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怒懟活閻王
立身站在樓梯口彷佛還能聽到隱約傳來的笑意。程歸沉著的臉上也多了絲慍怒,倒不像是被設(shè)計了的憤恨,更像是惱羞成怒。
程歸扭頭死死的盯著那扇房門,仿佛是要射穿房門弄死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操?!背虤w忍不住低罵一聲,便腳下生風(fēng),逃也似的離開了。
“明明是這個方向啊!”林漫漫赤腳在地上蹲著,一臉認(rèn)真的模樣。
見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拋出去紙團(tuán)的影子,林漫漫一臉惋惜的垂眼看著手里的支票:“一百萬就一百萬,不要白不要,怎么說也是對我演技給予的充分肯定嘛!”
眉眼中的雀躍卻絲毫藏不住,惋惜的怕是那張擦身而過的兩百萬支票。
“姐妹,你不是想吃日料嗎,走,姐請你?!绷致硷w色舞的叫嚷著,活像一個有礦的大金主。
江蘇本來還睡眼惺忪,聽到林漫漫這一番說辭,瞌睡勁瞬間沒了:“窮光蛋,你是啥瘋了?”
聽著電話中肆無忌憚的笑意,林漫漫這時也毫無顧忌的大放厥詞:“姐現(xiàn)在可是擁有一百萬的女人,給你三秒挽回我?!?p> 江蘇的動作一滯,隨即諂媚的說道:“姐,愛你愛你我可最愛你的,我去我去我去?!?p> 林漫漫不禁覺得被人奉承的感覺就是好,尤其對方還是自己的小姐妹時。頗有一些皇帝臨幸妃子的架勢:“十點半,程氏門口候著?!?p> 江蘇滿心的問題硬是還沒問出口,就聽見了手機(jī)里傳來的忙音。
“林漫漫,這次你敢誆我,我非弄死你。”江蘇臉上微怒,眉眼卻帶著狡黠的笑意,起床收拾的動作更是絲毫沒有減慢。
若是林漫漫在,那肯定是要捂著自己的小心臟,矯揉造作的暗道:人心如此險惡,竟有那么多人要弄死我。
江蘇和林漫漫壓根就是蛇鼠一窩。心里都是供奉:拼命占別人便宜,自己是一點虧也不能吃的人生信念。
這倆人相愛相殺,是連對方的便宜都可以腆著臉去占的。有一次,倆人一起撿到十塊錢。卻因到底是,誰先看到和誰先撿起分贓不均而打的不可開交。
直到十塊錢不翼而飛,倆人才一致對外,冰釋前嫌開始了一場聯(lián)合行動。
倆人也正是因為這一次,欣賞彼此在占便宜和不吃虧上的態(tài)度,才充分的達(dá)成了意見一致的人生信念。
“漂亮。”江蘇沖著鏡子里的自己打了一個響指。
鏡子里的女人有著一種不輸男人的英氣,干凈利落的齊肩短發(fā)也透著一股子干練,一身白色碎花裙剛剛賦予了女人的柔美。
“寶貝兒,終于輪到你出場了?!苯K眼含愛意的輕撫著锃锃發(fā)亮的標(biāo)牌。這可是她含淚買回來的限量版包包,平日都是供著的,哪會輕易面世。
程氏集團(tuán)會議室,在座的腦門上都凝著一層薄汗,膽戰(zhàn)心驚的瞥眼看著主位上的男人。偏偏這男人還不說話,從頭到尾就是沉著臉把玩著袖扣。
“那個,老大...”林秘書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遞出一沓文件夾。
程歸卻是連一個眼神也沒給林將,任憑林將的雙手尷尬的滯留在半空,依舊低頭把玩著手腕處的袖口。
看著程歸壓根沒有接的動作,但林將好歹也是跟隨了程歸多年,心里琢磨了一會,便膽大的開口:“散會?”
詢問的口氣在看到程歸的動作停滯后,便加上了肯定的意味。眾人看到他們的老大也沒出聲否認(rèn),便給了林將一個感激的眼神,一個個逃也似的魚貫而出。
看到眾人散了去,程歸的臉上也放松了幾分,身子往后一靠,雙腳便疊放在會議桌上。瞥眼看到一旁如釋重負(fù)的林將,不動聲色的說:“隨意坐?!?p> 林將剛剛?cè)玑屩刎?fù)的身子卻猛的僵了起來,僵硬的坐在程歸的左手邊。
“你,有女朋友嗎?”程歸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慌亂。
“老大,我不會耽誤工作的,以后肯定隨叫隨到?!绷謱⒒琶Φ拈_口,下意識的便認(rèn)為是自己惹老大不滿了,老大要旁敲側(cè)擊的辭了他。
看著林將慌亂的神色,程歸沉默了好久,還是不動聲色的道了一句:“知道就好。”
林將哪里知道,程歸只是單純的想關(guān)心一下同齡人的感情生活。要想辭了他,哪里用得著旁敲側(cè)擊。
“姐妹兒,這兒,這兒。”林漫漫一蹦三尺高的朝著江蘇揮手。
“行了,行了,我姐這么美,一眼就看到了?!苯K先吹了一通馬屁,隨后抬眼看向林漫漫時,不禁驚呼出聲:“你,你昨晚去哪了,你衣服?”
