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你得問過褚老板
褚良的父親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林向北到來拜訪,褚夫人笑吟吟睇看她,是越看越覺得喜歡,褚莊不卑不亢的對她行了個抱拳禮,“如果沒有小先生在,褚家武館到我這,就算折了?!?p> 一家子的精神氣都是輕柔儒雅之中又帶著穩(wěn)重,上輩子的褚良,總顯得決絕而煞氣滿滿,失去雙親的痛,困了他一生。
林向北思尋完,慎重地回了個禮,“褚先生言重,能幫上忙,是在下的榮幸?!?p> 褚莊與褚夫人相視一笑,“難怪阿良總夸小先生,褚家從小先生這受惠良多,道一句謝,實屬是輕的,小先生莫要客氣?!?p> “我來,一是探望褚先生身體,二是有事與褚先生相商。”林向北說著,褚良把武館現(xiàn)場完成施工的布置,設計師的效果視屏給自己父親顯示了一遍。
林向北看著褚莊神情訝異轉(zhuǎn)為專注,應該能成,“趁虛而入取下褚家武館實屬是在下的不恥,此后,武館也還是冠褚家的名,這里也依舊是褚先生的家,我想請褚先生坐鎮(zhèn),成立褚家班,將一身好武藝,發(fā)揚光大?!?p> 無論是推出優(yōu)秀的保鏢護衛(wèi)隊,又或是打造出新的武術(shù)明星,再或者取得更多的獎項,往后都是有益無害。
“自然是好的,只是……”褚莊說著回過頭看了一下褚夫人,“我已與夫人約好,如果有命活著,就帶夫人一同游覽天下,阿良雖然年輕,但該教的,我都教過了?!?p> 褚良剛想說什么,褚莊伸出手示意他別開口,“我也不怕小先生笑話,這一輩子我只會打拳,管理我做不到位,也沒為子孫后背留什么好的后路,也虧欠了夫人。小先生,你盡管放手去做,無論褚家武館以何新的形態(tài)呈現(xiàn),我都支持!”
林向北看著老夫妻兩緊握的手,到底點了點頭,“兩個多月后重開館的日子,褚先生身體恢復正好,就觀禮后再出發(fā)吧?!?p> 出了病房,林向北手里的折扇一拍,對著褚良賊兮兮地笑了一下,“把你那個莽得一匹的二叔和其他有空的師兄弟叫上,我們?nèi)グ涯鞘裁垂菲ㄇ丶野嗵吡?,一個外來搭臺的二流痞子還敢耍陰招,褚先生容忍他們,我可不允!”
褚良看一眼林向北手臂上駭人的傷口,“老板您就不上場了吧?”
“不不不,我不把他打得……別動我手,那傷口丑的很!別看了!得得得,你去教訓他,反正是他動的你爸,我看著就是了?!绷窒虮惫斫兄?,到底服軟,感覺褚良已經(jīng)深知她的品性底細,察覺到她想胡作非為,褚良就會當機立斷的把她攔下來,和上輩子看護她時一樣。
一行人浩浩蕩蕩就往秦家班涌去,進了院門,倒是沒直接動手,褚良指揮他們左右觀摩,抓著秦家班的鑼鼓敲起來,跟在自家里玩似的,秦家班的人左看看右看看,愣是沒有敢上前的。
一是真的打不過,二是本就理虧,三就是這個惹出禍的班主兒子,這會喝多了正屋里光著膀子睡得正香,只要不牽扯到自己身上,班里的成員就懶得管。
折騰了一會,擂臺已經(jīng)收拾好,秦淮佑才趕緊趕忙的樣子出來,看見褚良便和氣地拱拱手,“各位前來所為何事啊?”
褚英猛拍一下桌子,“別給我在那裝!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本就是指教切磋,我哥念你兒子年輕讓著你兒子,你兒子給我哥來陰的,還要命地陰!你這爹當?shù)?,真丟人!”
林向北心情好地磕著瓜子,“你叔這活寶,你爸哪找來的?”
“同宗親,自己拖家?guī)Э趤硗犊课野?,雖然脾氣這樣,心倒不壞。”褚良說著,把花生、干果也一并放到他老板面前,還把隔壁桌的剛燒好的熱茶拿了過來,給林向北倒上。
“有時候蠢,比心壞還可怕?!绷窒虮闭f著,隨意地把花生米里壞掉的那顆挑出來,“他這種人留著,始終害人害己?!?p> 見褚良和林向北沒反應,褚英已經(jīng)站起來用手指著臉上已然掛不住笑的秦淮佑,“褚家拳絕對比你們秦家拳厲害,你兒子陰我哥,那現(xiàn)在就輪到你這個老子來跟我切磋切磋了,輸了就給我滾出安和!”
