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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個黑心肝

第三章

我的夫君是個黑心肝 瀟湘易乞 10076 2020-05-12 21:14:36

  不知道在說些什么,我囑咐了兩句,讓封娘看顧好她。

  從營帳里出來,刮起來一陣風,雖然已經(jīng)是春天這風卻仍然帶著些許冬日的涼意,讓我熱熱的臉有了幾分涼意,瞬間減了幾分酒意,想著難得出來一趟,今日只是逛了幾圈還沒瞧夠,白日里身邊是人,尤其是那個沈郴,未必能夠如愿到處看,不如趁現(xiàn)在四處走走,醒醒酒也是好的。

  三皇子白日里在在林子的東北角獵到了一只通身雪白,四肢卻有些許紅色絨毛的兔子獻給皇上,皇上十分歡喜,那里毗鄰懸崖,白日里都需要小心翼翼,晚上應該不會有什么人去,我想去那里瞧瞧,說不定晚上能看到更特別的。

  今晚的月光照耀在深碧色的草叢上像極了哥哥的佩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熠熠的光,不過月光會稍顯柔和些,不會刺得人眼睛真不開,我時常想哥哥在戰(zhàn)場上拔出劍會不會也這樣,刺得敵人睜不開眼睛再趁機砍下對方的頭顱。不過哥哥不太愿意同我說戰(zhàn)場上的事情,說是太過殘忍了,不是一個姑娘家應該聽的,所以我至今沒有向哥哥求證過這件事情。

  或許是因為少有人來的緣故吧,這里的草都比在其他地方的要深上些,有些都要沒過我的膝蓋了,我在這草叢里走著雙腳壓著旁邊的草,身后帶起一道淺淺的溝壑,隨即剛剛壓下去的草就仿佛被壓到底端的彈簧放手便一下彈起來了,淹沒了溝壑。

  月光下身后的影子隨著草的起伏也在不斷變化這形狀,就像信娘案板上的一團面,在她的手下變化出各種形狀,信娘做的面食是宮里頂頂好的,我平日里最喜歡吃信娘做三春面了。

  又是一陣風吹過,在眼前翻起一陣碧綠的漣漪,帶著我的衣袂飄起落下,或許是夜深露重添了幾分涼意,我也有些受不住了轉(zhuǎn)身想著回營帳去,突然間身后傳來一陣“呲呲呲”的聲音仿佛有什么東西貼著地面游走,頓時心中一驚:不會是蛇吧!頃刻間,我感到腳踝處一陣緊縮,還沒來得及低頭看一眼究竟那是什么東西,便被一股力量猛地拉扯,將雙腳往后拖,整個人瞬間重心不穩(wěn)直直的仰摔下去,但是我并沒有像想象中摔在地上,反而一直往下陷,如同白日里看見的天空中被射中的鳥兒般直直的墜下,我不受控制的撲騰著手腳希望可以抓住些東西讓自己可以停下來,就像那些鳥兒在墜下的過程中不斷撲閃著翅膀,希望自己可以飛起來逃離下面虎視眈眈的狩獵者,可以沒用的,它還是飛速的向下掉。

  耳邊都是銳利的風聲,兩鬢被帶起的碎發(fā)在眼前糾纏成一團模糊了雙眼,我只能感覺到腳上的東西收縮的越來越緊像是要生生勒斷雙腿,恍恍惚惚過了很久,又或許沒有那么久,是我太害怕,不知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人在害怕焦慮時總覺得度日如年。

  “砰”我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清晰的聽到自己骨骼碎裂的聲音,左腳的劇痛讓我嘶喊出聲,隨即有無數(shù)回聲傳來,周圍一片漆黑,我掙扎著想起身看看自己的腳具體怎么樣,想探探自己到底落到了什么地方,勉力支起半個身子,不知那個鬼東西什么時候纏上了手腕,突然的一緊,腦袋重重的砸了地上,后腦勺的劇痛讓我失去了大半意識,幾乎要昏厥過去,只能不時聽到自己低吟喘氣的聲音,感到手上腳上的東西越勒越緊,突然間一股冰涼的感覺讓我清醒了大半,左右兩邊各有東西爬上脖子轉(zhuǎn)瞬它們繞過脖頸交纏在一起越勒越緊,我?guī)缀鯚o法進氣,面色紫漲青筋爆出,感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輕,飄然間,仿佛有一朵鮮紅的花在眼前慢慢舒展開花瓣……..

