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這一尋，便是三年

　　月光透過窗戶，乘著桃花的花香，靜靜地撒在如煙身上。

　　那張倔強而又堅強的臉，一半被月光照得發(fā)亮，另一半?yún)s沉在深深的黑暗里。

　　思之突然很同情這個姑娘，總覺得那雙倔強的眸子里，藏著淡淡的憂傷。

　　“他臨走的時候，沒有一點征兆。我在大漠等了他兩年，卻不見他歸來。他不來，我便去尋，這一尋，就是三年。”

　　思之連茶也不飲了，安靜地聽如煙說她的故事。

　　“我不知道他的身世，也不知道他姓甚名誰，只知道他叫阿離。本來我已經(jīng)快要放棄了，直到我聽說了雅閣?！比鐭熖痤^，望著思之，仿佛把她當(dāng)成了最后的希望。

　　思之渾身起滿了雞皮疙瘩，她最受不了這種眼神。

　　“所以你不遠(yuǎn)千里來到云都，就是為了找這么一個不知還會不會相見的人？”

　　“是。”

　　“我懂了?！彼贾桓耐諓弁鎼埕[的作風(fēng)，認(rèn)真地說：“除了玉簪，他可曾留下別的東西？”

　　如煙緊鎖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似是有話要說，卻欲言又止。

　　“你再好好想想，哪怕只是一點毫不起眼的小事?！?p>　　“沒有。”如煙抬起頭來：“但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丞相府內(nèi)?！?p>　　“丞相府？”思之默默念叨著這幾個字，似乎在想什么，心思卻全都在那玉簪上。

　　果然，她猜得沒錯，阿離的確與丞相府有著某種關(guān)系。

　　那玉簪觸手生溫，墨中帶綠，沒有一點雕刻過的痕跡，仿佛渾然天成，這不就是前些年西夏進(jìn)貢的寶物么？

　　思之抬起頭，見如煙一直盯著自己。她生得本就極美，此刻兩只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除了傲氣外，還有幾分渴求。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她也不會來雅閣求自己。

　　看來，思之已然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這樣的眼神，無論是誰見了，都會不忍心拒絕的吧。

　　思之頓了頓，才說：“你放心，我會盡我所能。”

　　她知道這樣的承諾有多重，也知道給人希望之后，就不能輕易說放棄，否則眼前這個女子，將會比從前更加痛苦。

　　如煙不敢相信思之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看著她的眼睛里充滿了懷疑。

　　“我說到做到，只是你別忘了離魂草，還有我的三千兩白銀?！?p>　　“多謝?！边@是如煙第三次衷心地感謝一個人。

　　丟下這句話，她便匆匆出了房門。

　　“一旦有什么消息，就到如月山莊來找我?！比鐭熯呑哌呎f，不敢多留一刻，她不能給思之反悔的機會。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思之心里多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說不清那是什么。

　　出了房門，如煙便看到桃花樹下站著一位雙手抱劍的女子，像極了當(dāng)年的她。

　　那女子清冷至極，和如煙的孤傲又不同，那是一種從內(nèi)到外的冷，一種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冷。

　　桃樹被厚厚的雪壓彎了腰，有點兒不堪重負(fù)的樣子。此時不過二月末，山下還是一片白茫茫，可山上的桃花前幾日便盛開了。那潔白晶瑩的大雪下，便是紅得絢爛的桃花。

　　在白雪的映襯下，這桃花顯得更加美麗，更加燦爛。

　　可比雪更冷的，是站在樹下的阿寧。

　　阿寧一身紅衣，與桃花相交輝映，襯得她膚色愈發(fā)白皙。

　　如煙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云都還真是臥虎藏龍，那女子在那兒站了那么久，她都沒有察覺。不知她是什么時候來的，莫非從一開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