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全場一片嘩然,噓聲不斷!
“妓女?臥槽!”
“這個,這個……”
“道士貼身帶著耳環(huán)?”
“……”
胖道士面紅耳赤,又驚又懼,心想:老子的這件東西他又怎么會知道?
“嘿嘿,觀主這是一言為定了?”
“你還有一個蛇膽,普通得很,我想算不得什么好東西,就不射了。”
滿場眾人見這少年觀主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態(tài),又見踢館的胖道士一臉憤怒,也隱約猜到了一點(diǎn),又是一陣鼓噪。
胖道士登時惱羞成怒,換成平時早就一巴掌打上去了,但這時鄉(xiāng)民們忽然對自己心生嫌棄,只好哼了一聲,答道:
“觀主玩笑了,貧道這個寶物可不是蛇膽,而是龍珠!”他取出一顆紫溜溜的雞蛋大小的珠子,對眾人說道:“諸位,這就是貧道的龍珠!可不是什么蛇膽!大家注意看,這龍珠可是紫色的——?。??”
原來的紫龍珠竟然變色了!變成了一種很惡心的黃色。
胖道士諤諤張著大嘴……
“屁!”
“我呸!”
“臥槽!什么龍珠啊,不就是蛇膽嗎?”
“胖道士,當(dāng)我們沒見過蛇膽啊?”
眾人聽他說的牛逼,拿出來又是這么一個爛東西,紛紛怒而鼓噪。
三辰觀的幾個聰明弟子也乘機(jī)叫嚷起來——
“看什么蛇膽???還是拿出耳環(huán)吧!”
“是啊,道士戴什么耳環(huán)?”
“是相好的粉頭送的吧?”
“拿出來!拿出來!”
“對啊,錢囊拿出來嘛,是不是耳環(huán)難道還看不到?”
“……”
胖道士和矮子大怒,轉(zhuǎn)身逐一掃視本觀幾個道士,大喊道:“誰?誰特么嚷嚷?你們幾個是三辰觀的假道士吧?”
眾人見這伙人兇得很,一時又安靜下來。
胖道士見形勢不利,腦筋一轉(zhuǎn),想要就坡下驢,朗聲道:“好了!觀主說是耳環(huán),又說是蛇膽!而貧道這顆實(shí)在是龍珠,這樣吧!這局就算不輸不贏吧!再看下兩局比試好了!”
這伙人帶來了四五十個閑散道士,這時一齊鼓噪,鄉(xiāng)民的聲音頓時被壓下去了。
葉秋一直笑吟吟地,等到眾人都稀稀拉拉地安靜下來,才淡然道:“這位師兄,貧道射的就是耳環(huán)。你既然不肯拿出來,貧道只好讓耳環(huán)的主人親自來對質(zhì)了?”
“你!你特么——”
胖道士驚怒異常,左右各處驚慌掃視,轉(zhuǎn)念又想:那賤人早就死了,可不能讓這小子給訛了。當(dāng)即故作鎮(zhèn)定,大聲道:“什么耳環(huán)?胡說八道!貧道乃是修道之人,拿著婦人的物事干什么?”
幾十個跟班也跟著厲聲叫嚷,做出一副誰要是追根究底就當(dāng)場暴打誰的姿態(tài),鄉(xiāng)民們自是越來越嘀咕懷疑,卻再也沒有人敢說出來。場面頓時一片靜默。
胖道士和矮子對視一眼,料定這關(guān)算是過了,還是盡快進(jìn)入第二局才是。
矮子便大聲道:“好了,好了,第二局開始吧!”
突然,
一個陰惻惻的女聲哭腔傳來——
“王屠夫,王德潤!你以為扮成道士,我就認(rèn)不出你了?我就怕了你了?三年了,三年啊,你終于還是回來了!哈哈哈哈……納命來吧!我要報(bào)仇!”
這聲音凄厲可怖,雖在上午巳時也聽得人人毛骨悚然。
“誰???哪里來的鬼怪?這三辰觀是怎么了?”
胖道士這下已經(jīng)嚇得魂不附體,對著四周大叫大嚷。身邊的矮子也是驚懼無比,怔怔地看著胖道士。
……
葉秋趁著慌亂,退后一步,稍稍抱拳一下,身后的麻子就嘿嘿一笑,耳邊又傳來聲音說道:“尊駕,在下是山北冀陽城隍廟中的冥差,近日路過貴地,聞得尊駕法旨,故而將原訴者拿來對質(zhì)?!?p> 葉秋卻想:這仙人畢竟是仙人,凡間百年輪轉(zhuǎn),對仙人而言卻真的只是一場醉夢的時間而已……那么我是“中黃異人”的事,以及“仙凡古劫”,仍然還在仙界的進(jìn)行時之中了?