  我慢慢的合上了雙眼…….我想…..

  忽地,脖子上的束縛瞬間消失,一股氣涌入喉間,我急促的咳嗽著,貪婪的大口呼吸著空氣,耳邊兩道銳利的聲音傳來手腳的束縛也沒了,“安樂,怎么樣?”聲音焦急而懊惱,雖然四周漆黑看不清臉,但是我知道是蕭染,我忍著腳上的疼痛哆哆嗦嗦的說:“我還好,只是左腳應該是摔斷了?!笔捜景盐业氖逐堖^脖頸搭在肩膀上將我扶起來說道:“沒死就成”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了無數(shù)“錚”的聲音,像極了元寧同我在宮里拿著彈弓打鳥時發(fā)出的聲音,元寧的彈弓是頂好的,我沒進宮之前她一定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因為宮里沒有人敢同她一起去打鳥打果子,所以她只能常常自己一個在宮里的林子里玩,雖然因為此事被皇后訓斥過好幾回,但是仍然樂此不疲,我進宮后元寧拉著我同她玩,幾次下來我的技術就遠遠超過了她,元寧偶爾還會有失手的時候但是我從來沒有過,我們幾次比賽我都已滿分的成績完勝,她時常長吁短嘆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我喜歡同元寧玩彈弓,總覺得那時的元寧,最是開心最像真正的自己,多年以后我回想起元寧時,總是她穿著一聲騎服,歪著腦袋半瞇著眼睛舉著彈弓對著樹上的果子,陽光灑在她的身上閃著熠熠金光,右手稍稍用力向后扯,再迅速放手….“砰”果子應身落地,元寧歡呼雀躍哈哈哈大笑…….笑聲能讓人在耳邊循環(huán)好幾日………

  眼下,無數(shù)“錚”的聲音交錯在一起,如同暴雨擊打著屋頂?shù)耐咂@樣的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剛剛被勒到窒息的感覺讓我后怕不已。我被蕭染帶著飛快的四處游走躲避攻擊,黑暗中看不清臉只聽得見他急促的喘息,說道:“把我腰上的火折子拿出來,看看究竟是什么鬼東西。”我急急忙忙的從腰封里拿出火折子,卯足勁吹了好幾口。

  眼前慢慢展開一隅昏黃微弱的火焰,看清剛剛攻擊我們的東西,我感到腰上的手攏的更緊了。

  鬼!…….手!

  面前是無數(shù)蠕動的綠色藤曼,地面上的宛如一條條青蛇飛快游走著攻擊我們,半空中的像極了無數(shù)對準我們的羽箭直直襲來,蕭染面色難看極了,飛快的舞動著手中劍,把那些襲來的藤曼一一斬斷,可是藤曼實在是太多,沒過多久,似乎是有些體力不支了,手動的動作略慢了些,便被一簇藤曼擊中膝蓋,猛地一下蕭染單膝跪在了地上,還是靠著劍身的支撐才沒有撲向地面,“這到底是什么..”我感覺的我聲音帶著哭腔在顫抖,輕飄的若有若無,仿佛是在自問自答,可是我自己給不出答案。

  “別害怕,我?guī)愠鋈??!笔捜咎鄣哪樕系奈骞俣家櫾谝蝗?,,語氣中卻充滿著堅定,說著把握住劍的手往下猛地用力,支撐著自己站起來,努力提了提氣息,帶著我騰空而起向洞口去,方才離開地面沒多久,那些藤曼便又纏了過來,纏上了蕭染的腳,我被帶著再一次墜了下去,頓時火折子也從手中滑落跌在地上,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我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自己再一次跌落,恍惚間,感到蕭染動了動在腰間的手,我整個人被翻了過來,緊緊的貼著蕭染。

