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兄…”
“御兄…”
兩人同時開口,相視一眼后大笑了起來。
御文昀心情極好地揚了揚嘴角,看向夜如鈺開口道,
“夜兄讓我來猜一猜?!?p> 夜如鈺莞爾一笑,“好啊?!?p> “如今首先第一步是拉攏朝中大臣好壯大自己的勢力?,F(xiàn)如今朝中官員分兩派,第一大派居多是大皇子的人,第二派便是你母皇的人,所以你想在第二派里的人先下手?!?p> 夜如鈺沉沉的點點頭,“御兄說的不錯?!?p> “那夜兄可有想好先找誰?”
夜如鈺抬眸看向她,眼眸炯炯有神,
“左丞相敖其?!?p> 御文昀沖她微微頷額,表情沒有絲毫驚訝。
“母皇在世時最器重的便是左丞相敖其,敖丞相十分忠堅,自從母皇過世大哥登位,她便常常報稱身體抱恙不便上早朝了?!?p> “聽聞她每日傍晚必去邀月閣買醉,我想從邀月閣這邊開始下手?!?p> 御文昀沉思片刻,“邀月閣?夜兄可知這個邀月閣是誰名下?”
夜如鈺疑慮地搖搖頭,“聽聞這個邀月閣主極少露面,可我想肯定不是大姐的?!?p> “如此肯定?”
“大姐曾派過人去邀月閣訂過位,結果對方聽聞是大皇子的人便把那些她們都趕了出去,大姐為此還十分氣憤。不過那時她為即將登位而籌劃,便擱下了此事。”
御文昀端起茶壺替她倒了一杯溫茶,溫煦地緩緩開口,
“夜兄,據(jù)聽聞你母皇可是把位子傳給了你,可為何如今卻是大皇子登位?”
聞言,夜如鈺臉色帶著幾分怒氣道,“御兄有所不知,大姐她黨羽眾多。在登位典禮之前將我迫害出宮,還好有阿左阿右保護,才保全了性命。她還找人依仿了我的筆跡說我要把皇位讓給她?!?p> “真是沒想到,大姐竟會對我下如此狠手!”
御文昀伸手覆蓋在她顫抖的手背上,“那我們就把屬于自己的東西光明正大地奪回來!”
感受到手背上的溫熱,夜如鈺心中一暖。自從遇到了她后,感覺每天隱隱約約都有陽光調皮的鉆進了她的心窩,讓她也體會到了人情冷暖,她溫潤一笑,
“御兄,有你真好?!?p> “若是以后我登基,你可愿來宮中輔佐我?我們依舊可以像現(xiàn)在這般相依相伴,你可以把李俞叫回來,帶著司炎李俞一同來我宮中。”
御文昀聞言訝異的挑了挑眉,她輕輕笑出聲,好似那泉水般輕靈。一把打開折扇翩翩站起身來,
“家中還有長姐,我不放心她一個人?!?p> 夜如鈺似想開口,被她搶先打斷,
“還有,家中也有家業(yè)需要我的幫忙,所以我不能進宮去陪你。不過夜兄放心,有機會我就回來看你,到時候你可別忘了我這個舊友??!”
夜如鈺聞言也笑了起來。
此時廂房內,榻上慵懶的斜倚著一名男子,紅色的長袍下擺順著木塌落在地上,盡顯魅惑。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微瞇,糅合著妖氣一般飽含無盡風情。
他對面兩名男子俯首而跪,“主子!”
洛湛的目光緩緩落在他們身上,慵懶的開了口,“如今我在羽夜國的身份是邀月閣閣主,以后別喚我主子了,聽著心煩意亂?!?p> 其中一男子吃驚的抬了抬頭,“主…閣主,您當初一時之間音訊全無,陛下在宮中大發(fā)雷霆,足足讓侍衛(wèi)找了三個月呢。如今閣主無恙,是否…”
“怎么,她是怕我死不了嗎?”
跪地那男子震驚的開口,“閣主,殿下還是十分疼愛您的,她是擔心您遇到危險…”
榻上的人猛的睜開雙眸,面露苦澀。
“母皇若是真的疼愛我這個兒子,當初怎么會把我送到別國當質子?說是為了我好,其實就是把我當做一枚沒用的棋子扔了出去!”
