木的香氣,應該是保存在木盒里面。
南瀟盯著信封上面的三個字看了一會兒,字體雋秀,是她母親的筆跡:
給瀟瀟
打開信封,南瀟從里面取出一封信,將信上的內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親愛的女兒,你是上天送給我和你父親最珍貴的禮物,如果可以,我們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守護你健康快樂地長大,但是我們從出生起便背負了無法擺脫的家族命運,我們不希望這樣的命運再落在你頭上,所以我們制定了一個計劃,等到計劃成功的那天,你再也不用承擔我們這一代沉重的命運,你能夠找一個喜歡的人,結婚生子,幸福地過完一生。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能平安快樂地生活便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心愿,為此,我們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為此付出生命,親愛的女兒,不要為此感到愧疚,這是我們自己選擇的道路,我們早已做好了覺悟。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可能已經(jīng)不在了,不要試圖去追查我們的計劃,你只要知道,我們愛你,很愛很愛你,比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都要愛你。
——嗒——
一滴晶瑩的淚珠掉落在信上,打濕了那個愛字。
在椅子上靜坐良久,南瀟抬起手,擦去眼角下的淚痕,將信重新折好放進信封里,起身走到窗前看著外面燈火朦朧的夜色,目光堅定地看著前方。
沈洛白醒后的第二天,南瀟帶著鮮花和水果來醫(yī)院探望他。
快到病房時,南瀟聽見里面?zhèn)鱽砑玖枰笄诘穆曇簟?p> “老大,我特意給你燉了排骨湯,你嘗嘗味道怎么樣,老大,這湯有點燙,我先給你吹吹,老大,你別害羞嘛?!?p> 旋即,傳來沈洛白干脆利落得沒有人情味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怒氣。
“出去?!?p> 然而季凌這個不怕死的,繼續(xù)挑戰(zhàn)大魔王的底線。
“老大,要不我打電話讓小南來喂你。”
“滾。”
季凌灰溜溜地出來后,見南瀟就站在門外,他連忙把人帶了進去。
“老大,你和小南慢聊,我就在外面守著,保證沒有任何人來打擾你們?!?p> 話罷,季凌便帶上房門離開了。
看見喜歡的人,沈洛白擰緊的眉頭漸漸舒展。
“大叔,你今天感覺怎么樣,胸口還疼不疼?”
“好多了?!?p> 季凌輕輕推開虛掩的房門,用手機偷偷拍了一張女神給大魔王喂湯的照片,然后輕輕帶上房門。
將空的保溫瓶放回桌子上后,南瀟給花瓶里換上剛買的鮮花,然后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削蘋果。
兩人獨處時,沈洛白的視線總是在南瀟身上,等南瀟抬頭看過去的時候,他又會立即移開視線,像是考場上一個怕被老師抓到作弊的學生。
蘋果削到一半的時候,南瀟包里的手機響了。接通后,電話那頭傳來顧晗的聲音。
“瀟瀟,我有安琪的消息,你想不想聽?”
南瀟看了一眼沈洛白,起身走到窗戶邊往外看了一眼,視線落在一個人身上,問道:“安琪在哪兒?”
“咱們見面談吧,我就在醫(yī)院樓下的花壇?!?p> 顧晗坐在花壇前面的長椅上,用手里的面包喂腳邊的幾只鴿子。等南瀟走過來時,他將最后一點面包丟給其中一只雪白的鴿子,從口袋里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將手帕收回口袋里后,他起身對南瀟說道,“過來坐吧?!?p> 等南瀟在長椅上坐下后,顧晗方才重新坐下,將身邊一個裝著禮物的袋子遞到南瀟面前,“你應該會喜歡?!?p> 南瀟接過袋子后說了一聲“謝謝”,旋即問道:“安琪在哪兒?”
顧晗將一張字條遞給南瀟,說道:“安琪后天要去這個地方參加一個類似于密室逃脫的游戲,那個地方在深山里面,瀟瀟,你要是去的話,可要當心一點,”說到這兒,他湊在南瀟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那個地方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