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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少的失憶妻

第78章

嚴少的失憶妻 a度 3746 2020-05-13 00:06:21

  嚴越親自開車回了趟公寓,言商卻并沒有在,公寓里空空蕩蕩的。

  他這才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原本一直想著她平時也不怎么出門,應該在公寓的,所以提前沒有通知就來了??汕『媒裉靺s撲了個空。

  言商剛試完音,正坐在走廊長椅上休息。

  “現(xiàn)在嗎?”她向電話那頭問著,接過了趙寧遞過來的劇本。

  “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事,就是……”

  她這句“就是……”生生的被嚴越打斷了,他只一句“發(fā)定位,我來接?!本蛼鞌嗔穗娫挕?p>  趙寧看她有些心神不寧的樣子,又去拿了一瓶水,放到她的手里?!霸趺戳??你最近狀態(tài)不太好?!?p>  她看著言商在發(fā)愣,開口問。

  嚴越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打電話,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時候,不早不晚的時間叫她出去,肯定又有什么事在等著自己。

  心里擔憂著,面對趙寧的關切,她盡力的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微笑來,只道:“我等會兒要早點走。”

  本來試音部分已經(jīng)完成,她自然是可以早點走的。趙寧也沒有多話,她深知,并不是所有的事都適合說出來。

  等在寫字樓下,這會兒倒沒有那么熱了,云朵聚集起來,慢慢的天空就灰蒙蒙的一片。

  言商擰開了那瓶水,灌了好幾口,還是覺得消減不了心里的煩悶。

  只不過幾分鐘,嚴越的車就穩(wěn)穩(wěn)當當?shù)耐T诹怂拿媲啊?p>  待她坐定,他才開口:“等會兒見一個人好不好?”

  言商原本正系著安全帶,聽著他這話一時間僵在那里,再沒有動作。見一個人?她心里已經(jīng)知道了答案。

  嚴越看她的反應,臉色就已經(jīng)緊繃,卻是伸出手,動作從容的幫她扣好了安全帶,又順手理了理她額前的碎發(fā)。

  她的頭發(fā)今天扎起,一個頗為調(diào)皮的丸子頭,許是忙碌了一天,現(xiàn)在有些松松垮垮的,卻閑的分外慵懶好看。只是現(xiàn)在的表情,卻與她這好看的臉蛋有些不搭。

  他又掃了一眼她隨意的穿著,譏諷道:“既然知道要去見誰,是不是應該先送你去弄一下妝發(fā),你可是最信這一套嗎?”

  也不怪他,看到她今天的穿著,嚴越腦海里就全是她那天精致的打扮。

  言商聽出了他話里的刺頭和嘲諷,只覺得男人就是折磨人的一把好手,存心找自己的不痛快。

  她坐的端正,淺淺開口:“這倒不用了,不過,你以后已經(jīng)決定的事情,就不要再問我‘好不好’了,我也改變不了你的決定?!?p>  她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扯著衣服上的線頭,表情不明。

  明明是深到骨子里的霸道強勢,卻又偏偏要以一副好商量的嘴臉,來征詢自己的意見,這樣難道不覺得虛偽嗎?

  嚴越也沒有動作了,只是盯著她看。

  “心里不痛快?不想去見?可是商商,我專門為你安排的,別浪費我的一片好心?!?p>  他開口,把何為虛偽演繹的淋漓盡致。

  每次這種對話,聽著他陰陽怪氣的話語,言商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不想理會他這些話語,卻又毫無征兆的傳到她的耳中。

  他們之間,好像也只有這種虛偽與猜忌。她說的,他不理解,又或許是根本不想理解,只是偏執(zhí)的一味按照他自己的思路。

  言商不知道,嚴越這么做的目的在哪里,又或者他的樂趣在哪里?

