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津約我和得曦下班后去她的花店小聚,算起來也已經(jīng)許久未見到她們了,雖然偶爾會在群里互相問候、插科打諢,但更多的時候還是每個人在各自的軌道上摸爬滾打無暇他顧。
我到金津花店的時候,得曦已經(jīng)先于我到了,她們兩個人正在忙著做涮火鍋的準備工作。
“最晚到的人要在飯后負責刷盤子哦?!苯鸾蚩吹綂檴檨磉t的我,笑著說。
“沒問題?!蔽覕]起袖子也要加入她們。
真正的好朋友,就是不管多久不聯(lián)系,再見面的時候仍然會自然而然地親切如舊。
“好好呢?”我沒見到金津女兒的身影,于是好奇地問。
金津一邊洗菜,一邊回答:“被孟遠接走了,后天回來,不然我也沒時間接見你們啊,你們是不知道既要照顧孩子又要賺錢的個體戶有多苦?!?p> 得曦笑道:“你終于知道錢難賺、屎難吃了吧?”
金津順口便說:“我一直都知道屎難吃?!?p> 得曦大笑:“這話說的,好像你吃過?”
金津被氣笑,用水揚了得曦一下,我也跟著她們一起笑了起來。
得曦轉(zhuǎn)而對我發(fā)問:“小如最近怎么樣?”
我回答:“老樣子啊,忙著工作,忙著學習。哦,還有,我已經(jīng)見過董宇寬的父母了?!苯酉聛恚液唵谓o她們講了一下我們見面的經(jīng)過。
金津饒有興味地聽著,感嘆道:“真好,看來董宇寬的媽媽和繼父都是不錯的人?。∧憧慈思叶顚捯彩窃诟改鸽x異家庭中長大的孩子哈,但是卻那么陽光開朗,這與他媽媽的性格和教育是密不可分的,我也要做一個獨立又快樂的媽媽,給我的女兒做個好榜樣?!?p> 我忍不住贊揚她:“津,你現(xiàn)在是越來越正能量了啊,好樣的,繼續(xù)保持住?!?p> 金津攤攤手,說:“我也是被逼無奈,為了好好,只能強迫自己打起精神做超人媽媽。你們知道嗎,孟遠剛跟我離婚的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跟那個女人領了結(jié)婚證,這是有多著急?我這幾年的青春真是喂了狗了!不過這樣也好,他做得越狠,我放下的也會越快?!?p> 得曦進一步問:“他們結(jié)婚了,那好好被孟遠接走,豈不是也要跟那個女人相處?孩子吃不吃得消???”
金津放下手里正洗著的青菜,關(guān)掉水龍頭,專心地對我們說:“起初我也擔心這個問題,甚至還因為那個女人而不想讓好好再跟孟遠接觸,可是后來又一想,孟遠畢竟是好好的爸爸,如果我阻攔他們見面,可能最受傷害的還是我女兒。沒辦法,為了好好,我也只能忍著了。但是!重點來了!沒想到的是,她們相處得居然不錯!有一句話說‘大人只看利弊,小孩子才分對錯’,其實恰恰相反,小孩子才只看利弊呢,誰對她好,她就自然跟誰親,才不管那個女人是不是搶走了她的爸爸?!?p> 我也有些意外:“你是說那個女人對好好還不錯?”
金津無奈地點點頭,說:“目前來看,是的。每次好好從孟遠那邊回來,我都會問問她在那邊待得怎么樣,都干了什么。好好總是很開心,一口一個‘然清阿姨’的叫著,叫得那個親啊,說然清阿姨又給她買什么好東西了,給她講了什么故事,教她學會哪些英語單詞,陪她演艾莎公主……我聽著都覺得不可思議?!?p> 得曦對此嗤之以鼻:“有什么不可思議的,肯定是做戲給孟遠看的??!那個女人好不容易上位了,還不努力表現(xiàn)一下,鞏固自己的正宮寶座?”
金津搖搖頭,客觀地說:“還真不是,因為有的時候孟遠不在家,那個女人也把好好照顧得很好。哎,可能真的是愛屋及烏或者喜歡小孩兒吧?!?p> 得曦覺得金津腦子壞掉了:“你居然這樣五星好評一個破壞你家庭的女人?親,你沒事吧?”
金津攤攤手說:“因為事實就擺在這,我也沒法不承認。連好好都說自己很開心,因為有三個人特別疼她,媽媽,爸爸,然清阿姨?!?p> 我聽了半天,也大概明白了,于是說:“其實這是不幸中的萬幸,不是嗎?也是對好好最好的方式,畢竟大人之間的恩怨不應該殃及孩子,總歸還是在愛里成長會比較幸福。”
金津伸出手對著空氣點了點,表示肯定:“對,就是這個意思?!?p> 我們?nèi)齻€人開始在花店的內(nèi)間吃飯,不得不說,火鍋和冬天最配了。胃里熱熱乎乎,心里也跟著暖意融融。
金津一邊夾著魚丸,一邊問得曦:“你最近跟你的小親親怎么樣了?。俊?p> “這是哪年的老黃歷了?早就分手了好嗎?”得曦不屑一顧地說。
我立刻幫忙解答:“現(xiàn)在是張老師了,一個斯文顧家的大學老師?!?p> 得曦又是同款的不屑一顧:“你這又是哪年的老黃歷?不是了,不是了?!?p> “為什么?。俊彪m然不至于驚訝,但我確實有些好奇,上次明明看到他們相處得不錯的樣子。
得曦一副聽我慢慢道來的表情:“人不都是這樣嗎,因為錯覺而相愛,因為了解而分開。這個張老師呢,各個方面都不錯,就像小如說的,知書明理,心細如發(fā),對我呢也是照顧有加,可是慢慢地我還是發(fā)現(xiàn)了讓我極其受不了的方面,就是他有潔癖?。∷募依锩刻於急仨氁阈l(wèi)生、噴消毒液,然后還是覺得什么都臟;每個區(qū)域都配有不同的抹布,堅決不能用串了;去洗手間需要換鞋,去廚房也需要換鞋;外出穿的衣服必須立刻扔進臟衣簍,不可以碰家里的任何一部分;睡覺前用手關(guān)掉臺燈就必須再去洗一次手……我靠,我這么放浪形骸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這些?所以,再見吧!”
“他這確實有點兒過了,聽著就很累,但也不能說人家就是錯了,只能說跟我們不太合適罷了?!蔽艺f著,只慶幸第一次見張老師的時候是去得曦的家,否則一定被張老師嫌棄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