“蠢貨。”林向北淡淡的飄出兩個字,整個人慵懶依靠在太師椅上,像極了只會任憑底下怎么鬧,也只知道惦記桌上花生米只剩多少,要怎么分配才夠打發(fā)時間的世家紈绔少爺。
褚良站起身,把褚英拉開,褚英回頭一看林向北那冷冰冰盯著他的眼神,瞬間像被扎了的氣球漏氣了一樣退回人群里。
“秦師傅,在下褚良,家父褚莊。另公子忤逆也早有耳聞,吾叔莽撞言語之間沖撞了您也請見諒。您應不是不懂禮數(shù)不識規(guī)矩之人,今日褚家確為打擂臺而來,一是為了兩家相互切磋,二是為了求賢。如若我應下三人,每輪皆勝,那么秦師傅就帶領弟子們?nèi)胛荫壹椅漯^做教導師傅如何?”
褚良說得虔誠,又按照道上的規(guī)矩說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秦淮佑長嘆一息,對著身后的小徒弟說道,“把那個逆子拖出來,三十板,一板都不能少?!?p> 殺豬一樣的慘叫聲從后院響起,整整三十聲剛好,秦淮佑冷著臉數(shù)完,“褚老板,這個挑戰(zhàn),我應,秦升、玄策、慕能,你們?nèi)齻€就和褚老板討教討教?!?p> 這三人一出列,明顯是秦淮佑的得意門生,褚良略略放松身體,輕輕一個翻身就躍上了擂臺。
秦家拳威猛,揮拳生風,氣勢如雷霆萬鈞,褚家拳輕柔卻能四兩撥千斤,輕松把到對方要害,動作也細密好看。
每逢精彩處,圍觀人群都紛紛叫好,褚良已連贏兩場,第三場也明顯處于上風,秦家的加入已然是志在必得。
秦淮佑瞇眼背手看著,神情逐漸暗淡,林向北則小茶喝著,花生吃著,淡定到眼皮都不抬一下,秦家班弟子們一聲驚呼,慕能已經(jīng)被褚良猛擊一下,敲倒在地。
褚良這樣的身手,一個打十個都沒問題,又是紀懷清下了本打造的殺人利器,他上輩子,怎么可能死在那幾個只有三把槍的綁匪手上。
其實,林向北有點懷疑,褚良上輩子的死,那根本就是紀懷清自導自演的一場戲,把所有人都騙過了。
怕是因為被褚良發(fā)現(xiàn)了他父母離世的真相,才被紀懷清趁著她被綁的機會,殺了!
褚良給她擋的那槍,或許就是紀懷清的人放的冷槍。
褚良朝著慕能和秦淮佑抱拳,“承讓了?!?p> 秦家班弟子紛紛圍到秦淮佑身邊,等秦淮佑發(fā)話,一般這種全國各地走班的,輸了,在這個地方,就沒辦法落腳了。
“老了……”,秦淮佑說著起身坐到林向北隔壁,林向北瞥了他一眼,這老頭就是個人精,居然能看出來她才是那個最終拿主意的,這老頭好就好在武學到家,有些小聰明,但心中尚有忠義,可他壞就壞在,慣子縱兒。
“我們到褚家武館里去,是您給孩子們固定時期發(fā)工資?按照合同規(guī)章辦事,到底比天南地北跑,好啊~”秦淮佑說話慢慢悠悠的,一點都不像秦家拳出拳時的快準狠,卻又句句都在點上。
林向北臉上依舊嘲諷般的頑劣,接過褚良添的茶笑了一下,干果隨手放回去不吃了,“老先生,我就是個來看戲的,進別人家門做教導師傅的事,你得過問正主褚老板?!?p> “那褚老板的意思呢?”秦淮佑看一眼林向北手上那整整一千五百萬的手表,又看看不卑不亢坐在林向北另一邊的褚良。
“收收心性,收收脾氣,合同規(guī)章辦事,褚家武館自有內(nèi)派外派的事務,想要成名也罷,混口飯也行,褚家一并擔責。至于貴公子,秦先生自是要為他尋別的路子?!?p> 褚良說著,林向北已經(jīng)悠然的搖了搖扇子,輕聲的哼了段戲,正是負荊請罪里的情節(jié)。
秦淮佑瞇著眼聽了一陣子,給林向北添了茶,“老朽明白了?!?p> 林向北喝過茶便起身,她需要更多這樣的人,上輩子紀恒遠一直沒動紀懷清的原因不可能是因為沈家,怕是察覺他在背后,養(yǎng)起來的那只黑手,她總得有些儲備。
第二日,秦淮佑就出了致歉和入駐褚家武館的聲明,同日登報的,還有褚家武館即將重新開館與市政府政策支持的頭版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