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張掛在半空中的布阻隔了里面跟外面的視野,而且也沒有任何聲音傳進來,莫輕戈不知道外面的周亦亭和醫(yī)生是去做什么的。
外面,她看不到,他也看不到。
其實,她也并不想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她純屬是在沒話找話。
她不喜歡這種安靜,這種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里的安靜,一直都不曾喜歡過。
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她總感覺不舒服。不只是心里不自在,還有呼吸都覺得十分不順暢。
這里是醫(yī)院醫(yī)生的診室辦公室,但此時醫(yī)生不在,只有她和他兩個人。
她和他,交情說不上有多深。他們的關(guān)系就像是橋的兩端,而那座橋是周亦亭。
莫輕戈抬頭打量了一下這里。
她、周亦亭表哥和各種醫(yī)學(xué)器具,沒有第三個人。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莫輕戈頓時就感覺到心驚了。
怎么會想到這個呢,小說還是電視劇電影看多了吧。莫輕戈心想。
而另一個人。
望北寒不知何時又拿了一個蘋果,不是先前周亦亭強塞給他的那一個。
他在削皮。
他很熟練,跟一個經(jīng)常削果皮的人一樣,像個老手。
刀在他的手上輕松又靈活,一刀又一刀,慢條斯理卻又不失優(yōu)雅,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他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修長且白皙,很漂亮。莫輕戈想,她要是一個手控,那一定很喜歡他的那雙手······
聽到莫輕戈的話,望北寒手頓了一下。
但他并沒有就此回答莫輕戈,而是繼續(xù)操作手上的水果刀,堅持將最后一刀削完。
最后,一條一面是紅色的,另一面是果肉色的,長長的果皮被他扔進垃圾桶里,手上只留下的還有一把锃亮的刀和一個全是果肉的蘋果。
亦亭跟爺爺在外面說什么干什么,他并不清楚。只是,人是他安排出去的,是他故意的安排。
難道他能跟她解釋是他想跟她單獨相處,是他讓表妹和爺爺暫時離開這里去外面的?
不,不能。他不會這么說,就算他再傻,他也不那么說。
望北寒將那只光溜溜的蘋果遞過去,“要吃嗎?”
不要也得要,這可是他親手一刀一刀削的,而且比剛才亦亭削的那個還要漂亮不止上百倍。
看著眼前這只無可挑剔的蘋果,莫輕戈伸手接過,咬了一小口,吃起她今天的第二只蘋果,道謝,“謝謝望總?!?p> “吃吧,不用客氣?!?p> 望北寒不是很開心,眼前的這個女孩從第一次交談起,對他的態(tài)度是禮貌又疏離,這讓他有一種挫敗感。
陳經(jīng)理當(dāng)時為什么介紹自己是AT總裁什么的,直接說他是望北寒不行么。
他很不喜歡她喊他望總。
這個陳經(jīng)理······等他回去就讓李易扣陳經(jīng)理的工資,降陳經(jīng)理的職!
“北寒?!蓖焙畬χp戈喊出自己的名字,靠近她,嗓音低沉,“叫我北寒。”
不要叫我望總,叫我北寒。
“嗯?”
有些莫名其妙。莫輕戈心里怦怦跳的,異樣無比。
她認為周亦亭這個表哥一直都有些怪怪的。
自從那次合作之后,三頭兩天就能碰上一面,昨晚送她來醫(yī)院就醫(yī),還有現(xiàn)在,他在陪伴自己。
他這個人······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那個意思。但一想到他們才認識沒有多久,大概也就十幾二十天的樣子,那個意思的可能性似乎并不是很大。
“私下跟亦亭他們一樣喊我北寒。”這時,望北寒耐著心跟莫輕戈解釋了一遍。
該死的,他突然想起上次聚餐的時候,秦江揚那個不要臉的,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莫輕戈突然覺得手上這只蘋果吃進嘴里有些酸澀。又酸又澀,不知該咽下去還是吐出來。就像望北寒的要求,她猶豫著滿足還是不滿足。
三思之后,莫輕戈還是咽了下去。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她將嘴里嚼碎的果肉吞下,問望北寒。
莫輕戈迎上他那個熾熱的目光,實在是十分不自然,特別別扭。就像是被人拴住了身心一樣束縛著沒有辦法完全放開自己的那種感覺。
“嗯,你問吧?!蓖焙诖惭兀p手交叉合在一起,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用溫和的目光看著她。
要是周亦亭在這里,一定能聽出他語氣里還帶著些許寵溺的成分。
雖然沒有聽到她喊自己的名字,但至少沒再喊他望總。對于她的這細微的改變,他內(nèi)心還是很愉悅的。
“你是在追求我嗎?”
這一句話,從小到大的良好教養(yǎng)讓他及時強制忍住,沒有因為吃驚而喊出聲。
但他卻是不能再如之前面對她時那般淡定了。
他克制不住他的情緒。望北寒的雙手緊緊的互相抓住,很用力很用力,手指都扯紅了。
他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猛然跳動的心跳聲,感覺心臟正在穿過胸膛飛出來一樣,沒法控制。
同時,他也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手上要是有一面鏡子,就能看到他的臉是紅的,知道脖子一下,耳尖也很燙。
他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一種情況。有些東西要失控似的。
就好像是自己多年隱藏在心底的秘密有一天被人發(fā)現(xiàn)說出來般,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輕描淡寫般說了這么一句不輕不重的話,他的心卻是慌了。
慌極了!
望北寒一直沒有想到,莫輕戈問的問題居然是這個。他更想不到她如此直接又膽大。
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女子啊······
望北寒緊抿著雙唇,咬著牙強迫自己冷靜。
冷靜、冷靜,一定要冷靜!
不能慌,不能慌,一定不能慌!
望北寒一遍又一遍暗示自己。
他知道莫輕戈一直看著他,等他的答案。
望北寒悄然無息按了按手心,扯了一個故作鎮(zhèn)定的笑容,實則內(nèi)心慌的一批卻又不得不小心翼翼,生怕三兩下就露出了破綻。
“那我可以追求你嗎?”
喑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期望。
說完這句話,他覺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好像嗓子干澀,他發(fā)不出聲音似的。
望北寒自己都覺得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他不知道,莫輕戈有沒有聽清楚。
地方就這么點大,這里還是他們兩個人。莫輕戈聽清楚了。
莫輕戈看著神情認真又鄭重的望北寒,知曉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但······
“你知道我在不久前有一段失敗的感情嗎?”莫輕戈同樣神情認真。
望北寒點頭說知道。她分手的時候,他就在現(xiàn)場,只是她把他忘記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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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樓有酒
難產(chǎn)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