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oey最近迷上了打手游,整日無所事事在畫廊里約幾個網(wǎng)友帶她上分,有時候趙選下了班也能陪她玩幾把。
畫廊很閑,瑣事都是瑩瑩在打理,她樂得自在。
“老板,我走了。”瑩瑩下班之前無奈地瞅一眼在沙發(fā)上沉迷游戲的Zoey,嘆了口氣。
Zoey聽到了只是隨意點頭,接著開麥指揮她的四個隊友。也不怪她,自打那天晚上在畫室宋載行把要說出口的話咽了回去,接了通電話就走了之后,Zoey心情就沒好起來過。她一直在琢磨,那天晚上,他是準(zhǔn)備說那就請你不要癡心妄想做大房收拾東西滾蛋,還是那就在一起吧。反正宋載行是不會再給她答案了。
她在桌邊摸了只煙點上。
畫廊的門又被打開,Zoey以為是瑩瑩折回來了,頭也沒抬,“東西忘拿了嗎?”
走進(jìn)來的那人卻沒回答她,而是坐在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張開喊了聲,“Zoey?!?p> Zoey被男人的聲音嚇了一跳,抬頭一看,是好久沒見的顧璉,或許是被籌備婚事所累,看起來沒那么精神。算起來,這還是Zoey第一次和顧璉在沒有宋載行的情況下單獨見面。
“喲,璉二爺,什么風(fēng)把您刮到我這小廟里了。”
“微微去哪了?”顧璉難得這么開門見山的正經(jīng)。他從歐洲回來就發(fā)現(xiàn)微微從公寓搬走了,人和東西都人間蒸發(fā)。
Zoey心里門清,臉上卻笑得十分諂媚,語氣還有些無辜,“微微?她去哪了?不是跟您在一起嗎,我最近沒見過她啊。怎么了,你們吵架了嗎?”
顧璉找人早就找得不耐煩了,平時那些虛禮客套也不想再敷衍,面上帶了幾分慍怒,“她在貫城就跟你最好,你能不知道?”
“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知道啊?!?p> 顧璉顯然是不信的,或許是早就算到Zoey會幫著一起瞞,也不再逼問她,“你轉(zhuǎn)告她,房子已經(jīng)過戶了,玩夠了就回來。小性子使多了沒意思?!?p> 平日她見過的顧璉是笑嘻嘻的,打圓場的,捧哏的,又帶著幾分熱心腸的,今日倒是不戴那層皮了,不爽,不滿意的情緒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
“您還挺喜歡她的?!盳oey說了一句。再喜歡還不是轉(zhuǎn)頭娶別人。
顧璉聽到喜歡二字沒什么反應(yīng),眼里閃過些茫然和反問,半晌又輕蔑地笑了,好像喜歡這種字眼非常地新鮮和可笑,連帶Zoey也變得可笑。
“不就是因為我要結(jié)婚了嗎,其實結(jié)不結(jié)我對她都沒差,也可以比以前更好?!?p> Zoey不喜歡顧璉這話,也不喜歡他對微微這等薄情寡義,但到底得罪不起他,只是訕笑兩聲,“小女生嘛,心氣兒難免高點?!?p> 顧璉沒聽進(jìn)去,臉色不怎么好看,嘆了口氣,“要都像你一樣給小湛省事兒就好了?!?p> Zoey猝不及防被扎了一下,笑容微凝,很快恢復(fù)了過來。她是懂事,他們都覺得,管他宋載行今后婚喪嫁娶,只要他不讓她走,Zoey都能厚著臉皮留下。
“你再告訴她一句,她識相點也罷,不回來也行?!鳖櫗I說完站起了身子,他的那些助理跟班都等在畫廊外面。Zoey明白他的意思,他們這種人,身邊會缺人嗎?如果是還沒嘗夠味舍不得的,實在不行找個相似的也不是不能替代。
誰離不開誰呢?
“我送送您?!盳oey笑顏如花,她圓滑慣了,誰都不想得罪。
“差點忘了,”顧璉回過頭,想起來他今天來這里還有一件事,“湛兒讓我來替他拿一幅畫,他說你知道是哪幅?!?p> Zoey愣了愣,她當(dāng)然知道是哪幅,用來給告白加buff被人家用蛇皮走位躲開的那幅畫。
十分鐘之前還在畫室里擺著。
現(xiàn)在被顧璉帶走了。
她搞不懂宋載行為什么要拿走那幅畫,也搞不懂他為什么自己不來。不就是意亂情迷表白了幾句嘛,他不至于躲著她,但她也沒主動再找他,有時候,她也想要點臉。
顧璉把那幅畫帶到宋載行的別墅時,正主還在睡覺,是保姆來開的門。
“人呢?”
“先生剛出差回來,在上面睡覺?!?p> 顧璉點了點頭,上去敲了敲宋載行的房門,半晌,他才隨便披了件浴袍開門出來,沒系好,寬肩窄腰和流暢的肌肉線條一覽無余。
顧璉看兩眼宋載行裸露在外胸膛的幾處暗紅痕跡,一臉了然。干笑一聲,頭佯裝往房間里湊了湊,“喲,我以為你真在睡覺呢……誰啊?”
“管得著嗎?”宋載行把門帶上,繞過他,邁著修長的腿下樓,“你的人找到了嗎?”