  “嗯~~”下墜的力道終于一頓,縱然是蕭染也忍不住悶哼出來,剛剛他在下面護著我,把自己當成了阻止我摔在地上的肉墊,現(xiàn)在我趴在他的身上,臉埋在他的脖頸邊,我無法看見他的神情,可我知道一定很痛,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我?guī)缀跆鄣囊杷肋^去,我很想要爬起來看看他的傷,問問他疼不疼,可又一點都不敢動害怕這番動作會讓他更疼,我又是著急又是害怕,豆大的淚珠從眼睛里滾落出來滴在了蕭染的脖頸上。

  周圍索索的聲音,讓我和蕭染瞬間意識到…又來了,蕭染掙扎著起身,拿起劍繼續(xù)砍殺著周遭的藤曼,我們出不去,蕭染恐怕?lián)尾涣硕嗑?,這里那么僻靜眾人怕是早在宴席喝的爛醉,沒人會來這里……突然,我感到腳下一陣異樣似乎踩上了什么圓滾滾的東西,哆嗦著蹲下身子摸了一下,果然!

  眼前再次燃起一小簇火焰,我抓著蕭染的手飛速說道:“我們四處看看有沒有其他出路,不然得被活活困死在這里,這個地方不像會自然形成一個這么大的洞穴,更像是人為開鑿的,說不定會有其他出路?!笔捜军c頭,一面對付著周遭,一面慢慢的四處移動,這洞穴頂大,我的目光四處游竄,忽地,面前出現(xiàn)了我怎么都沒有想到的東西,驚嚇程度不亞于周圍這些鬼東西。

  “棺材!”“棺材!”,蕭染同我面面相覷,心中納罕道:這不會是……是誰的墓穴…..想到后面我越來越害怕,大喊出聲“鬼!”,蕭染沒有理會我,鎮(zhèn)定說道:“進棺材里去?!甭牭竭@話我大驚失色攥著蕭染的手又添了幾分力氣,叫嚷著“不要……”

  “安樂!哪來的好多死人?!彼@一喝止,我才意識到自己害怕慌亂之中到說了些什么,他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劍,只輕輕抬腳猛地用力石板做的棺蓋便打開了大半,我強忍著害怕和疼痛摸索著躲進了棺材里,隨即蕭染也迅速竄了進來合上了棺蓋如同脫手的泥鰍一下子扎進水缸。

  棺材里并沒有尸體只有幾件衣服,“衣冠冢?!惫撞暮艽笪液褪捜緝蓚€人平躺著尚且還有余地,他的聲音就在耳邊很平靜。我沒有他那樣的氣魄,現(xiàn)下這顆還是急促的跳個不停,我朝著邊上努了努身子把耳朵貼上去想聽聽外面的和有沒有動靜,只是聽了半晌只有一些細微的摩擦聲和蕭染的幾聲嬉笑再沒聽到別的,“呲~”剛剛心懸著不怎么顧及倒還好,如今躺在這里腿越發(fā)疼了。“還好嗎?”“你說話就說話,別用你的腳碰我的腿,痛,但還能忍忍”我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這到底是那啊?那些到底是什么?現(xiàn)在我們怎么出去?”我現(xiàn)在是真的后悔,早知道就不自己亂竄了,撇了一眼蕭染他倒是很淡定的閉上眼睛就好像躺在自己的床上一樣。

  “唉!”

