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的年輕人名叫桑吉,看著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一路上話也不多,倒是季凌這個話癆問東問西,感覺真把自己當成了觀光旅行的游客。
一個小時過后,車停在了工廠外面。
桑吉對這個地方似乎有所忌諱,便在車里等著,沈洛白,南瀟和季凌三人走了進去。
大門上鐵銹斑駁,風一吹,發(fā)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在風中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這扇大門便會如同秋日落葉隨風而逝。
進門后,三人先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huán)境,正前方是一座兩層樓高的樓房,右邊是一個倉庫,左邊是平房,看著像是員工宿舍,倉庫兩鐵門大開,里面空蕩蕩的,都被搬空了。
樓房一二層的窗戶外面都安裝著鐵絲防護網(wǎng),玻璃窗從里面關(guān)著,有些位置被風卷起的小石子砸出了一個個黑漆漆的小洞口,仿佛一只只小蟲子的眼睛,不過大部分還算完好無缺,綠色玻璃在陽光下反射出湖水般碧綠的波紋,在生銹的鐵絲后面緩緩流動。
關(guān)于這工廠還有一個鬧鬼的傳聞,大約在工廠搬走一個月后的夜里,一位放羊晚歸的藏民經(jīng)過工廠附近時聽見了奇怪的聲音,那聲音時斷時續(xù),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凄凄慘慘,纏纏綿綿,不像人類能發(fā)出的聲音,如果非要形容的話,就像一個人被掐住了嗓子眼在哭,在夜里聽起來別提有多瘆人了,那位藏民也不敢多留,連忙趕著羊群離開了。
實際上那位藏民聽到的哭聲是風灌進玻璃窗里發(fā)出的嗚咽聲,不過在當時那樣的環(huán)境下,那位藏民也顧不得去仔細分辨。再者,即便在白日里,這嗚咽聲聽起來也格外地凄苦悲怨,宛若魔鬼的哀嚎。
“小南,這地方簡直就像電影里的鬼屋,你看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p> 季凌擼起袖子將胳膊伸到南瀟面前給她看了看,南瀟抬起手,食指在額頭上輕點了一下,季凌也跟著重復了一下這個動作。在鄭琳那個案件中,季凌當時感覺自己在審訊室里被鄭琳催眠了,坦白講,他心里有些后怕,南瀟便教給了他這樣一個小技巧。
“怎么樣,好點了嗎?”南瀟問道。
季凌點了點頭,心里的底氣足了幾分,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也消失了,這時,沈洛白走過來橫插在兩人之間,說道,“去那邊看看?!?p> 三人先進了右手邊的那間倉庫,在里面待了五分鐘左右后便出來了,里面只有幾個舊紙箱,應(yīng)該是當時工廠搬走時剩下的,左手邊的平房確實是員工宿舍,每一間房里的被子都整齊地疊放在床頭,如果這里的員工都是生活作息良好的人,這倒是可以理解,但洗漱用品擺放的位置,朝向也一模一樣,這就有些讓人匪夷所思了。
季凌又用食指點了一下額頭,小聲說道:“這里該不會是什么軍事秘密基地吧?”南瀟回應(yīng)道,“有這個可能?!?p> 沈洛白將季凌從南瀟身邊扒拉開,說道:“去樓里看看?!?p> 樓房的大門用鐵鏈鎖著,上面的鐵鎖已經(jīng)生銹,沈洛白讓南瀟躲開點,他一腳踹開大門,鐵鏈斷成兩截,掉落在地。
等門里揚起的灰塵沉下去些后,沈洛白先走了進去。
一樓是個大廳,里面擺放著幾十張長形飯桌,看著像是員工食堂,在沈洛白右手邊靠墻的地方有打飯的窗口,在他正前方有樓梯通往樓上。
在里面查看了一遍后,沈洛白招手讓南瀟和季凌進來。等兩人進來后,沈洛白讓季凌在一樓守著,他帶著南瀟上樓梯去了二樓。
二樓正中間是一條走廊,兩側(cè)工整對仗著一間間小型辦公室,里面配備著辦公桌椅和文件柜。沈洛白和南瀟進了右手邊第一間辦公室,里面收拾得很干凈,文件柜和辦公室的抽屜里沒有留下任何文件。
一個工廠有放貨物的倉庫,有員工吃飯,睡覺,辦公的食堂,宿舍和辦公室,卻唯獨沒有生產(chǎn)加工的廠房,就如同一臺沒有CPU的電腦,雖然有著標準配置:顯示屏,鍵盤,鼠標,實際上只是一具空殼。
在南瀟和沈洛白出來時,一樓突然傳來一聲槍響。
沈洛白將南瀟推回房間,叮囑她將房門鎖好,讓周城帶人來支援,他下樓去查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