  “不是不痛快,是想不通你到底打算做些什么?現(xiàn)在讓我去見他,有什么意義嗎?可我又沒得選擇,只能按著你的方式,來做這些毫無意義的事?!彼终f,語氣里有些無奈。

  逗貓逗狗一樣的,嚴越伸手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卻含著笑開口:“你覺得沒有意義,可我卻覺得有意思極了,我尤其喜歡這種愛而不得,情人分別的戲碼?!?p>  他也不和她吵起來,連語句都把控的恰到好處,像小小的針,一下又一下扎著言商的心,卻不叫她立刻死亡。

  這應該是一種慢性的折磨,能折磨的人發(fā)瘋。

  拒絕不過,只能坦然接受,她也不再和他在這種事情上辯個高低,不要和嚴越爭辯,不要和他講道理,這是言商新得出的兩條鐵的定律。

  她一路沉默著,直到車子停下來。

  來的是一家幽靜的茶樓,木質(zhì)格子窗,都是仿古的風格?,F(xiàn)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時間點,也沒有人來,顯得分外安靜。

  言商下了車,還沒走到里面,就透過那扇窗看到了坐在那里的男人。還是利落的短發(fā),簡單不過的打扮。

  三年時間沒見,他身上的氣場,更加生硬。他背對她坐著,并沒有察覺到已經(jīng)到來的人。

  言商正要跨步踏入,胳膊又被嚴越拉住,嚴越的手,扣住她的肩膀,他俯身,在她的耳邊語調(diào)溫柔的說了一句:“我告訴他,你并沒有完全忘記他?!?p>  一時間,她詫異的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他。

  許晉柏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轉(zhuǎn)頭看過來,只看到靠的很近的兩人,他們面對面站著,就是一對璧人。

  突然覺得這畫面,有些刺眼,叫他無法直視。他僵硬的又轉(zhuǎn)過了頭,手捏著那個小小的茶杯,里面琥珀色的茶水在杯子里晃動。

  她的反應,只叫嚴越心情愉悅,他松開了對她的桎梏,緩緩道:“你們好好談,我不進去。”

  .

  下起了小雨,古色古香的建筑,水順著雕刻精致生動的屋檐落下來。

  嚴越站的位置并不合適,正門的側(cè)面,屋檐很淺,他站在那里即使是盡力的往里面站,右邊的肩膀還是難逃被檐水打濕的厄運。

  其實還可以再往里走一些的,可不知怎的,他站在那里沒有動。

  看著一滴一滴的水落下來,又在青石地面上碎裂開。粉身碎骨,也不過如此吧?

  屋內(nèi)是短暫的沉默,里面的兩人剛開始誰都沒有先開口,又或許是因為他距他們有些遠,又有雨聲干擾,談話并沒有聽的很真切。

  一會兒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她說:

  ……“三年前,剛到學校就出了點事故,導致忘掉了很多事情,最近才慢慢的想起來?!?p>  ……“我結(jié)婚了,和別人結(jié)婚了,怕被爸媽罵,又……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p>  ……“生活很不錯,我丈夫……他很愛我,我們是去年結(jié)婚的?!?p>  她說話的聲音低低的,語句之間是恰到好處的停頓,可是每一個字,卻又像是帶著魔力。

  許晉柏說了什么,嚴越?jīng)]聽清,但言商的一字一句,卻都灌入到他的耳中。

  他勾了勾唇,這女人撒謊,原來都是不用打草稿的。

  嚴越回頭去看,兩人坐的都有些僵硬,許晉柏是背對著他的,他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蓞s把言商臉上的表情看個分明。

  她坐的筆直,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又滿滿都是愧疚。

  是的,是愧疚。言商努力的找著借口,把三年的不歸說成是自己移情別戀,怕父母不同意,又沒法面對之前相愛的未婚夫。她用愧疚的表情掩蓋著自己的痛苦,不舍,還有貪戀。

  許晉柏看著她,久久沒說出一句話。平時凌厲風行,平時冷靜自持,可終究是沒人告訴他,應該怎么去處理這樣的事。

  七八年的職業(yè)生涯沒教過他,一向敬重的言教授也沒教過他。沒人教會他面對一個愛上別人,又悄悄嫁給別人的女朋友,該采取什么樣的態(tài)度。他以為她不在了,心如刀割的過了三年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