他閉緊了雙眸,面中流露痛苦之色。“那兩年里她可曾有派人到南岳國打探過我的消息的嗎,恐怕我是死是活她都不會在意吧?!?p> “閣主……”
“回去吧。”
“對了,若是羽夜二皇子與那個女人去了邀月閣,立馬通知我,還有,勢必要保護好她們的安全?!?p> 兩男子目瞪口呆,相互對視了一眼。
公子為何突然這么在意這兩個女人?
“是!”兩人跪別了榻上的人,迅速閃了身影。
洛湛眼波流轉,修長的玉指捏起一縷垂落的黑發(fā)。腦海中閃過那一襲白衣絕代風華的身影,嘴里輕輕念出了聲,
“御,文,昀?!?p> 嘴角勾起,忍不住笑出了聲。
羽夜宮內
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長桌上金龍欲飛,夜如銘穿著明黃色的裘衣站在桌前,勃然大怒。
她一把將木桌推倒在地,發(fā)出了巨大的聲響,面前的太醫(yī)渾身顫抖地俯首在地。
“陛下息怒!”
滾落在地上的玉石香爐陡然裂開,冒出一股帶著粉塵地灰白色煙氣。夜如銘瞪大著眼睛,發(fā)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你竟然說朕有隱疾,真是荒謬,荒謬!”
太醫(yī)不寒而栗,猛然磕起頭來,她顫抖著開口,“陛下!臣是為了陛下未來的子嗣著想,陛下一定要按照老臣的藥方吃藥??!否則…否則”
夜如銘眸光微瞇,渾身散發(fā)著暴虐的氣息,“否則?”
“否則…否則會……會…”
“會什么?”夜如銘語氣冷冽,似千年寒冰玄鐵一般凍得人喘不過氣來。
“否則陛下會生不出子嗣來…”太醫(yī)咬咬牙,為了羽夜國大局為重還是開了口。
空氣瞬間凝固,夜如鈺睜著猩紅地眼睛像嗜血地惡魔一般,她緩緩開口,聲音仿佛從地下深淵傳來的幽靈。
“來人啊,張?zhí)t(yī)的眼睛病了,把她的眼睛給我挖出來。”
“是!”
門外走來幾個侍衛(wèi),太醫(yī)驚恐匍匐向前,抱著夜如銘的小腿痛哭起來
“陛下不要??!陛下!陛下”
夜如銘用力一腳將她踢開,嫌惡的拍了拍衣襟。
侍衛(wèi)紛紛上前將太醫(yī)按在地上,其中一人舉起反射著寒氣地匕首湊近。
“啊——”
凄慘的叫聲如鬼哭狼嚎響徹了整個寢宮,撕心裂肺令人毛骨悚然。直至那人叫的聲嘶力竭,氣息奄奄地癱倒在地。
雙眼血肉模糊,兩個血乎乎地眼洞里不斷涌出鮮血滴落在玉石地板上,她氣息微弱,
“昏君…”
見她逐漸安靜了下來,侍衛(wèi)上前探了探鼻息。
“陛下,她沒呼吸了!”
夜如銘蹙眉不悅地扶了扶額頭,擺擺手,“拉出去剁碎煮熟了喂狗?!?p> 侍衛(wèi)躊躇片刻,俯身上前,“陛下,若是他人問起來張?zhí)t(yī)…”
夜如鈺面色毫無動容,啟了啟唇,語氣帶有幾分疑問,
“張?zhí)t(yī)何時來過朕的寢殿?”
侍衛(wèi)面色一喜,跪地道,“陛下說的是,張?zhí)t(yī)從沒來過陛下這里,我們也都沒有見過她!”
夜如銘擺擺手,侍衛(wèi)們拖著尸體離開寢宮,只留一人清理地板上的血跡。
“啊——”
夜如鈺面帶驚恐地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撫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她夢中夢見一張眼上頂著兩個血窟窿的人臉對她哭喊著救命,她剛想伸出手下一秒那人便被隔空拖走,眼前墻上,地上全是流著血紅色的血水。
她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夢里那人又是誰?
想到許是最近太過疲勞,才導致會做這樣的噩夢吧,她無奈的喘著氣,掀開被褥又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