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四下寂靜無聲,只見臺上依稀騰起水霧,樂師們在舞臺兩側(cè)落座,這舞臺著實是寬大的很,樂師分坐兩旁,中間依舊寬敞非常。
只聽樂聲起,婉轉(zhuǎn)悠揚,同鮮卑的樂曲大不相同,鮮卑的樂曲大多節(jié)奏明快,聽起來便是讓人振奮之感。可是如今這曲子聽起來倒是有些哀婉的感覺。
“子夜歌?”季木云拿起桌上的曲目表讀道,沅離兒湊過去一看,看來這便是今日要表演的曲目了。
“看著樂聲,似乎不是什么歡喜的故事。”沅離兒嘆息道,原是想看看歌舞尋尋樂子的,這曲調(diào)出來,怕不是什么歡樂的事了。
“且看看吧,興許之后會有驚喜呢。”季木云笑道。
二人沒有再說話,而是仔細(xì)的看著臺上的表演,樂聲奏了一會兒,便聽見哀婉的女聲傳來,這聲音聽著都讓人心生幾分憐愛來。
“始欲識郎時,兩心望如一。理絲入殘機,何悟不成匹?!迸映陌莘浅#彶阶呱狭宋枧_,舞姿亦是柔美非常。
“她唱的是什么?”沅離兒有些聽不懂臺上人的唱詞,只覺得她唱的太過悲傷。
季木云也是眉頭微皺,臺上所唱是吳語歌謠,她同沅離兒平日里聽說話能聽個大概,可如今這唱起來,季木云也是聽的有些不知所云。
這時身后突然有人說道:“她唱的是,同遇見心上人,盼望著能同他共結(jié)連理,奈何事事不如人愿,苦戀之下難成眷屬,心中沉痛非常,難以忘懷。”
沅離兒詫異的回過頭去,只見許詢正站在門外笑看著沅離兒。
“你怎么會在這里?”沅離兒原以為就這么將許詢擺脫了,卻沒想到他還是跟了上來,竟然還找到了這里。
“這是我家祖業(yè),我也算得這里的少東家,在這里也是自然?!痹S詢手中提了壺酒,走近幾步,沅離兒的侍衛(wèi)立刻攔住了他的腳步。許詢也識趣的停了下來。
沅離兒擺擺手,讓侍衛(wèi)們讓開,許詢這才走近,將手中的酒壺放在了桌上,“小姐喝這茶水怕是喝不慣,不如嘗嘗這青梅酒?!痹S詢說話間便又自一旁的柜中取出酒杯,為沅離兒和季木云分別斟上酒。
許詢一邊斟酒一邊說道:“若是早知道小姐是想來看這歌舞,我就不用費那么多心思了。”方才許詢在繡坊被沅離兒婉拒后,心中郁悶不已,原以為今日怕是沒戲了,正準(zhǔn)備著明日再來,回了妙音坊后,卻聽小廝說起今日來了兩位年輕公子,口音有些奇怪,許詢一細(xì)問,正是沅離兒一行,頓時心生歡喜,立時便拎了壺酒上來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你總跟著我做什么?”沅離兒對于許詢的這般殷勤著實是有些疑惑,倘若真是季木云所說,他是對自己有意,可這也太過魯莽了,他們也不過一面之緣。
“在下只是覺得小姐面善,想同小姐交個朋友,我這人自小便沒什么朋友,也是孤單的很。那日初見小姐時,小姐便救我于為難,家中祖訓(xùn)亦是知恩圖報,若能同小姐交個朋友,也是我莫大的榮幸。”許詢言辭懇切,斂起了笑意,神色嚴(yán)肅的看著沅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