“你的小Zoey裝傻,人家姐妹情深能告訴我嗎?”
宋載行嗤笑一聲,“畫呢?”
“那不在那兒嘛,”顧璉白了一眼宋載行的背影,“真他媽弄不明白,你自己不拿,讓老子給你跑腿。”
宋載行沒理身后的抱怨,走到客廳駐足看著Zoey的那幅畫,第二次看還是頗為驚艷,吩咐人掛到了書房去。
“Zoey畫的?”顧璉看著那幅冥王星問。
“嗯?!?p> “她倒是有心,知道投其所好。微微有她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心煩成這樣。媽的,都是我自個慣的?!?p> 宋載行沒說話。
“你多久沒回家了?”顧璉鞋也不脫地倒在宋載行的進(jìn)口沙發(fā)上,抬頭就看見正廳頂上那個巨大的圣母浮雕。
“不都怪你嗎?你一說要結(jié)婚,我家老太太催得更緊,要不你別結(jié)了吧,我就能回家了?!彼屋d行彎腰在茶幾上拿起了火機(jī),煙霧里的臉更神秘魅惑了幾分。
他很少抽煙,也很少縱欲,平時挺自律一個人。顧璉見他這樣,知道是真的煩心事多了,頓時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你以為我想結(jié)啊,結(jié)他媽個破婚,礙手礙腳的。不過我和她說好了,結(jié)婚以后各玩各的誰也別干涉誰,她也算好說話,條件多幾個就答應(yīng)了?!?p> 這種開放式的婚姻模式宋載行早就見怪不怪,就連他的父母不也這樣嗎,迫于諸多的相關(guān)利益被一紙婚書捆綁在一起,彼此消磨,又各自安好。
樓上下來個女人,性感的真絲連衣裙外面隨便披了件皮草外套,看似隨意的裝扮,走得搖曳生姿,顧璉瞧女人那事后滿足臉就覺得不太舒服,別過了頭,想了想又覺得這張臉眼熟,半天才張口,“潘……沐星?”
“載行,我走了,晚上還有拍攝?!迸算逍窃谛P(guān)穿鞋,跟宋載行做了個再聯(lián)絡(luò)的手勢,隨后關(guān)上門走了。
“你真他媽行?!鳖櫗I沖宋載行比了比大拇指?!岸潭虝r間燒了人家趙董的后院?!?p> 他們這伙人,還真算不上什么好人。見得人見不得人的事不算少,玩大了玩劈了再說不過去的事也有家里給兜著。
郭子顧璉他們頭幾年玩得最瘋,宋載行并沒怎么參與,顧璉心里明白,宋載行算是他們之中比較潔身自好點的,稍微有那么點人性的,但也沒好到哪去。
“你哪天的日子???我又忘了。”宋載行問。
“正月里吧,我自己也不記得?!比⒌牟皇窍矚g的,不過是走個過場跟家里交差,顧璉自己也不上心。想到微微的賭氣出走,心里一陣煩悶,干脆轉(zhuǎn)移了話題,“鐘虞那事兒,你幫她處理的?”
“嗯。起初是錢沒給到位,那家人鬧了一陣,應(yīng)該過段時間就消停了?!?p> “那是,錢嘛,能熨平一切?!鳖櫗I附和道,鐘虞回國沒多久就開車撞了個人的消息在這圈子里只激起了很小的水花,沒人關(guān)心被撞的人是死是活,也不關(guān)心花了多少錢和多少關(guān)系擺平的,反正最后不管怎么樣,鐘委員家的千金當(dāng)然還是該干嘛干嘛。這種八卦,還不如誰家私生子篡權(quán)了誰家情婦偷情了。
宋載行抿唇,鐘虞撞了人無助地打電話給他那天,正是他從杭州回來在Zoey畫廊那個晚上。事情他也有點責(zé)任,當(dāng)時大家從杭州回來,鐘虞纏著要他開車送她,他嫌煩就讓她自己開車,在英國待慣的鐘小姐車技卻是沒一點長進(jìn)。
那晚上撇下Zoey走了,他沒說出口的話不知該慶幸還是惋惜。Zoey的那些話,他也沒全信,只當(dāng)是兩個人游戲的情趣。他從來不認(rèn)為這世上真有誰會一無所求的喜歡誰。
圖對方的皮囊,圖對方的身體,圖對方的好或者錢,總有一樣。
“湛兒,你跟她都分幾年了,論情論理,也不一定非得你管?!?p> “順手?!?p> “你和鐘虞這樣,蔣頌坐得住才怪,醋都不知道喝了幾壇?!鳖櫗I坐了起來,大家都知道,鐘虞只要松口,蔣頌分分鐘娶她,那小子,是個情種。在這個圈子,也算難得。
“我和她哪樣?難不成郭子讓我?guī)土嗣ξ乙哺菢???p> “你否認(rèn)啥,這年頭除了爹媽誰愿意給誰擦屁股?你真不在乎她了你能伸手?你呀,就是還想著她?!?p> 宋載行沒理他,慢條斯理地?fù)Q了衣服,“走了,別賴在我這兒躲清凈。”
鐘虞開車撞了人,雖然事情可大可小,在宋家老太太那里卻是減分不少,一時半會兒也沒再提兩家結(jié)親的事,宋載行得以喘兩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