  “鬼血藤”

  “什么?”在我今晚第N次嘆氣之后,蕭染終于開口了,他依舊閉著眼睛:“剛剛襲擊我們的是鬼血藤,是一種罕見的生于極寒之地植物,白日里和普通植物差不多但是一旦到了夜間就會‘醒過來’,要是有人敢靠近它們會撲上去死死的纏住然后把他們的血吸干凈,再把尸體絞成碎片當肥~料~”“然后呢?”外面聲音幾乎沒有了,我的心終于安定了幾分,至少現(xiàn)在沒事,不過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是不是等到白天它們‘睡’了,我們就可以出去了?”“大概吧?!?p>  眼前漆黑一片,周遭安靜極了……

  “對了,你怎么知道躲進棺材里是安全,就不怕鬼血藤纏上來把棺材攪碎,到時候我們兩個都得要變成肥料了?!薄澳阋窃賴Z叨,把那些鬼東西引來,我們才是真的要變成肥料了?!笔捜咀炖锊惠p不重的飄出這么一句話,他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放心吧,我剛才仔細看過周圍了,這棺材周圍一點鬼血藤的痕跡都沒有,那些東西不敢靠近這個棺材,可能是和棺材的材質(zhì)有關吧,總之目前我們是安全的,先好好休息一下,天亮了,我們再想辦法,再說了,皇上,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消失了,肯定會派人來找我們的,天亮了,我們就會安全的,所以現(xiàn)在不要著急,好好休息?!?p>  聽到蕭冉這么說,我就安心多了,感覺腿的疼痛也減少了幾分,也學著蕭染閉目養(yǎng)神起來,想著天亮了,應該就沒事了。

  棺材里實在是太安靜了,這樣安靜的氛圍讓我覺得有些害怕,我不喜歡這樣的感覺,于是我休息了一會兒,就拿著手,在棺材壁上摸來摸去,這棺材看來是個富貴人家的棺材,外表雖然平平無奇,但是里面卻雕刻花紋十分精致,我摸著似乎雕刻的是梅花吧,不只有雕刻,還鑲嵌了珠子,這些珠子質(zhì)地也是十分的好,摸起來很是圓潤,摸著、摸著我摸到了一顆比周圍珠子都要大上十幾分的珠子,我一時好奇心起用力按了一下這顆珠子,突然間身下的棺材板一下子打開整個人瞬間騰空跌了下去,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張皇失措,除了不斷的大叫,仿佛也做不了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辦,黑暗中我聽到蕭然染慌張的聲音:“安樂、安樂!”我想回應他,可是我沒有辦法,下墜的速度太快,這個下墜的過程似乎格外的長,不知過了多久下墜的力道終于頓了一下,我又像之前一樣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不過這次和之前又有一點不同,這次我身上還多了一個人,蕭染整個人完全爬在了我的身上他的腿重重的砸在了我剛剛受傷的地方,劇烈的疼痛再一次襲來我整個臉上青筋凸起,叫喊聲音在周圍不停的回蕩,蕭染看見我這樣,急忙從我身上起來,又將我扶起來依靠在他懷里。

  周圍的環(huán)境還是跟剛才一樣,一片漆黑,我心里一陣嘀咕:我究竟是到了什么地方?蕭染還是像剛才那樣摟著我,安慰著我,我不想讓他太過擔心,強忍著疼痛對他說道:“我不是很疼你,不用太擔心了,火折子呢,火折子還在你身上嗎?把火折子拿出來看看,看看這是什么地方?這里似乎比剛才更大更空曠,看看周圍有沒有那些東西?”

  蕭染聽我說完一手依舊摟著我,一手拿出了火折子,眼前亮起來,一片光暈,我和蕭染都安心了不少,我想著蕭然這樣扶著我,沒有辦法查看周圍的情況,便對他說:“你這樣扶著我,怎么看周圍的情況?我是腳受傷了,但是我腦子沒受傷,是清醒的你趕緊去看看周圍的情況,這才是最重要的.”