  可她回來了,卻說,自己出了點事故,忘記了,又說之后就嫁給了別人,不知怎么面對,所以一直不露面。

  現(xiàn)在的情緒應該是憤恨的,或者是生氣,斥責她的背叛,斥責她做事的幼稚。斥責她回來了卻遲遲不出現(xiàn)的絕情。

  可看著面前的女人,他記得,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個大學剛畢業(yè)的姑娘,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為人妻。許晉柏沉默了,只是手里的茶杯抓起又放下,又復拿起。

  茶,有點苦??嗟男睦镉行┌l(fā)麻,他又看向了她。

  好半晌,他艱難開口,聲音低低的。

  “小商,回去看看教授和阿姨吧,他們很想你?!?p>  言商愣在那里,看著他,目光有些空洞。視線所及處,那個站在門口的身影,也是一個模糊的映像,卻清晰的提醒著她:管好你自己!

  緊握著手,捏的自己都在輕微顫抖,又怕許晉柏看出異樣來,她把手藏在桌子底下,緊緊的抓住衣擺。

  她站起來,走到許晉柏的面前,正要路過,卻又回頭。她腳步不受控制的往回挪了幾步,在他面前站定,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她說,帶著些顫音。

  對不起,一切也只剩下“對不起”這三個字可以說了。

  原來再深刻的感情,到最后也會變成兩個人的相欠?一個人道歉,一個人選擇原諒或不原諒。

  許晉柏沒有起身,也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目光始終注視著那個杯子,茶已經(jīng)被他喝空了。他的眉目,他的表情,他緊抿著的唇。言商想要記得更牢一些。

  這個她飛蛾撲火般愛過的男人,這個她的信仰。

  起身,再沒有任何猶豫的向門口走去,嚴越等在那里。今天的他,出乎意料的平靜。滿身的陰寒沒有了,狂狷的神情也沒有了,站在門口,身體欣長。如果不是了解他刻到骨子里的殘酷,會認為他是一個謙謙君子。

  嚴越看著她慢慢走過來,在她走近的時候,很自然的伸手攬過她,動作親昵熟練的就像是做過無數(shù)遍。

  一滴雨落在臉上,言商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是一直下著雨的,倒也不大,夏天難得的綿綿細雨。

  她被他攬在懷里,好讓她少受一點雨淋,這樣貼心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做給誰看的。更大程度上,是做給還在茶樓里的許晉柏看的。

  可是,里面的人,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他只是沉默著,沉默半晌,又倒了一杯茶,就喝酒一般的一飲而盡。

  局里又有電話進來,他比逃命之徒還要奔波,可心里又在想:沒什么關系的,這有什么關系呢?她只要平安的活著就好。

  何況當初自己也說過:“如果你對我,是年少的迷戀,等有一天發(fā)現(xiàn)這種迷戀淡了,或者沒有了,你告訴我一聲就好。”

  .

  言商把頭深深的埋進臂彎,好一會兒,她的雙肩抖動。嚴越知道她是在哭,這種悲傷的氣氛,在車內(nèi)就像他的尼古丁一樣,會蔓延。

  “很難受?”嚴越伸出的手,懸在半空又收了回來,他問,底氣十足。

  她只是縮在那里,像一只小獸,不愿叫他看見她狼狽痛苦的一面,這或許會叫他更加滿意。

  “難受,為什么還要來和他說這些?”他又問。

  甚至忘了,就是他逼迫的??!或者是沒忘,依照言商以前的性子,她怎么可能輕易妥協(xié),肯定會想法設法的對抗到底,堅決不來見這一面。

  如果她堅決不來,嚴越想,他也是沒有絲毫辦法的。

  言商抬起頭,臉上已經(jīng)沒有淚水,眼睛卻紅的和兔子一樣,就那么看著他,看的嚴越心里一陣發(fā)緊。

  她說:“因為,人不是光靠愛情活著?!?p>  

a度

這幾天一天一更(其實一更字數(shù)也不少,三千左右或四千字)   只是這幾天,過幾天就恢復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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