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救命(3)
乘風和吳暇都被聶眀晚的笑容感染,那笑容干凈明媚,沒有半分摻假,她摸著一條狗,卻像對自己的親人。
“還不知姑娘芳名?”乘風問道。
“我叫聶眀晚,這是我兄弟聶龍?!甭櫛b晚介紹完自己還摸著聶龍給他做正式介紹。
“這位狗兄叫聶龍,真是好名字?!背孙L贊嘆道,“在下乘風。”
“嗯,謝謝你救我家聶龍,你要收診金的嗎?”
聶眀晚突然想起一個關(guān)鍵問題:“我沒診金付給你,你問吳暇要吧,我是一個小乞丐,很窮的。”
聶眀晚看向吳暇,給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吳暇還沒出聲,乘風就笑道:“聶姑娘說笑了,吳大哥來找我出診,肯定是不收錢的。”
“哦,你們關(guān)系那么鐵呀?”聶眀晚羨慕不已,“我也好想有你這樣的朋友呀,看病都不用花錢?!?p> “哈哈~”乘風失笑。
他曾與吳暇一起闖蕩江湖,當時不過十四五歲,行走天涯,行俠仗義,同甘共苦,后來結(jié)為桃李,關(guān)系自然是很鐵。
“你缺朋友嗎?”聶眀晚很認真地問道。
乘風愣了一下。
聶眀晚接著道:“把我當朋友吧,我這人很仗義,除了有點愛錢。只要你愿意為我免醫(yī)藥費,我給你當一輩子朋友,保證比吳暇還鐵?!?p> 乘風又是笑,同時看了吳暇一眼:這個小姑娘很好玩。
也不知吳暇有沒有意會到,他只是微微抿嘴。
“吳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來我這里看診,我肯定不收你錢,不過聶姑娘,你聰明伶俐,想必也不會輕易讓自己受傷的,對吧?”
“嗯,我很惜命的,盡量少受點傷,不讓你損失太大……”
“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免得多生事端?!眳窍疽娐櫛b晚喋喋不休,果斷截斷了話題。
聶眀晚輕輕“哦”了一聲,朝乘風一笑:“那我先帶聶龍回去了,朋友?!甭櫛b晚準備去抱聶龍被吳暇搶先抱起,聶眀晚抬眸,恰瞥見吳暇的紅唇淡淡吐出“我抱著”。
“得空記得找我喝花酒?!背孙L給兩人打開門,送兩人出去。
聶眀晚朝乘風調(diào)皮的眨了眨左眼:“上京除了丐幫比我威風一點,還沒人不認識我聶眀晚,有事找我,我?guī)湍愠鲱^?!?p> “好?!庇胸蛶椭鳟斝值艿某孙L連連點頭,“那乘風以后就倚仗姑娘了。”
“我是說真的。不要把我的話當大話,別忘了,丐幫幫主都是我救出來的?!?p> “走吧?!?p> 吳暇落后一步,阻隔聶眀晚不斷回頭的視線,再嚷大聲一點整條街都聽到聲音了。
聶眀晚邊走邊囑咐吳暇抱穩(wěn)點,別顛著聶龍。
她走起路像龍飛蛇舞,比貓步還妖嬈,說好聽就是太活潑,甩著一條馬尾左右晃。
街上總要隔著很遠才能見到一盞燈籠,聶眀晚走著走著,被安靜的氣氛和溫涼的夜風一驚,腳步規(guī)矩些許。
“吱吱吱……”
突然幾只過街老鼠從腳下竄過,聶眀晚不小心踩到一只,驚喝一聲?;匚哆^來,她惋惜地跟吳暇說:“剛才是我沒反應過來,要是再被我踩中,我肯定把它踩死,敢嚇我,讓人無法原諒。”
吳暇聽著輕輕應一聲,不贊同也不反駁。
聶眀晚叉著腰,又道:“吳暇,今天你雖幫我救了聶龍,但我們之間的救命之恩不能抵消!”