  “好,你小心”說著蕭苒便站起身,拿著火折子在周圍四處查看,這個洞穴的情況似乎比之前的更為詭異,沒有鬼血藤,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棺材,但是堆放了很多的金銀珠寶而且樣式十分別致,不像是宮里的,但也不見得像是市面上能夠有的,倒很像是之前看的那些話本《前朝那些事》里面所描述的物件,我和蕭染面面相覷。

  “如今這樣的情況,我們也實在顧不了那么多,先想辦法出去吧”蕭染不再盯著角落里的珠寶而是舉著火折子,四處查看有沒有其他的情況?或許是洞過于大吧,找了好些地方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樣,我有些垂頭喪氣了,剛剛被困在那個洞里,至少還是離圍獵的地方比較近,他們也好尋找,如今掉到這里來,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蕭然察覺到了我的不安,停下了尋找的步伐,緊緊的抱著我,我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樣與禮不合,可是我顧不了那么多了,我實在是害怕,他抱著我讓我覺得十分安心,沉默間不知忽然從哪里傳出來滴答滴答的水聲?蕭染聽聞聲音,再次去尋找,終于在一堆枯草后發(fā)生了一扇暗門,暗門應當是有機關才能通過的,但是蕭然很是聰明,三兩下就破解了機關。雖然不知道機關的另一頭究竟是什么?但是總好過困在這洞里,蕭染背著我從門后的暗門慢慢走了出去,暗道實在是狹窄,蕭染背著我半勾著身子才能勉強通行暗道兩旁不停的有水滲出來,走了好一會時間才慢慢看到,遠處有模糊的光亮,想來是洞口要到了,我和蕭染都很開心,蕭苒加快了行走的步伐。

  從洞口走過去,洞口周圍都是比人高的雜草,蕭染背著我,我用手扒開那些雜草,慢慢地走了出去,“出來了,出來了”我很是興奮都顧不得自己,還在蕭染的背上就開始手舞足蹈,蕭染也抬頭望了望天空,今夜的天空真是格外的美麗,一輪圓圓的月亮就這么掛在天上,月光灑在我和蕭染的臉上。

  “把我放下來吧,你太累了。”從剛才蕭染就一直背著我,他剛剛也受了傷,我依稀能夠感覺到他背我越來越吃力了,剛剛是不想讓他擔心,所以一直沒說,現(xiàn)在我們出來了,我便讓他放下我,蕭然搖來搖頭說道:“男子漢大丈夫,這些怕什么。你趴好我?guī)闼奶庌D(zhuǎn)轉(zhuǎn),看看有沒有人家好休息?”這蕭然如此執(zhí)著,我也不再勉強雖然腿很疼,但趴在他背上,我覺得很安心,坐那一會兒,我們終于走出了雜草堆,蕭染將我放在一棵樹下,說是自己去查看,查看周圍的情況我很害怕抓著她的手不讓他走,蕭染拍拍我的背,安慰我道:“放心,沒事,有我在呢。”他雖然這么說,可是我還是不愿意放手,我抓著他的衣袖就是不肯放開,拉扯間,聽到遠處似有嘈雜聲傳來蕭染立刻警覺了起來帶著我躲到了樹的背面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情況?

  忽悠我們看到了許多人叫叫嚷嚷的往這邊走來有老人、小孩、婦女,但大多以青壯年為主。他們的衣衫很是統(tǒng)一,都是藏青色的仔細看看,領頭的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他的臉色似乎很不好拐杖一步一步的前行,難道是我們的出現(xiàn)?讓他們發(fā)覺到了什么線下是要來找我和蕭染算賬不成?

  不一會,他們便經(jīng)過了我們面前這棵樹,但他們似乎并沒有察覺我們,也不是來找我們算賬的,越過我們向前去,這個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隊伍的后面是四個女人,這四個女人和別人不一樣,別人都穿著藏青色的衣衫,他們卻都穿著月白色的衣衫而且這四個女人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也躺著一個女人,隔得遠我瞧不清楚,但依稀能夠看到她是被人用繩索綁在了擔架上口里塞了抹布,想叫也叫不出聲,一直不停不停的搖頭,嘴里嗚嗚耶耶的,想來是在喊救命吧,我回頭看了眼蕭染,我想問問該怎么辦?蕭染朝我搖了搖頭,我明白他的意思線下情況不明,不能貿(mào)然做什么?而且以我們兩個現(xiàn)在的情況也做不了什么。我和蕭染躲在樹后面等著那些人走了一會才松了一口氣,蕭染執(zhí)意要將我留在原地,他獨自一人前去查看情況我死活都不肯同意他說的,我對著他說道:“知道你是擔心我,不想讓我去涉險,但是你將我留在這里,我就一定安全嘛,這周圍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情況,如果我離你太遠,我恐怕連救命都來不及喊,就要被人害了,就算我喊了救命,你能及時趕過來救我嗎?無論如何,我要和你在一起”見我如此執(zhí)著,蕭染便也不再拒絕,背上我尾隨著隊伍前去查看情況。