林漫漫這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只顧著樂了,壓根沒注意到本就廉價的衣服此時更是皺巴巴,短褲上還有著些許的紅色,真是好不狼狽。
“呃,這個嘛,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绷致狭藫项^,閃過一絲不好意思,但隨即便釋然的說道。
“你看這是什么!”林漫漫伸手在江蘇眼前晃了晃。
江蘇看清后目光有些呆滯,但回過神后抱著林漫漫是一頓猛晃,幾次張了張嘴都覺得還是行動更能表達(dá)自己現(xiàn)在的激動。
“停停停?!绷致址旁诮K的肩上,緩緩開口:“先去換成現(xiàn)金。”
“對對對,現(xiàn)金更有感覺?!苯K點頭如搗蒜,恍然大悟道。
“呵,女人?!背虤w透著窗戶看見林漫漫和江蘇之間的互動,是一臉的不屑,但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了。
程氏集團(tuán)是一個百年企業(yè),之所以能夠一直屹立不倒。最大的原因則是,集團(tuán)的每一筆錢都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的程序。所以當(dāng)林漫漫拿著一百萬的支票到了財務(wù)部,直接是引起了軒然大波。
“林小姐,您這原因是?”財務(wù)經(jīng)理畢恭畢敬的開口,眼中忍不住帶著一絲好奇。
“這個,程歸知道。”林漫漫考慮再三開了口。畢竟這種假睡誆來的支票怎么好意思說原因。而且像她這種身在貧民區(qū),又怎么會知道程歸是誰,只能看著支票上的落款裝腔作勢。
聽到林漫漫的話,在場眾人的神情都下意識的愣住了。好像還沒人敢明目張膽的叫老大的名字,看向林漫漫的眼神忍不住帶著一絲打量。
“吭...”倚在門口的程歸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老大?!北娙水惪谕?。
“程歸,原因?我用說嗎?”林漫漫眼角帶笑的望向程歸,可偏偏是狡黠的笑意。
聽見林漫漫的反問,程歸的臉不禁黑了幾分,就連大腿都感到了隱隱的疼痛。
“呦呵,這是腿又疼了?”還沒等程歸出聲,林漫漫就笑道。
眾人均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漫漫,不禁暗自感慨:還有人敢這樣跟老大說話,真的是,厲害了。
程歸聽見這一聲取笑,手指的關(guān)節(jié)都被捏的“吱吱”作響。抬頭審視著林漫漫,突然嘴角上揚說道:“那你就說說原因?!?p> 聽見這突如其來的反轉(zhuǎn),林漫漫心一驚:這怎么說?難道說這是對自己演技的認(rèn)可?
穩(wěn)了穩(wěn)心緒,林漫漫鏗鏘有力的說道:“這是您給的,還是您說。”
看向程歸的眼神還帶著一絲挑釁,心道不就是甩鍋嘛,看你怎么好意思說。
程歸心中不免覺得好笑,現(xiàn)在拜金女居然敢如此放肆的對待金主,不過自己倒還真是沒法說出口。不動聲色的道了句:“給她?!?p> 離開的動作那叫一個瀟灑,完全不顧及風(fēng)中凌亂的眾人。經(jīng)理回過神忙諂媚的對著林漫漫說:“林小姐,您請稍等。”
“哇塞!姐妹你可真厲害,程氏的太子爺你都敢調(diào)侃。”江蘇一副星星眼的看著林漫漫,完全沒了剛剛那副二愣子的模樣。
林漫漫冷吸了一大口氣,瞪圓了眼看著江蘇:“程歸,太子爺?就那個傳說中殺伐果斷,冷漠無情的活閻王?”
江蘇小雞啄米的使勁點了點頭,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她姐妹實在是太可以了,明知對方那么可怕,還是不遺余力的維護(hù)了飛來的橫財。
林漫漫僵坐在沙發(fā)上,腦海中不停的閃過早上的片段。突然意識到,要是活閻王發(fā)現(xiàn)自己誆了他一百萬,那自己準(zhǔn)保玩完。但到手的一百萬?。?p> 再三權(quán)衡下,林漫漫覺得還是命重要。于是一把拉過江蘇的手腕,腳下抹油的向外跑。只留下一句“我不要了,不要了?!痹诜块g里回蕩。
“哎,林小姐!”財務(wù)經(jīng)理拿著一半現(xiàn)金一張卡過來時,只看見了林漫漫的一片衣角。
在原地琢磨了片刻后,還是拿著那張有著程歸簽名的支票去了董事長辦公室。
“她說的,不要了?”程歸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
財務(wù)經(jīng)理使勁的點了點頭,還補(bǔ)了句:“很突然。”
“知道了?!背虤w扣著桌子的手指冷不禁的停了下來,“她叫什么?”
“只知道姓林?!必攧?wù)經(jīng)理言簡意賅,心知他們老大不喜歡話多的人。
程歸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垂下的眼眸卻覆了半邊陰影,晦暗不明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少有的好奇。
“剛剛那個女人,查查看。”程歸朝著電話那頭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