吳暇挑眉:“為何?”
“聶龍也是為你救你才受的傷,當時我讓聶龍把人引走才回去找你的,說起來,我家聶龍也是你救命恩人?!?p> “好?!眳窍军c頭。
“你朋友家在哪的,住的遠嗎?”
“不遠,很快就到了?!?p> “你朋友愿意收留我嗎,我還沒住過房子呢,都是在睡在街頭,你會收留我多久呀,包飯嗎?”聶眀晚算賬很清晰,不知是不是愛錢的緣故,不自主把一條龍的問題都想到了。
許是夜風涼,四月春未盡,街道行人寥寥,聶眀晚的聲音不大不小,帶著一股痞子的野腔調(diào),吳暇只聽著,卻升出一絲憐憫。
像她這樣的小乞丐,無處是家,四海為家,破廟里、廢墟內(nèi)、草叢中皆可度夜,他們這么活著,卑微卻奇怪地依舊活著。
“想住多久住多久,想吃什么吃什么。”
“真的?”意外之喜,聶眀晚高興地要跳起來了,還有這等好事,世上果然有好人。
祝好人長命百歲!
祝好人都遇到我這種小可愛。
說著,吳暇的朋友家已經(jīng)到了,推開朱紅的大門,聶眀晚跟著吳暇走進一間大宅子,迎面就是一個大院子,點著燈,紅澄澄的光線像溢開的紅蠟燭,和黑夜一起擁簇著一個干凈又整齊的院子。
最亮眼的是一棵不知名的大樹,枝干粗壯,枝干多而不雜,枝葉蔓延很遠,幾乎占了大半個院子。
鼻子間似乎還有一股淡淡清香,不知哪里飄過來的。
聶眀晚捂著臉憧憬了一會,又趕忙追著吳暇的步伐進了前堂。
一個藍衣中年男子出現(xiàn),看見吳暇和聶眀晚時一愣。
“如伯,我是吳暇?!?p> 被稱為如伯的男人聽出了吳暇的聲音,喊了一聲“少爺?!?p> “如伯,給她安排一個房間,準備一些點心?!眳窍痉愿赖?。
“是?!?p> 如伯向聶眀晚恭敬地拱手:“姑娘,隨我來?!?p> “那我的聶龍呢?”
吳暇低頭看了一眼也不算太大只的聶龍,然后遞給聶眀晚。
聶眀晚跟著如伯進入內(nèi)院,吳暇也回到自己的院子,他洗臉時搓得很用力,竟無法完全洗掉,只好作罷。洗浴完終于換回自己的男裝,他一身輕松地去找聶眀晚。
她正好跪在凳子上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點心,吃相不雅但吃得津津有味,臉腮子鼓鼓,像只機靈的貓。
聽到腳步聲,聶眀晚抬起頭:“你來了?”
“你那脂粉是何物制成,為何去不掉?”吳暇是真的搓得很努力,他本來也沒有用過胭脂這類東西,只以為隨便一洗便可以去掉,結(jié)果快把皮給搓掉了,還糊在臉上。
聶眀晚打量了他的臉,噗嗤笑出聲。
那些化妝品并未完全防水,強行用水洗,洗不完全干凈,只能用卸妝水。
吳暇的口脂被洗得暈染開,把原本精致的薄唇變成了如花的嘴,有點血口噴張,他的眼線糊在眼邊,咋一看似大熊貓同框黑眼圈。
吳暇是不想別人看到自己這副鬼樣的,但“解鈴還需系鈴人”,不找聶眀晚找誰。
吳暇被聶眀晚長達半分鐘的大笑魔音穿耳,蹙著眉頭就這么盯著她。
等聶眀晚笑夠,恰好對上吳暇似深似冷的眸子,發(fā)覺自己笑過頭。
“啊,我不是要笑你,只是聶龍被救回來了,我太高興了,真是太高興了?!?p>
吳若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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