  只見那些人來到了一棵古樹下,在之前那位老者的帶領下,對著古樹虔誠的叩拜嘴里念念叨叨:“子孫的罪過,子孫的罪過,愿先祖寬恕”好一會才從地上起來接著那位老者手一揮那是四位穿越白色衣衫的女子,立刻領命解開繩索,將擔架上的女子強行拖到了古樹前,摁著她的頭,讓她向古樹懺悔謝罪,那女子雖然拼命的掙扎著,但奈何力氣抵不過那四位身穿白色衣服的女子,那個女子被迫磕完頭,便有一個青壯年拿了一盆血紅色的水,直接從她頭上淋了下去,又有另外兩位青壯年手拿著繩索將她的手緊緊的捆綁起來順手一拋繩索便越過一顆粗壯的樹枝垂了下來,青壯年拉著繩索,女子慢慢的被吊了上去,她拼命的掙扎腳不停的在撲騰,可是沒有用,周圍的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仿佛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我在心里納悶吊起來究竟是要做什么呢?我在宮里聽聞一種責罰,說是有些娘娘,有時會將犯了錯的奴才在烈日下吊起來,吊上幾個時辰,不給吃食不給水喝,這樣幾個時辰下來,基本上奴才就被折磨的幾乎要去了半條命,元寧有一次向我說過貴妃娘娘曾經(jīng)這樣做過,因此被陛下狠狠地訓斥了一頓,那這些人呢?也是要這樣懲罰那個人嗎?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證明,我實在想的太過簡單,那個女人被吊在了樹上,接著有好些人拿出來許多東西,朝她身上砸去,這看起來更像某種儀式,之前同元寧看畫本,畫本上講過這樣一個故事說有一個小小的村莊,依山傍水,良田桑池,村民們豐衣足食過的好不快樂,大家都覺得這樣的日子會持續(xù)很久很久,可是突然有一天有一種怪病在村子里面蔓延,染上這種病的人身上,一開始就會起紅點,然后紅點會變大,變成一個小包,然后然后流膿潰爛痛苦的死去,沒有人敢去碰這個生病的人,因為一旦碰到生病的人,自己也會生病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很長一段時間,村民們過得苦不堪言,良田荒蕪,無人耕種,大家病的病死的死本來富饒的村子一片荒涼,有一天,有一位游方道士經(jīng)過那里,他為這里的村民算上了一卦,說是這個村子出了一個災星,是他把疾病帶到了村子,只要找出這個災星殺了他,村子就能恢復以往的平靜,那位道長接著又算上了一卦,算出了這個引來災禍的人,那個引來災禍的人是一個剛剛滿滿十歲的小姑娘,那位道士又傳授了村民一個降災祛邪的法子,就像面前這樣,那個道長讓人把那個小姑娘吊了起來,往她身上不停的砸一些東西,那位道長說了這樣那些鬼怪就會躲在小姑娘的身體里不敢出來,然后讓人在小姑娘身上澆了一些酒,將……將小姑娘活活燒死,村子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大家很是感謝那位道長為他們驅(qū)除了那些引來災禍的東西。