王屠夫驚魂不定,怔怔看著葉秋,從上到下仔細(xì)打量,再也想不出這個少年怎么會有如此手段?頓時正在當(dāng)場,心思晦澀之極。矮道士卻悄悄拿出符咒做法追蹤,幾種法術(shù)全部試過,卻全都失效。
滿場眾人見矮道士頻頻做法,卻根本沒用,又擔(dān)心方才那個女聲真的是什么鬼怪,都嚇得面如土色。
葉秋忍不住一笑,又說道:“大家不要怕!這件事稍后處理就是,我已知會山北冀陽城隍,此案稍后再判……還是先比試吧,各位道友,咱們這就開始吧?誰先來???”
……
王屠夫和矮道士對視一眼,深知今天碰上了硬茬,可不能再藏著掖著了。
兩人命人搬來一套早已準(zhǔn)備好的香案,焚好檀香,刻好木牌,又當(dāng)場殺了預(yù)備好的公雞,將血滴入朱砂……折騰了好半天,矮道士才穿上一身太極道袍,寫完了敕文,拿起木劍捏訣焚敕。
嘭的一聲,敕符騰起一陣濃煙,竟隱隱有一種青綠之色。
矮道士唱道:“恭請東海龍王!”
不待那個冥差說話,葉秋已經(jīng)看出這道敕符并不是給龍王的,這矮道士雖然也有模又樣,但那股青綠濃煙卻泄了底。前世仙法靈覺觀照之下,其實(shí)是遞令給一個精怪的。
冥差自然也知道,傳音道:“尊駕,他搬請的是一個洪荒神獸,名叫‘尸胡’,能興風(fēng)作雨。卑職,卑職卻管不了它。尊駕請勿見怪啊?!?p> “又是一只洪荒古獸!”
葉秋驚異非常,先是海市中的施比龍,再是燕離城的“環(huán)狗”,然后又在青云上聽說“四方古獸”,過了一百年了,仍是陰魂不散,再來又是一只什么“尸胡”!這倒麻煩的很,這些靈獸沒有一個簡單的,加之上古那些被天帝禁制的仙法流出,這些靈獸實(shí)在是很不好惹的……
他想到冥差既然識得自己,各路神仙當(dāng)然也是一樣,對仙界來說,其實(shí)什么都沒有變化,當(dāng)即對著天上默念道:“功曹啊,功曹,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一個木然的聲音竟立即回復(fù)道:“遵命!”
葉秋這時放心了,抬頭看天,果見一片五色之光隱隱透出云層,當(dāng)即大喇喇的抱手站著,心想再厲害的妖精,見到這天上的五色祥云,恐怕也不敢過來造次了。
矮道士哼了一聲,對著眾人拱手道:“半個時辰之內(nèi)必有雨落!”
說完竟叫人搬來一張?zhí)珟熞?,大大咧咧坐在香案之前,閉目養(yǎng)神,一副吃定了的樣子。但過了許久,天上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矮道士臉上有點(diǎn)掛不住了,王屠夫也一臉懵逼。這兩人試過多次,有個大仙幾乎都是有求必應(yīng),這次卻遲遲不來。
緊接著,半個時辰已過,已經(jīng)午時了!
圍觀的鄉(xiāng)民開始唧唧歪歪起來,跟隨兩個道士來的幾十個人也有點(diǎn)坐不住了,不停地看著二人搖頭。
葉秋見時候已到,淡然道:“時間到了!沒見雨???”
滿場眾人也是一片鼓噪。
矮道士哼道:“你怎么知道沒雨?龍王方才告訴我了,他正在東海小蓬萊赴宴,稍后自會過來布雨?!?p> “哦?你請的是東海龍王嗎?我怎么看到的是一個妖獸呢?”
二人蹭地站起來,臉上的驚異已經(jīng)無以言表,正要破口大罵,葉秋卻右手一擺,說道:“你們求不下來,那就我來吧!”
一邊說,一邊假意捏了一個手訣,心中默念道:“甲寅功曹,你就做個障眼法,下場雨給兩個妖道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