  看著眼前這一幕讓我覺得畫本上說的不一定都是假的,他們這些人是想像畫本里那些村民燒死那個小姑娘一樣,將吊在樹上的那個女人也活活燒死,果然不出所料,有一個青壯年舉著一個火把走了出來,眼看他就要點燃了,我顧不得其他的了,我不能夠再等了,大喊一聲:“你們快停下來,你們不可以這么做?!痹捯魟偮?,我就意識到我又闖了大禍,那些村民齊刷刷的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和蕭染,他們握緊了手里拿的拿了一些棒棍,慢慢的向我和蕭染靠過來,蕭染立刻警覺了起來,慢慢將我放了下來,一手摟著我的腰,一手摸上了腰間的刀,我真的很擔心蕭染剛剛受了傷,我也有傷在身,帶著我怎么可能敵得過這些人?再說了,也不能讓蕭染隨意殺人啊!我真不知如何做才好,突然間從那些人的人群里沖出一個小娃娃來大聲叫,喊著他們不是敵人,是小姐姐和小哥哥,是救我的小姐姐和小哥哥聞聲我向在那個小男孩看過去,這下我和蕭染就更是吃驚了,是那個小男孩、是七夕節(jié)那天蕭染的那個小男孩,他怎么會在這里?

  他剛剛跑出來不久,便被之前那位老者一把拉住,不許他在向我們走來,小男孩掙扎著想要從那位老者的手里跑出來奔向我們,可是他那么小力氣,怎么敵得過,雖然手腳不停的在撲騰,可是也沒有任何作用,還是被牢牢的抓在原地,一點也動彈不得。雖然不能向我們靠近,可是嘴里還是嘟嘟嚷嚷地說著是小哥哥,爺爺,我之前跟你說過七夕節(jié)救我的小哥哥和小姐姐,你們不要傷害他們,聽到他這么說,我恍然大悟,原來那位長者是他的爺爺,那位長者的臉色倒是平緩了幾分,只是依舊沒有放開小男孩的意思,看到是當初那個小男孩蕭染也放松了幾分,沒有再拿刀的意思,扶著我向前走去,走到那位老者的面前去,因為有老者的吩咐,所以周圍的村民也沒有攻擊我們的意思,帶著我像那位老者鞠了一躬,把我們?yōu)槭裁磥磉@里的緣由,大致說了一番。錯了,是大字胡編亂造了一番,蕭染同那位老者說我們是在捕捉小兔子的過程中,不小心掉進來一個洞,洞里有很多東西纏著我們,我們沒辦法,才躲進了棺材,誰知道剛剛躲進棺材?不知道又碰到了什么,掉進了一個更大的的洞穴里,在洞里四處尋找,看到了暗門才從暗道里走了出來,實在是無心冒犯,剛才實在是不明白,不忍心一條人命才會這樣冒犯了,他們聽簫染說完話,長者并沒有什么表示,身旁的兩個青壯年說了起來這是他們村子里的私事任何外人不許干擾,你們既然是誤闖,我們也不為難,允許你們待上一夜,便離開吧,我拉了拉蕭染的衣袖,蕭染朝我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明白我的意思,那個姑娘畢竟是一條人命,總不能看人白白喪命吧,蕭染向他們道謝能夠讓我們待上一夜,接著又說道:“本來是村子自己的私事,應該由你們自己處理,只是我朝法律有規(guī)定,不許民間濫用私刑,草菅人命,你們這樣只怕傳出去,朝廷是要罰的”

  長者旁邊那個青壯年冷哼了一聲,另個青壯年叫嚷了起來:你敢威脅我們,信不信我們連你一起殺掉?他實在太過兇神惡煞,我不自覺的像蕭染靠近了些小點輕輕的拍了一下我的背,讓我安心了不少,蕭染繼續(xù)朝著他們說道:“我們并非是要冒犯你們,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在西臨的土地上,要遵守西臨的律法,不然對你們自己不好?!逼渲杏钟幸粋€穿著月白衣衫的女子站了出來,指著蕭染說道:“你知道她犯了什么罪嗎?她犯了我們村子里的大忌,絕對不可能再讓她活”蕭染搖搖頭說道:“若是真的罪責至死,可以朝廷律法來判斷,何必動用私刑?!蹦俏簧泶┰掳滓律赖呐永浜吡艘宦?,說道:“國有國法家還有家規(guī)呢,我們按照我們村子里的規(guī)矩形式,有什么錯?律法怎樣?皇帝又怎樣”?聽到他這樣說,那位老者立刻瞪了他一眼,用十分生硬的語氣說道:“給我閉嘴,先將他帶回去改日再說。”周圍的人聽到老者這么說,也沒有再反對,那四位穿穿月白衣衫的女子,將那位女子從樹上放了下來,硬生生的從我面前拖走了,那位女子走后,長者看著我們說道:“兩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想同你們過多的糾纏,既然是因為意外來到了這里,天色已晚,若不嫌棄就到老朽家中,家里還有兩間干凈的房間,先暫時住一晚上,等到明天天亮了,我再送你們走”說著又看了一眼旁邊的我,接著說道:“這個姑娘看起來受了嚴重的傷,我家里有個兒子,會一點醫(yī)術讓他給這位姑娘看看吧!至于剛剛的事情,你也說了,這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自己這幾個字,他的語氣格外重些,似乎是在提醒我們“那兩位就不要再干涉了?!翱墒悄钱吘故且粭l人命啊,我不愿意這樣袖手旁觀,還想同他再說上一說蕭染拉住了我,對我搖搖頭,我明白了他的意思,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如果再說的話,只怕不僅救不了那位姑娘,我們也得有危險,蕭染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帶著我沒辦法抵抗那么多人,更何況情況不明,我們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我看著那位長者點了點頭,向他說道:“那便麻煩了?!毙∧泻⒑苁歉吲d,那位長者似乎也沒有再牽著他的意思,便松開了手,任由他朝我們跑過來,他一把抱住了我抬著頭笑嘻嘻對我說:“小姐姐,我又看見你了?!笨吹剿F(xiàn)在這副樣子,和七夕節(jié)那天判若兩人,我摸了摸他的頭,對他說道:“現(xiàn)在看著比那天要生龍活虎多了”也沒等我們過多說什么,那位長者便說讓我們跟著他去,于是蕭染背著我跟著那位長者,準確來說是跟著那個小男孩走了一路,到了他家,一路上呀,他絮絮叨叨的跟我們說話,從他的話語間我才得知,剛才那位老者,便是村子里的村長,走了好一會兒,我們終于來到了他家,家里雖不大,但是寬敞明亮,那位長者進門便吩咐了兩個家丁,讓他帶著我們到西廂房去,小男孩本來吵吵鬧鬧的,非要跟我們一起過去,但在他爺爺?shù)臋M眉冷目之下,默默跟著家丁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去休息府里并不大,所以從門口走到西廂房也很近,本來家丁是給我們安排了兩間房,但是蕭然染擔心我的傷,要在房間里照顧我,家丁們也沒有說什么,蕭染讓他們?nèi)フ胰舜蛄艘慌锜崴畞硖嫖也潦昧艘幌屡K兮兮的臉,我讓他也給自己擦拭一下,他也不理會我,只說沒事,不一會兒,村長領著一個青壯年來到了我房里,對了,那位青壯年的手里還牽著小男孩,村長向我們介紹到那個青年是他的兒子阿黑,剛才那個小男孩是他的孫子,也就是阿黑的兒子,他的名字喚作阿富,阿福見到我很是開心,撲騰著向我走來,拉著我的手,說爹爹很是厲害,醫(yī)術很好的,村子里的人生病都找他治病,讓他給我看病,我很快就會好了,我朝著那位長者和阿黑點頭致謝,阿黑仔細給我查看了腿說道我的腿傷的比較嚴重一開始受到撞擊,變斷了一半后來再次受到撞擊,硬生生把另外一半給弄斷了,還好,現(xiàn)在也算及時,只是要療養(yǎng)很久,不宜下床走動,聽到我暫時不宜下床走動,阿富倒是很高興,拍著手說道那小姐姐要在我們家多住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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